“文章我是写了的,”霍开程连忙解释,并将写好的文章取了出来,递到霍忠国面前给他看。
“我是已经早早投上去了的,但不知为何并没有发出来,想来是这类投稿太多,上京月报刊登不了那么多。”
“不是让你使银子去登吗?你是不是舍不得银子?”霍忠国带着质疑的表情看向他,似乎料定他是一个一毛不拔的小气鬼。
“怎么会呢!”霍开程连连摆手:“如今我只知,安远楼一楼有收稿处,我便是将文章投到那里的。学子们时评的文章也都是那里在收。”
霍忠国皱眉:“没有别的渠道?”
“倒是能找到几个广告版面负责的人,他们只收钱刊登广告。我找了两个人询问,他们说,若是交钱刊登,只能登在广告版面,那样的话,是按尺寸收费的,一两银子只能印上去二三十字,如此长的文章,若是登上去,少说也得三百两。”
“三百两就三百两,难不成你连三百两都拿不出!”霍忠国不满,看霍开程的眼神越发不善。
“倒也不是银子的问题,我们若是花了三百两刊登,他们会将我们按在广告页面上,并标注上作者姓名出处。”
广告都是有商家的,寻常的标店名,若是个人打个什么广告,那便必须实名认证,以防有人以广告之名去污人名声。
再说这样的家长里短,不在闲谈版面,又有什么意思?发到广告里面去,任是谁不一眼就看出这是有人故意为之。
真标上作者霍开程,他们安国公府,怕是要成为笑柄了。
霍忠国不满的看向霍开程,一时也想不出更好的方法来,只留下一句“你赶快把事情办妥”,便抬脚离开了。
从老三的院子出来,他又径直去了老五的院子。
霍子原身着一身黑色骑装,正要出门跑马,却被霍忠国堵了回去。
“二哥找我何事?”他有些不情愿的停住脚步。
霍忠国将他拉回屋里,屏退了左右,才道:“老大院里那邱管事,是你下的毒?”
“没有啊,”霍子原瞪着眼睛道:“我只让那小厮下了衡庐院的。”
霍忠国郁结更甚,不是老五下的毒,那那个姓邱的管事是如何中的毒?难不成真是自己中风了?这世间真有如此巧合的事?
“但老大似乎认定是我们做的。”
霍子原轻嗤一声,道:“认定就认定呗,老大那个窝囊废,认定了又能如何?我可是听说,他跑去同父亲要世子之位,结果被打了十个板子。呵呵,可笑。”
霍忠国也认同霍子原所说,但凡老大有些能耐,也不可能年近三十连个世子之位都拿不到,还在祠祭署领着无所事事的闲差。
寻常对他们兄弟、对玉儿、对母亲,都极力讨好着,这样的人,能翻出什么风浪。
但他还是说了一句:“那也小心着些吧,小心咬人的狗不叫。”
“好好好,”霍子原应承着,心中却并不当一回事。
“那衡庐院的小厮,没说出什么来吧?”
“放心吧二哥,我小心着呢,就算他想说,也不知道是谁指使的啊。”
霍忠国这才放下心来。
霍子原却是应付完事,一溜烟的跑了,他今日约了好友出去跑马,可不能迟了。
天气已经开始转暖,霍忠国站在院子中也没觉得太冷。
过了一会儿,他才迈步走出老五的院子。近来不知为何,他的心中总是有种诸事不顺的感觉。
向前走了几步,本是想要去珍珑院看看的,想了想老大的事,又调转脚步,去了外院。
安国公正在书房写字,看到霍忠国进来,搁下笔,让他入座。
“父亲,”霍忠国先是恭敬的行了一礼,这才撩起袍角,端正坐下。
书房伺候的丫鬟给二人倒上热茶,便退到一边。
“近来在工部可曾遇到难事?前几日外出办差可还顺利?”安国公问。
“劳父亲挂心,一切都好。若是遇到难事,少不得还要劳烦父亲帮忙。”
“嗯,”安国公点头,道:“我听说,你近来得了一幅好画?”
指是就是顾亭之的青岚玉水图,毕竟那幅画,从各个方面来讲都十分珍贵。
“是。”霍忠国站起来拱手道:“的确是偶然得了一幅青岚玉水图,儿子想到玉儿曾几次提起过此画,这画的名字中也有个玉字,便将这幅画赠与小妹赏玩了。”
“好好好,”安国公欣慰的点头,对于这种手足相和的事情乐见其成:“自家兄弟姐妹,正当和睦相处,你小妹年纪小,还是咱们府里唯一的女娃,多娇惯些也是使得的。”
“儿子谨记父亲教诲!”
霍忠国此人,十分懂得投其所好,安国公喜欢看他是什么样的,他便是什么样的。
若说安国公平常最为疼爱哪个孩子,唯一的女孩霍美玉是头一份。若是对霍美玉好,那便比直接讨好安国公还要让他高兴。
如今这一遭,便哄得安国公又对他另眼相看了几分。
安国公对这个二儿子又满意了几分,与刚挨了板子的老大比起来,这个老二对待他这个父亲谦恭有礼,做事进退有度,又与兄弟妹妹关系融洽,在朝中也是左右逢源,也怪道自己总是更为看重老二。
而老大,平日里完全没个建树不说,还没怎么样,便急着来抢世子之位了,着实令人不喜。
安国公的心思便又偏向了老二一些。
只不过他心里也知道,若是此时越过嫡长子,上了请封老二的折子,圣上也是不会应允的,除非,霍延辉犯了什么大错。
而此时的霍延辉,却是已经酝酿着如何让老二犯下大错呢。
打瞌睡便有人送枕头,躺在床上养伤正无聊着,窗外就传来两个小丫鬟的说话声。
【要说起来,咱们府上的二公子,对待美玉小姐,可真是顶顶的上心呢。】
【别说二公子,这府里哪位公子对美玉小姐不上心?不都是放在心尖尖上疼着。】
【可二公子是格外不同的。听说了吗,头几天刚送了萃华楼的耳坠子,前儿个又送了一幅绝版的珍贵书画,叫什么青岚玉水图的。】
【真的吗?耳坠子的事我可听说了,说是连二少夫人都没得着,给了美玉小姐。那幅画又是什么时候的事?】
【就前两天啊,二公子外出办差回来,进府就去了美玉小姐那。想来是在外地得的,回来后迫不及待便送到了美玉小姐手里。】
【哎呀,美玉小姐可真是令天下女子羡慕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