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瑾命五谷快马赶去县衙,这都快到午时了,要是不跑快一些,肯定来不及赶回去吃席!
烦死了!
他们在前面快马加鞭,冯宗明也只能跟着狂奔,他与师爷有马还好一些,剩下靠腿跑的衙役、徐大彪一众可倒了霉了……
本就被捆着双手重心不稳,还要被衙役连抽带踹跟着狂跑,这还没开审呢,怎么就提前“行刑”了呢?
尤其是被杨采薇砍了大腿的“傻爹”,还有被李月砍了手指的麻子,这俩人最惨!
伤口都重新崩裂了,脸色也因失血过多变得煞白,好在有一个衙役怕出人命,让他俩跟着走在后面一起推堆放五具尸体的板车……
等好不容易回到县衙,那真是有一个算一个,全都双眼无神,喘着粗气,横七竖八的在衙门院儿里躺了一地……
……
县衙后院,冯宗明书房
“众人都说……这安平县是流水的衙门,铁打的县令,啧啧……”
容瑾背着小手,似是无意的在书房里这翻翻,那瞧瞧……
“可惜啊,他们却不知道,这铁打的七品县令,拿的却是朝中“二品大员”的俸禄,是不是啊?冯,左侍郎大人?”
冯宗明趴跪在地,不敢抬头:“微臣感念圣恩浩荡……”
容瑾不理他的恭维,走到冯宗明身边,抄着手,缓缓在他面前蹲下:“冯大人,本王听说这徐家与你是姻亲?”
冯宗明心里一颤:“回,回王爷,是有姻亲,可那徐大彪……”
“啧~”容瑾有些不耐烦的皱皱眉头
冯宗明赶紧闭嘴,不敢再辩解……
“本王还听说,这徐大彪啊,是你那岳家的亲侄子?”
“回王爷,是!”冯宗明直接学乖,容瑾问什么答什么,不多说一句。
“本王闲散惯了,皇兄怕我不学无术,特意让我熟读大雍律法,我还真记得一条,绑架王爷好像是……诛九族?”
“王爷恕罪,微臣当真不知啊……”冯宗明吓得脑子一片空白,不住的给容瑾叩首。
如果不是今日这冷汗出的多,来回奔波又出了一身汗,他在“诛九族”这三个字一出来的时候,就已经吓的尿出来了……
“哎呀,冯大人慌什么?你又“不在”徐家九族之列,诛不到你头上的!快起来吧?”
容瑾笑着的“安慰”了一句,转身坐到椅子上,不紧不慢的喝了一口茶……
“呐,冯大人快来坐,先喝口水,咱们二人许久未见,正好借着这次机会好好叙叙旧!”
“是,是,多谢王爷。”
冯宗明两股战战,扶着椅子缓缓落座,端起容瑾推给他的茶水,道谢之后一饮而尽……
容瑾:“冯大人,徐大彪不仅在向阳村收“平安粮”,更是在前年秋收之时,打死了两个孩子……”
“王爷,此事下官真的不知……还请王爷明鉴。”冯宗明腿上一软又要跪下。
容瑾不耐烦的拉了他一把,“坐好了!”
“是,是……”
“那家女人疯魔自尽,男人在来县城告官的路上,被你小舅子拦下后,无故失踪,因投告无门,最后全家死绝!”
“不仅如此,此人好娈童,死在他手上的稚童,更是不胜其多!”
容瑾说到这,眼神越发阴冷,冯宗明更是心都快从嗓子眼儿里跳出来了……
“不仅是向阳村的农户,周围村落,凡与徐大彪有过龃龉,家里的青壮皆有类似……”
冯宗明顿时心下一紧,慌忙抬头:“王爷的意思是……”
“奉,皇上口谕,户部左侍郎,冯宗明接旨!”
容瑾站起身,神情肃穆,从怀中拿出一个,带有龙纹封漆的竹筒,另外还有一个铜制的小鱼符。
冯宗明赶紧跪拜:“臣,户部左侍郎,冯宗明接旨!”
“敕令,户部左侍郎,冯宗明,接管安平县辖内所有守备军,如有不从者,无论官职大小,皆可先斩后奏。主者施行!”
“臣冯宗明,谨遵圣谕!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容瑾将鱼符和秘旨交给冯宗明:“冯大人,委任令在我这里,但暂时不能交于你。这一封是陛下亲笔密令,阅后即焚!”
“微臣,遵旨!”
冯宗明再次叩首,然后起身上前,恭敬的将鱼符和密令接过,仔细揣进怀里。
正事解决完毕,容瑾再一次从“谪仙”变成“纨绔”,随意的盘坐在椅子上,嬉笑着问冯宗明:
“冯大人,我听说花家开的“琼楼”,有一种壮阳药很是不错,冯大人的俸禄,可够买一些回来给那徐大彪尝尝?”
“够,够的……”
“这可真好,哈哈哈……”
容瑾嬉笑着,双手支撑着椅子扶手,“小猴儿”一样从盘坐又跳站在椅子上,双手掐腰,小脸儿一杨:
“冯大人手下的执役,当真是嫉恶如仇,知那徐大彪恶行累累,在刑讯之时,竟施以‘椓刑’,可真是大快人心啊……”
“微臣明白……微臣这就上报刑部,即刻将徐大彪的“九族”收押。”冯宗明答非所问。
“怪不得皇兄器重你,冯大人果真是个妙人。”
容瑾莞尔一笑,从椅子上跳下来,背着手大步朝着外面走:
“小铜鱼可要收好了,这东西你若是用不好,可就要变成铡刀了……哈哈哈!”
“微臣恭送王爷……”
……
冯宗明在容瑾离开后,唤来一名衙役,让他去“琼楼”购买春药,让徐大彪一日五餐,随餐服用。用“顿刀”将其“除蛋”之后,顺便把人吊在女牢……
之后,便即刻命人将“徐大彪”九族之内的所有人,全部抓回县衙收押。
师爷:“大人,那……您岳家那边。”
冯宗明:“抓!”
“是!”
……
安排完毕,冯宗明匆忙坐书案前面,研墨提笔,在一张空白的纸上写下——“断绝书”三个字。
在冯徐氏过来给他送糕点时,正好这封“断绝书”落笔完成……
冯徐氏震惊之余,有些不解的问他:“夫君这是何意?”
“唉~夫人,你听我与你细说……”
冯宗明扶了扶额头,将徐大彪往日种种恶行,还有今日所犯全都与她告知……
冯徐氏瞪着眼睛,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都听到了什么!
“堂哥,他,他怎么敢!”
“夫人,为今之计,唯有你立刻与娘家斩断关系!”
“这就是为何?”
冯徐氏仍是不解,堂哥犯下如此多的恶行,按律法处置便是,与她娘家又有何干系?
“你可知徐大彪,招惹了什么人,又闯了多大的祸?那是诛九族的大罪!你娘家也在九族之列!”
冯宗明此时烦躁的不行,都怪自己失察,纵的徐家不知天高地厚!
虽说徐家是他半个钱袋子,可如今这事一出,别说半个,就是十个,他也得舍!
他也没想到,自己看住了城里的徐家,却没看住他们的族亲!倘若逍遥王说的“人口失踪”,果真是自己想的那样……
冯宗明脊背一寒,不敢再有侥幸,因为答案已经很清晰了……
见冯徐氏迟迟未动,扔在掩面哭啼,狠心将笔塞给她:“签啊!休书,和杜契,你自己选一样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