霓裳独坐书房,凝视着桌案上的账簿,目光冷静却深藏思绪。
她的手指轻轻摩挲着封面,岐山驿的账册已经证实恒安行与南云堂的联系,但更重要的线索依然深藏在暗处。
门外,杏儿匆匆走进,语带急促:“夫人,老夫人传话,请您去正堂。”
霓裳抬头,眼中闪过一丝疑虑。她合上账簿,起身道:“知道了。备些点心,我稍后过去。”
正堂内,老夫人端坐在主位上,目光深沉。贺芸陪坐一侧,正低声与老夫人说着什么,见霓裳进来,立刻住口,换上了一副温婉的表情。
“霓裳,你来了。”老夫人目光微抬,语气平淡却带着几分不容置疑。
“霓裳见过老夫人,不知召我来,有何吩咐?”霓裳欠身行礼,语气谦和。
老夫人点了点头,缓缓开口:“近日听说你时常外出,府内事务有所疏忽。芸儿说,你身边的人曾到岐山驿,这里有什么缘由吗?”
霓裳心中一凛,面上却毫无波澜:“老夫人多虑了。霓裳虽偶有外出,但一切皆为处理家中事务。”
她顿了顿,目光扫向贺芸,“至于岐山驿,是因前些日子恒安行的账目有些混乱,我让杏儿帮忙查了些货物流通的记录,仅此而已。”
“嫂嫂果然是劳心劳力,只是岐山驿那种地方,总有些人藏污纳垢,嫂嫂身边的人还需谨慎为上。”贺芸微笑着,语气却透着几分试探。
霓裳淡淡一笑:“多谢贺芸提醒,霓裳自会注意。”
老夫人放下茶盏,叹了口气:“霓裳,你毕竟是慕容府的主母,一言一行都代表着这个家。若有误解传出去,外人岂不笑话我们家无规矩?”
霓裳低头应道:“老夫人教诲的是,霓裳谨记在心。”
老夫人见她态度谦逊,便挥了挥手:“好了,你回去吧。记得多用心打理府中事务,少些不必要的外出。”
霓裳行礼退下,转身离开正堂。贺芸的目光追随她的背影,眼中掠过一丝冷笑。
傍晚,慕容府的后院内,一片寂静。
霓裳将账簿收好,吩咐杏儿将其送回储物间,自己则走向花园小亭,微风拂过,她轻声自语:“老夫人的话,分明是有人在背后推波助澜。”
“霓姑娘果然敏锐。”一个低沉的声音传来,霓裳抬眸,见贺卿负手立在不远处。
“贺大人此时造访,不知又是为何?”霓裳语气平静,却带着几分冷意。
贺卿走上前,目光深邃地看着她:“今日老夫人对你的提点,难道没有触动吗?”
霓裳微微挑眉:“贺大人是想告诉我什么?”
贺卿轻叹一声:“霓姑娘,你不该陷得太深。如今南云堂与恒安行的事已牵扯朝廷风波,你继续追查下去,受害的不仅是你,还有慕容府。”
霓裳目光冷静,却不动声色:“贺大人,若是贺芸授意你来说这些话,那就不必了。”
贺卿摇头,眼中透着一丝复杂:“我只希望你明白,聪明人也有看走眼的时候。”
霓裳语气淡然:“多谢贺大人关心,但霓裳自有分寸。”
贺卿定定地看着她,忽而语气低沉:“若有一天你身陷险境,希望你还记得,我始终愿意护你周全。”
霓裳一怔,却见贺卿已转身离去,月光洒在他的背影上,拉出一道长长的影子。
夜深人静,霓裳独坐书房,翻阅着白日送回的账簿,忽然感到窗外传来细微的动静。
“谁?”霓裳冷声问道。
窗外传来一阵低笑声,紧接着,慕容吉推窗而入,语气轻佻:“真是令人心寒,这么冷的夜晚,连一杯茶都没有?”
霓裳抬眼看着他,语气淡漠:“你若是想来添乱,那不如早点离开。”
慕容吉靠在窗边,笑意未减:“我只是想提醒你,贺卿对你的警告,不是空穴来风。”
“所以你也想警告我?”霓裳冷笑,“贺芸是你的妻子,你为何不劝她收敛一些?”
慕容吉闻言,目光微冷:“你以为我能管得住她?她如今所做的一切,并不是我能左右的。”
霓裳沉默片刻,缓缓道:“若她继续下去,终有一天会付出代价。”
“而你呢?”慕容吉上前一步,直视着她的眼睛,“你继续追查这些秘密,不怕自己也陷进去吗?”
霓裳毫不避让,语气坚决:“若我因此能护住慕容府,便是值得的。”
慕容吉凝视着她,良久才轻笑一声:“真是固执得可爱。”
他转身走向窗边,抛下一句话:“你自己小心吧,接下来的局势,只会更乱。”
与此同时,京城某隐秘宅院。
一名黑衣男子跪在堂中,低声说道:“贺夫人,一切已准备妥当。下一步是否立即行动?”
贺芸身着素色长裙,目光冷冽地注视着堂中的烛火:“不急,霓裳还没完全暴露。等到时机成熟,再一击毙命。”
黑衣男子低头应是,悄然退下。
贺芸站起身,走向窗边,俯瞰着寂静的庭院,嘴角勾起一抹冷笑:“霓裳,你以为自己有多聪明?不过是愚者自娱罢了。”
翌日清晨,宫中。
拓跋誉站在殿前,微风拂动他的衣袍。他身后的内侍恭敬地低声道:“陛下,关于慕容府主母的调查是否继续?”
拓跋誉眸光深沉,语气缓缓道:“暂时放下。朕要看她接下来如何行动。”
内侍点头应是,默默退下。
拓跋誉目光投向远方,低声喃喃:“霓裳,你究竟会如何应对这场风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