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焕在岛上找到一些有止血效果的草,捣烂后敷在伤处,聊胜于无嘛。
数日后,林焕正在和梅超风闲聊西毒的私事,他道:“你说欧阳克知不知道自己的身世?欧阳锋和他大嫂是私通还是用强,他大哥知道吗?”
“你好奇这事,自己去白驼山看看呗。”
“嗯……”林焕记下了,他确实有心走一趟西域。
梅超风道:“怎么,你还真想去?”
“看情况。”
“你……很敬重你的师父吧。”
林焕用奇怪的目光看着梅超风。
梅超风解释道:“别这么看我,我是听到了你昏迷时候的呓语。”
“我都说什么了?”
“师父、梧桐……朝阳,一些胡话罢了,叫师父的次数最多。”
林焕轻笑道:“我敬重师父,却也最不懂她的选择。”
“嗯?”
“没什么好说的。”林焕不想多谈。
梅超风沉默下来,没有追问。她看到昏迷的林焕好像陷入什么可怕的梦魇,纵然说的是神志不清的胡话,那一声声的师父,却让她有了共鸣。
过了片刻,林焕感觉自己的态度太生硬,开口道:“我师父是个很厉害、很厉害的人,不是我看不起天下英雄,但是在我心里,任何人都比不上她!”
梅超风听林焕说过类似的话,想到他师父能用音律唤飞禽为己用,确实称得上一句天纵奇才。
“可是……她偏偏爱上一个男人,遗憾早逝。”
梅超风心里一惊,怎么,林焕的师父有龙阳之好?不,不对!她开口道:“冒昧问一句,你师父是女子?”
“是啊,怎么了?”
“没什么,那是很厉害。”梅超风松了一口气,差点误会。
“爱上一个男人,之后呢?”
林焕冷笑道:“之后?之后就是心怀家国大义的男人以冠军侯霍去病的话拒绝我师父!”
梅超风想了想,结合林焕对全真教的敌意,问道:“是王重阳?”
“是!他宁可出家做道士!”
“他对尊师无意?”
林焕咬牙切齿道:“这就是我最恨他的地方!他明明对我师父同样心悦,但就是为自己的面子,为那狗屁的好强之心,他不服我师父在武学上胜过他,一心压我师父一头!”
林焕用激烈的语气说完这段话,急促喘息。梅超风看着他的表情,怔怔不语。
她师父黄药师推崇王重阳的武功,自觉多有不如。原来有一个女人,比中神通王重阳在武学上的造诣还要高!
“说什么清心修道,放下执念,他创立全真教就不是执念?我师父……连凤冠霞帔都准备好了!”
梅超风想安慰林焕,又不知如何开口,她只能用一句话总结:“尊师,值得更好的人。”
“更好的……呵呵。”林焕心灰意冷,他根本没有时间劝林朝英一句。
“古今多少痴男怨女都过不了情关,但我想,尊师爱过一场,选择过,应是无怨无悔吧。”
梅超风的话好像一记重锤砸在林焕心上,他面色迅速惨白。古墓里,师父备好的嫁妆,鲜红的嫁衣……
“你怎么了?”梅超风问了一句。
林焕刚要说话,山洞外飞来一只海鸥,海鸥冲着他叫了几声,林焕镇定道:“好消息,找到你小师妹他们了!”
梅超风迅速起身,道:“在哪?我们快去!”她很担心小师妹的安危。
“在离此不远的另一个岛上,我们今晚把木筏做好,明日早起就出发。”
二人加快速度砍树造船,休息一夜后,天刚蒙蒙亮就顺着天上的海鸥指引来到另一座荒岛。
林焕和梅超风上岛后,没走几步就见到满脸泪痕的黄蓉和气愤的郭靖二人。
“林大哥!梅师姐!你们来了……你们怎么才来啊!”看到熟人,黄蓉忍不住大哭起来。
“受委屈了?洪帮主呢?”
“对哦!师父受伤了,快来!”黄蓉二人带路,四人一同来到岩洞中,林焕上前查看洪七公的伤势。
洪七公的被欧阳锋蛇杖中的毒蛇咬了,又受他背后偷袭一掌,一身内力所剩无几。
不幸中的万幸,洪七公看过林焕给他的九阴真经,里面有疗伤篇,蛇毒未解全,却不再有性命之忧。
几人从那夜沉船分离,距今已有半月有余,林焕一边帮洪七公疗伤一边听黄蓉说起这些日子发生的事。
从她使计利用巨石压断欧阳克的双腿开始,到欧阳锋和郭靖流落到此地,几人重逢,欧阳锋叔侄如何卑鄙无耻抢先坐木筏离岛……
林焕道:“原来如此,我们早来一日就能留下那叔侄二人了。”
黄蓉眼珠一转,没说自己在木筏上做了手脚。林焕一心二用,问郭靖:“周伯通不在?”
如若周伯通在,欧阳锋哪敢这么威胁洪七公三人。
郭靖眼圈一红,颤声道:“周大哥……被欧阳锋逼迫跳海了!”
林焕内力一滞,差点把洪七公带走火入魔,他静下心,问道:“怎么回事?”
这还要从他们坐上那艘殉情的华丽船说起,那船未行多久就在浪头的拍打下成了碎木头,周伯通三人被有心跟踪的欧阳锋救起。
欧阳锋想要九阴真经,和周伯通打赌,周伯通输了,宁愿跳海也不给他经书。
郭靖说到这,狠狠击掌,接着道:“欧阳锋想让我默写九阴真经,无奈之下我把真经颠三倒四写出来给了他。”
梅超风见林焕脸色越来越差,出声道:“别勉强,你还有伤。”
林焕调息吐气收工,遗憾道:“洪帮主的伤我治不了,只有……”他看到洪七公微微摇头,没有说下去。
洪七公感觉舒服了些,笑道:“多谢林小兄,对了,我记得二十几年前你就有伤,竟然至今仍未痊愈吗?”
“顽固旧疾,不提也罢。”
洪七公讶道:“你没有……呵呵,我明白了。”
林焕知道洪七公想说什么,他点点头。
二人在打哑谜,黄蓉听不懂,她追问道:“师父,你和林大哥在说什么呀,是不是师父的伤有别人能治?”
林焕故意岔开话:“一个木筏坐不下我们五人,还要继续砍树造筏。”
梅超风和林焕到来,即便欧阳锋去而复返也讨不了好,林焕甚至希望欧阳锋回来,直接杀了他,以绝后患。
林焕和郭靖去砍树,黄蓉与梅超风准备好足量的食物和清水,几日后,他们分别坐上两个木筏驶入茫茫大海。
“我以后都不想出海了。”林焕喃喃自语道。
梅超风和他在一张木筏上,闻言笑道:“大海无边无际,望之心情开阔。”
不远处的黄蓉手持打狗棒对这边挥手示意,林焕道:“最令我惊讶的是,丐帮这任帮主竟是你小师妹。”
林焕之前提议在岛上休养一段时日,但是洪七公不同意,丐帮要开大会,帮主不能缺席。
之前洪七公感觉自己命不久矣,把打狗棒法和丐帮帮主之位传给了黄蓉,而那时候郭靖和欧阳锋还未上岛。
不过就算郭靖在,洪七公第一考虑的也是黄蓉,丐帮是天下第一大帮,需要一个聪明的帮主。
两个木筏距离不远,相互倚助,五人在海上漂流几日,忽然听到有人求救的声音。
林焕耳朵一动,远眺后大喜道:“好像是欧阳锋,追上,杀了他!”
另一张木筏上的洪七公也看清楚了,确实是欧阳锋叔侄俩,他们正抱着木头在海里漂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