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蒙带着罗文逛了一会儿,赶在上课前才离开。罗文目送他远去,转身躲进一条走廊中。
他要自己调查这所邪门的大学了。
[猎血]视[蓝血神]和血会为死敌,一直在追猎无夏城的蓝血贸易,罗文则是[猎血]手下的一个小喽啰,偶尔会帮她调查。
[猎血]听说蓝血贸易最近在派斯特大学很是猖獗,所以希望罗文找出点线头。
罗文在楼里逛了几分钟,很快锁定一个男人。
男人斜倚在墙边,神态放松,挂着无忧无虑的笑,举着根彩色烟卷吞云吐雾,身边有股熟悉的臭味。
罗文一眼就能看出来,男人在抽什么。习惯使用那些东西的人不少会有蓝血的路子。他故意贴到男人身边,假装掏烟,套男人的话:
“嗯......[麻神]的烟?”
男人上下打量了一番罗文,嗤笑道:
“兄弟,不懂装懂个屁咧。”
“装模做样掏掏掏,掏屎吗你!”
“老子这是自己种的,[麻神]的烟也配跟我的比?”
罗文假装懂行的计划惨遭戳穿,但他面色不改,反诘道:
“当我没抽过好的?就凭你这种小虾米也种得出[麻神]那个水准的?”
罗文不怕被羞辱,更怕对方直接走开不搭理他,只要和男人搭上话就好,男人肯揭穿他说明嘴不牢,只要不停激将,剩下的情报全靠对方自曝。
“所以说你是不懂装懂,”男人气笑了,“我可是植物系的!植物系!你不知道吗!”
“全无夏城最正的货都是我们系的人种的!”
“[麻神]也得仰仗我们来培育!”
“全校谁不知道我们系的oo烟最好!”
好家伙,植物系这么温和的名字,结果你们是干这种勾当的?
男人手捏着烟,忽然意识到什么,表情瞬间不一样了:
“等等,难道你不是我们大学的人!”
“你是来试我的是吧!”
“我懂了,你肯定是第一次来大学......”
罗文还以为男人发现他在套话,却见男人拿出一根彩纸包裹的烟卷,递给罗文,诡异地亢奋起来:
“你是新生!”
他热情邀请罗文:
“来来来,加入我们植物系!”
“我们系福利可好了,而且保证毕业!绝对没问题!”
“随便抽,这玩意儿我们系多得是!”
罗文只无语了刹那,立刻变脸,摆出不好意思的表情,接过烟:
“嗯......我确实是第一次来.....”
“那就不奇怪了!兄弟,我告诉你,全校就没有一个不知道我们系的!”
男人自豪地说,
“谁不知道植物系'绿手指'的名号,谁都知道,只要你出得起钱,'绿手指'就能给你最好的。”
“你就是绿手指?”
“不,我是他跟班的同学的学弟。”
那你这么骄傲?你俩根本不认识吧?
罗文硬着头皮恭维了男人好几圈,连他名字都记不住——实际上是不可能的,他有【梦巢】给予的绝对记忆力,只不过罗文相当抗拒去回忆男人的名字。装了半天狗腿子小弟,罗文好不容易从他嘴里套出来点不知真假的有关绿手指的情报,突然注意到一大票人扛着土、盆、种子和务农工具路过。
那群人灰头土脸的,像是刚种完地回来的农民,但他们的服饰很奇怪,最外层都穿着白大褂,哪怕衣服已经脏得几乎要认不出来是白大褂了。
“呸,脏兮兮的。”
见罗文被那群人吸引了注意力,男人赶紧把他拉回来,啧了一声,不屑地说:
“别看了,那群人啊,配种的。”
配种?可他们明明拿着土和种子…….等等!
“那群人是种子系的,他们最大的客户就是[蔬菜大君],整天帮不孕不育的植物配种,怪恶心的。”
所以种子系就是植物的生殖医学中心?
罗文想起山区漫山遍野的植物,默默吐槽,妙手回春啊大夫。
明明都是种东西的,可男人对种子系相当瞧不上,把那群人贬低得一无是处,生怕罗文对那边感兴趣跑了似的。
罗文又和他聊了一会儿,意识到时机成熟了,提出下一个问题:
“话说,绿手指老大有没有点更带劲的东西?”
他打算慢慢把话题引到蓝血上。因为渴血症的存在,即使是热衷于化学极乐的人也会排斥和蓝血与渴血症患者打交道。为了避免男人起疑打草惊蛇,罗文先是提出点进阶的东西,后面再聊到大学里的蓝血贸易。
没想到的是,男人的脸色顿时一变,语重心长地告诫罗文:
“兄弟,听我一句劝,真别碰那些东西。那都是人工合成的,化学制品,一点儿也不健康。”
“抽我这个,纯天然,有机,绝对比那些人工合成的玩意儿健康。”
男人担心罗文觉得不够有意思,赶紧给他透露点好处,挤眉弄眼的:
“偷偷告诉你,咱们老师还研发了不少更劲爆的新品!你进我们系就明白了。”
你们系是在拍《绝命o师》吗?
“咳咳,你们在抽烟?”
两个大男人聊得正酣(男人单方面以为),身边突然传来了孩子清脆的声音。
罗文听到熟悉的声音,心中一动。
男人定睛一看,有个长相异常漂亮,西装革履的白发小孩站在他们面前。
安休·罗。
好久没见到安休了,幸好他没事。罗文先是心里的石头落地,紧接着是怀疑:
对灾局有一个[红玫之主]安休,圣瓦伦比医院有一个[医神]安休,这里不会也有个派斯特大学安休吧?
到底有几个安休?
安休红宝石般的眼睛瞄着罗文,收回视线,清了清嗓子,说:
“咳咳,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今天应该是工作时间吧?”
“为什么不去上班,跑来大学干嘛?进修?我可没批准。”
他语气倒是很正经,真像个发现下属翘班的严肃上级,就是嘴角藏不住地上翘,把他捉弄罗文的坏心思暴露得一干二净。
男人疑惑地看了看两人,隐约觉得两个人长相有点相似,好奇地问罗文:
“这谁啊?你孩子?”
罗文下意识张嘴要答,又沉默,然后脸色变得不太好看,别过视线,没有勇气坦诚两个人的关系:
“他是我上司。”
安休没有注意到罗文的心思,因为他和罗文一样,默默移开了视线,不敢直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