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廷为西境寻访大夫和药童的告示出来后,很快得百姓口口相传。
有支持感动的声音,有嘲笑唱衰的言论,亦有冷眼旁观的人。
民间正热闹时,秦亦瑶和秦亦宸兄妹的满月酒并百日宴拉开了帷幕。
从皇宫派出来的请柬,京中百官人手一份,可携带家眷,图的就是一个热闹。
林征亦收到请柬,在纠结带谁前去时,黄琼主动站出来:“你们父子去吧,清欢快生了,我得去看着。”
林征有些意外,思来想去,还是决定按她说的办。
“这样也好,清欢那边就这几日,你去看看她吧。”
黄琼点点头,目送两人上了马车,转身吩咐人给杨府递个帖子。
林征父子顺顺利利进入御花园,抬眼望去,乌压压全是人,大小官员基本都是携夫人出场,满院子望去鲜少看到少女的脸庞。
林征父子互相看了一眼,看来百官都清楚,瑞亲王的后院不是他们想办法能钻进去的。
这样正好,瑞亲王府里干干净净,阿晚也不会受旁人的气。
正当两人寻找座位时,杨姑姑从人群中来到两人面前,“林院正,林太医,瑞亲王妃请二位私下一聚。”
“劳烦姑姑引路。”林思璋恭敬行了一礼。
杨姑姑微微颔首,带着父子二人来到太后娘娘的寿康宫,拜见过太后,这才看到正在逗孩子的林非晚。
那一刻,林征和林思璋只觉眼睛都直了,看着娇娇软软的娃娃,怎么都看不够。
“爹,看看您的外孙和外孙女,和女儿小时候像吗?”
林非晚抱起岁桉朝林征走去,这么长时间过去,她算是看清楚了,女儿肖父,只有岁桉还像她些。
林征看着送到跟前的孩子,那双经岁月沉淀的眼睛倏地变红,他强忍着颤抖伸出手。
“像,真像,这孩子叫亦宸是吧?有小名吗?”
“有,叫岁桉,取岁岁平安,茁壮成长之意。”
林非晚将孩子送到父亲怀里,从奶娘手中接过岁欢,“这是亦瑶,小名岁欢,取岁岁平安,欢度一生之意。”
林征看看这个,看看那个,只觉怎么都看不够。
岁桉一点不认生,一双清明澄澈的大眼睛盯着林征看了一会儿,抬手便去抓他的胡子。
“呀呀......发......”
林征吃痛,顺着岁桉的力道低了低头,“岁桉乖,这是外祖父的胡子。”
“胡......胡胡......”
“松手。”林非晚轻轻拍了拍儿子的小手,“外祖父会痛痛哟。”
“不痛不痛,小孩子能有多大力气?”林征连忙制止林非晚,笑得有点傻。
岁欢盯着林征看了许久,目光最终定在他头顶的玉簪上,伸出手便去抓,“要要要......”
“给你这个。”林非晚从腰间拽下今早秦惊羽才送的纯金打造的镂空香囊,华丽的外表,里面藏着一颗会转动的小球,瞬间吸引了岁欢的眼球。
看到她玩得开心,林非晚嘴角勾了勾,将人送到林思璋怀里。
林思璋从未抱过孩子,一举一动略显笨拙,但仍小心翼翼抱着外甥女。
一刻钟后,岁欢岁桉闹着回到矮榻上,林非晚让奶娘看着,带着父亲和大哥来到偏殿。
“今日让杨姑姑请你们来,除了看看孩子,还有一件事,我想问问大哥的意见。”
林思璋闻言看了过去,“说来我听听。”
“我和惊羽在西境鼓励女子学医之事,你们应该都听说了吧?”
林非晚开门见山,“这次我们回来,除了应圣上之邀给孩子补办满月酒和百日宴,还想带些大夫和药童回去。”
林思远神情严肃起来,“我看到外面张贴的告示了,从京城带人去西境,恐怕不容易。”
首先,是大历人心中的故土难离之心,其次,西境苦寒,医者向来家传师授,让他们放开成见去教女子......
林思璋摇摇头,这条路道阻且长呀。
林非晚勾了勾嘴角,“不容易是因为他们还没看到这件事背后的东西,这批跟我过去的人,再回来,就是朝廷推广女子学医的最佳人选。”
“父亲上任太医院院正不久,只要不犯大错,就一直能稳坐这个位置,你与其在太医院攒资历,不如换个方式向上走。”
林思璋闻言愣了愣,“你的意思是......让我随你去西境?”
林征皱了皱眉,看向林非晚。
林非晚点点头,“我的确有这个想法,药王谷谷主已经决定将弟子们都带过去,他们经验丰富,藏书众多,即便是同行亦不吝啬。”
“让你去,一是开阔视野,增长见识,二是换个身份,以待日后晋升,至于第三嘛,我想请你帮帮我。”
将去西境之事背后隐藏的东西全部摊开在明面上,林非晚没再说话,留出时间让林思璋考虑。
林思璋没有急着做决定,“你让我好好想想。”
“不急,我还要在这里待上大概一个月,你可以好好想想,不过在你没做出决定之前,我希望这件事只有我们三个知道。”
林非晚一脸严肃,她不是不信任他们,只是有些事在没有确定前,还是不露出来比较好。
林思璋不知想到了什么,认真地点了点头,“你放心。”
林非晚笑了笑,“时间不早了,咱们出去吧。”
有皇帝皇后及太后亲自出面,这场补办的满月酒和百日宴十分顺利。
宴席散去,林非晚和秦惊羽正准备带孩子去看看林清欢,那边便传来林清欢生产的消息。
林非晚连忙将孩子放下,“我不放心,先过去看看,你在这陪着孩子吧。”
秦惊羽点点头,“让荆楚送你过去。”
待林非晚赶到杨府时,一眼看到围在院子里的黄琼等人,她坦然走过去,神色不变。
“情况如何?”
“王妃,您来了。”
看到林非晚,杨小将军心里松了口气,“清欢才发动不久,听接生婆说,还不知什么时候能生呢。”
“帮我准备温水洗手,我要亲自进去看看。”
都在外面,里面除了接生婆也没个人陪着,清欢第一次生产,心里肯定害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