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多病盯着李莲花的脸,看向李莲花的眼底,他突然有点觉得面前之人竟然有丝陌生,上一次对其他人有这种陌生感还是在云隐山,乔婉娩带着流沙的武者对他们进行围攻的时候。
方多病的眼眶微微发热,泪意隐约而生。他的声音哽咽,带着一丝崩溃:“李小花……她那样对你,你竟然还能替她开脱?”
李莲花背对着乔婉娩,表情被遮在阴影里。他的声音如往常般平淡,听不出情绪起伏:“小宝,你小姨夫的事,我一定会查清楚。给我点时间。”
方多病冷笑,眼中带着一丝愤怒和失望:“如果最后发现就是她动的手,你又当如何?你是站在我这边,还是站在她那边?”
李莲花沉默片刻,微微皱眉,似乎在思考方多病的话语。空气中的紧张感愈发浓烈,他没有直接回答,而是轻轻挠了挠鼻子,沉声道:“小宝,展云飞那边又发现了些线索,婚房那边有些古怪。与其在此争论,不如同我一起去看看?”
乔婉娩无法看到李莲花的表情,但方多病却将他的神态尽收眼底。他眨了眨眼,试图压下情绪,但泪水还是夺眶而出。他用力吸了口气,不再与李莲花对视,只是将剑收回鞘中,冷哼一声,转身离去。
李莲花站在原地,静静目送方多病的背影消失。他轻叹了一口气,低头看着脚下落叶,眼中掠过一丝黯然。他缓缓转身,目光落在乔婉娩身上。脸上平静如常,目光却复杂难辨,似有千言万语藏于心底,却未出口。
乔婉娩垂下眼眸,像个做错事的孩子,神色中透着淡淡的哀伤,不敢与他对视:“你不必如此。你根本无法确认,我是否会再次动手。”
李莲花唇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浅淡的笑意,却带着几分自嘲和苦涩:“确实无法确认。但我信你既然离开了,就不会再回来伤人。”
乔婉娩的心中一阵酸楚,她低垂着眼眸,不敢去直视李莲花那柔和的眼神,低声道:“但你还是信错了我……”
李莲花的心脏一紧,仿佛有一股情绪压在胸口,他没有立刻回应。乔婉娩的话语像一把无形的刀子,刺进了他心底某个柔软的地方。她的声音低沉而破碎,仿佛在诉说着曾经的伤痛,李莲花的心底瞬间涌上一股难以言喻的痛苦。
乔婉娩转身离开,李莲花的目光始终没有离开她的背影。他站在原地,久久未动,心中在暗暗挣扎。
他想不明白她,或许从未能完全明白她,而她带给他的一切,既熟悉,又陌生。过去的一切,如今成了无法触及的记忆,站在这里,他仿佛站在了时光的边缘。
有些东西说不清道不明,若是寻根问源,连李莲花自己也搞不清楚,仿若出于本能。
—
李莲花和方多病先后回到新房,空气中依旧弥漫着未散尽的沉重气氛。方多病虽然心中有愤懑,不愿理会李莲花,但他依然保持着冷静,目光不曾离开任何可疑的线索。两人很快发现新房中蜡烛的消耗异常,似乎有些过于急促,接着他们注意到红玉床的异常。床下的景象让人心头一紧——床被挖开后,里面赫然藏着娥月的尸体。
方多病的眼睛瞬间睁大,气息一窒,心中五味杂陈。李莲花则保持着冷静,他的目光迅速从尸体上移开,深深吸了一口气,开始对现场进行仔细分析。
随后,李莲花再次向何晓慧确认了魏清愁自进入天机山庄以来的饮食习惯。魏清愁喜食黄鳝,这一线索让李莲花的思绪猛地一动,确认了他心中的猜想。“魏清愁不是真正的魏清愁,”李莲花沉声道,眼中闪过一丝明悟,“他是精通独门绝学‘雕龙画凤’的两仪仙子假扮。”
众人都愣住了,沉默片刻后,李莲花继续道:“这不仅解释了魏清愁的身份,还揭示了整个局的真相。娥月原来是刑自如的内应,两人联手为了得到两仪仙子手中的天冰而来。”
李莲花的推理让在场的每个人都感到一阵寒意,眼前的谜团似乎开始明朗化。然而,时间紧迫,他们必须马上采取行动。
他们急忙赶去寻找邢自如,却发现他已经不见踪影。
李莲花深吸一口气,目光如电:“现在,罗摩天冰一定还在两仪仙子手中。施展‘假凤虚凰’的真力损耗极大,两仪仙子刚刚运功变回女身,必然虚弱至极。”他紧皱眉头,语气坚定,“我们必须赶在邢自如之前找到她!”
方多病的眼睛闪过一丝惊疑,突然问道:“真力损耗……娘,庄内后山的冰火温泉,两仪仙子这段日子可曾知道那里?”
何晓慧猛然一拍脑袋,眼中闪过一丝灵光:“对啊,我怎么没想到?”她的语气急切,“这温泉至阴至阳,最适合修复真力。你小姨那性子,见她的如意郎君有伤在身,怎会不带他去那里?那两仪仙子此时一定就在那!”
就在这时,何晓凤也正走到屋外,听到他们的对话,顿时震惊不已。她转身匆忙朝着后山奔去。
李莲花神色凝重,迅速做出决策:“事不宜迟,我们这就过去看看!”
—
天机山庄后山温泉洞外,何晓凤边走边气呼呼地骂骂咧咧,愤怒的声音在山间回荡。
“竟敢骗老娘!什么两仪仙子,等老娘抓到你,我定叫你有来无回!”
她一边咒骂,一边急匆匆走到山洞门口,刚一踏入洞口,便听到里面传来激烈的打斗声。她立刻紧张起来,毫不犹豫地冲了进去。
洞内的打斗激烈异常,火花四溅,声音震耳欲聋。何晓凤冲进洞内,眼前的一幕让她愣住了——两仪仙子正与邢自如激烈交战。
何晓凤仔细一看,两仪仙子的脸色苍白,整个人虚弱无力,显然已受了重伤。她踉跄后退,身上几乎没有一个地方不带血痕,而邢自如正挥剑不断向她施压。
她盯着两仪仙子,眼中闪过一丝冷意,低声道:“果然是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