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奕凉眸落在南迁月身上,逐字逐句道,“条件之三,任何时间,任何地点,只要本王在,你就必须站在本王身边。”
说完,他朝南迁月伸出手掌。
肖宸似乎听出了些端倪,他紧拧眉头,垂眸看向南迁月,“南南,你答应他什么了?”
南迁月烦闷的紧,早知道就换个方式回报他了。
“救命之恩。”南迁月闷声吐出四字。
肖宸一听神色暗下,他冷冷睨着秦奕,讥讽道,“她也救过你的命,你凭什么要挟她。”
南迁月一愣,她救过秦奕的命?
然而秦奕不为所动,他一直看着南迁月,再次出声,“再不过来,本王便当场杀了这细作。”
“我来了!你别杀!”
南迁月很没有骨气的迈开脚丫子。
这次,肖宸出奇的没有阻拦她。
因为拦着她,就是害她。
此种局面,她只有站在东陵那方,才安全。
南迁月径直走到秦奕身旁,她小声乞求道,“可以放了严伯吗?”
青衣听见了,就在他以为王爷又会向南姑娘妥协时,只听秦奕非常坚决的说出几字。
“他是细作,岂能放。”
南迁月能明显感觉到一股冷气环绕在周身,她知道秦奕正在气头上,只好暂时闭嘴。
秦奕最后看了肖宸一眼,那一眼,煞气凛凛。
他收回目光,捏着南迁月手腕转身离开。
亲卫随之退去,院子恢复了安静。
肖宸看着他们离开的方向,眸底一片阴翳。
“谁主张带南南过来的?”他阴沉沉的问。
叶剑浑身一哆嗦,如实回答,“是严伯。”
顿了下,他又帮着解释,“严伯担心主君,才让我去请南姑娘过来,我觉得有理,自愿去的。”
肖宸嘴角勾起一丝残忍的弧度,“自己种的因,自己承担后果。”
叶剑不忍,劝道,“主君,严伯的出发点是为了您,他不该死。”
肖宸冷笑,“擅作主张,就是没被安政王抓去,本宫也会扒他一层皮。”
叶剑心里一颤,却不想放弃,“主君,或许可以让南姑娘帮忙……”
“闭嘴!”肖宸厉声呵斥,“他曾掌管多个暗哨据点,如今落入安政王手里,只能死。”
肖宸抬眸看向远处,眸色中处处透着冷血,“严伯命数已尽,他知道该怎么做。”
秦奕拉着南迁月穿过一道道小巷来到宽阔却安静的街上,似是被人刻意清理过。
那里停着一辆黑檀木建造的大型马车。
他不顾南迁月的反抗,将她提抱上马车。
马车内,南迁月发丝稍显凌乱,她摆烂似的摊在软座上。
反正拗不过,不如摆烂。
秦奕坐在一旁,神色冰冷,气压低沉,一语不发。
马车行驶了半个时辰后,停了下来。
南迁月以为到相府了,便迫不及待的推开车门跳下马车。
“安政王府?”
南迁月愣在庄严肃穆的王府门前台阶下。
在她愣神之际,秦奕径自拉着她朝府内走去。
“你带我来王府干什么?我,我还有刺绣作业没完成呢!”
秦奕充耳不闻,面目始终冷沉。
他拉着南迁月穿过各种亭台楼阁,穿过没有一朵花的大园子,来到一处假山。
他按下假山上的一块小石头,面前的大石头便如门一样往上抬起。
一个黑漆漆的洞口赫然出现在视线里。
这是通往王府暗牢的入口。
秦奕看出了南迁月的恐惧,于是冷冷吐出两字,“暗牢。”
然后拉着她往里走。
暗牢里温度骤然降低,且透着一股死气。
外面的光照不进去,只能用一道道火光照明。
南迁月哆哆嗦嗦的跟在秦奕身后,一只手被他握着,另一只手紧紧抓着他的袖子。
这里太阴森恐怖了。
“王爷,都准备好了。”
青衣从里面走来,他一路快马加鞭,提前将细作关押到此处。
秦奕轻点了下头,拉着南迁月来到一间暗室。
暗室最里角,严伯双手被铁链束缚,脚尖着地,整个人都被铁链吊着。
在他面前,亲卫手握鞭子,已经在严伯身上留下了一道道血痕。
“严伯!”南迁月控制住跑过去的冲动,她抓着秦奕胳膊,晃着乞求,“严伯不是坏人,求你别杀他。”
秦奕没什么温度的视线落在她脸上,“本王是坏人?”
南迁月想也不想,“你当然是好人!”
秦奕一声冷呵,“既然是好人,那做的事就是好事。”
“用刑,直到他供出其他细作为止。”
他寒冷的声音落下,亲卫再次扬鞭,鞭声刺耳,但是严伯一声不吭。
南迁月心急如焚,之前就听严伯说过,他掌管多处暗哨据点,是暗哨中的一个管事。
如今秦奕抓了他,肯定会逼他供出其他暗哨。
她是东陵人,按理应该站在秦奕这方。
但她做不到,不能眼睁睁看着严伯受刑。
秦奕没有道理带她来的,为什么要带她来?他的目的是什么?气她?恐吓她?不尽然。
他到底是何意……
猜不到。
直接问。
“秦奕,你到底要怎样才肯放过严伯?”她尽量让的语气足够平和。
秦奕……没理她。
鞭声不停。
南迁月心急火燎,抱着秦奕的胳膊晃了又晃。
而秦奕任她如何晃,都不为所动。
一旁候着的青衣好心提醒,“只要他招出那些细作,就可以活。”
南迁月呵呵冷笑,“所以把我带过来,是想让我劝严伯招供?那你不如捆了我逼严伯啊!”
青衣噎住:南姑娘怎么把王爷想的这么坏?
秦奕面色难看至极,但他还是没说话,就冷漠的盯着严伯被鞭打。
南迁月甩开他的手臂,却刚好碰到他后腰上一个硬邦邦的东西。
她眼中飞快的滑过一道凛光,然后再次抱住他的手臂,真实目的却是抽出他后腰上的匕首。
哐——
匕首被抽出,她举着匕首横在秦奕脖子上,“你让他停下,不然我…我我砍你一刀!不!两刀!呃四刀!”
挥鞭子的亲卫愕然回头,拿鞭子的手停在半空,这……他还要打吗?
秦奕面无表情的转过头,眼帘微垂,视线落在她颤抖的手上。
他道,“抖什么,拿稳些。”
话落,他收回视线继续盯着严伯,“打。”
亲卫愣愣点头,鞭子再次落下,按照青副将提前嘱咐的,制造些皮外伤就行,莫要伤其根本。
青衣看看王爷脖子边的匕首,百感交集。
南姑娘真是对刑罚一无所知啊,抽几个鞭子不过是做做样子,要是当着她面上真正的刑罚,估计场面…够呛。
被忽视的南迁月有点懵。
不是,她就这么没有威胁力?刀都架脖子上啦!
南迁月凶狠狠的瞪着秦奕,僵持一会后,她倏地收回匕首,然后横在自己脖子上。
她威胁的话还没说出来,秦奕就抬手制止了亲卫的鞭打,同时向南迁月伸出另一只手。
“匕首给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