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老于有些为难，随后掏出一张照片放在桌面上说：“黎夏的亲生父亲在她一岁的时候就失踪了。最后的行踪是靠近中缅边境的一座小城市里，一般出境又查不到信息的人，多半是死于非命，要么就是在外从事非法交易。他父亲有着严重的赌瘾。所以很难再找到什么有用的东西，这是他年轻时候的照片与信息！”
江童率先拿过去一看：“哇，好帅啊！”
杨舒怀从江童手中拿过来，低眉一看，是一张黑白大头贴。照片中的男人穿着黑色西装，胸前别了一颗太阳花的胸针，梳着看起来油油的大背头，面容看起来非常清秀俊郎，要不是老于这么一说，完全与赌鬼联系不上。
照片的脸部是模糊的，但仍然能看出来大家族气派的格调。
老于又补充了一句：“在他没有赌博之前，家底还算殷实，是个上流社会小公子，又是独生子……不知道为什么后来走上这条路，现在家里父母已经去世，亲戚基本也不会记得他，现在人都是这样，落魄的时候都害怕与你沾上关系，富裕的时候都希望你能帮助点什么。我看目前也找不到来做黎夏监护人的亲戚了。”
照片的背面是老于写的名字，杨舒怀翻过面一看：黎冬两个字出现在眼前。
“是啊。”杨晔不由感叹：“这年头还真是，没钱狗都嫌弃，有钱你不低调说不定人家背后还算计你，都说希望你过得好，其实他们说的希望你过得好，是不能超越他们的那种好！”
杨舒怀把照片放回桌面上，心想：这样的父亲还找来干什么，活着的话反而会给黎夏带来麻烦，估计现在也不会活着。
他往后靠了靠说：“有没有什么新的线索，比如凶手的作案工具是什么？”
“陆谦说。”罗文停顿了一下：“他说他很忙，顾不上我们，让我再等一等。”
“这个陆少爷。”杨舒怀站了起来，拍了一下江诚的肩膀：“我们去催一催他！”
江诚也站了起来，随即两人消失在办公室，老于抬了抬眼镜望去，然后默不作声地返回岗位。
杨晔站了起来面对江童笑了一下：“小童，最近东街区开了一家火锅店，什么时候有空去吃饭？”
“杨大哥，我最近很忙。”江童说完也离开了办公室。
杨晔伸了伸老腰：“我也忙，忙完这些事再说吧。”
罗文看着两人，脸上露出浅笑。
陆谦刚出来就看见门口站着两人，他脸部表情冷俊，目光错开，转身就要离开，两人上前一左一右将手搭在他的肩上，由杨舒怀开头。
“陆少爷，验尸结果怎么样？”
“陆法医，最近累了吧。”江诚说着从口袋里掏出维生素c的小白罐子：“补点维c，哟，现在正好五点，要不我们一起吃个饭吧？”
“你们两个能不能每次都来这一套。”陆谦将双手插进白大褂的口袋：“我这里又不是只有你们这一个案子的尸体要验，凡事都要讲究一个先来后到。”
“行个方便，我插队行不行？”杨舒怀挑眉。
陆谦转头看他：“我已经好几天没好好休息了，还有今天是我老婆生日，所以天大的事情明天再说。”
“那我们送你！”
陆谦走到更衣室脱下白大褂，然后换上便服，三人一同上了车，五六点的样子，小学已经开始放学，路边全是小朋友背着书包在走。
车内放着轻音乐，陆谦摘下黑框眼镜闭上眼睛说：“杨舒怀，其实上次已经给你基本确定了几个问题，这次你还有什么疑问？”
“我想知道刘立与他儿子头部是被什么凶器所伤。”
“与其在这里找作案工具，不如找一找刘立接触过什么人，你想一想能用吗啡注射在人身上再杀人，那凶手手里一定涉及毒品交易。”
“这点我懂。”杨舒怀手握方向盘正视前方：“所以另外的地方，我让杨晔帮我一起查。”
车子拐进小学后面的小区内，三人一同下了车，两人目送陆谦离开，转身往外面走，江诚边走边说：“杨队，我觉得陆谦说的对，要是从那些吗啡着手可能更快一些。”
“能得到更全面的信息，也可能能缩小范围。”
杨舒怀拉开车门，正要上车时看见了黎夏，她穿着校服披散着长发，左肩单挎着书包拿着手机低头一看，然后转身往某处走去，他问：“高中生现在放学了吗？”
“啊。”江诚一愣：“他们有两节晚自习吧！”
“在这里等我一下。”
黎夏通过熟人介绍认识一个房东，据说房租比较便宜，所以她打了电话正准备要来看看，一进小区之后，就被错乱的栋数排号找不到地方。
拐进某处的角落又转了出来，远远就看见一个熟悉的人影出现在眼前，心虚的她一下子就往回走。
“黎夏！”
对方喊了一声，她假装听不见，继续往回走，这时杨舒怀快步走到她后面一把抓住她的胳膊说：“我喊你，你没听见吗？”
黎夏转身笑了笑：“杨警官，真巧呀，一天时间都没过去，我们又见面了，你有事么？”
“逃课出来干什么？”
杨舒怀依旧语气冷淡，一副严厉质问的口吻，黎夏一听这种口气就不太舒服，逆反的心理冲破牢笼，反问说：“逃课这种事情，警察也管吗？”停了一下又补充：“我记得法律上警察是没权利干涉学生自由的。”
“奥，是吗？”杨舒怀笑：“黎夏，你真的无法无天了呢，我管不了你，但是学校有权利管逃课的学生吧？”
“哼，我不走，难道你还铐我？”黎夏威胁说：“对受害者家属私自用刑，属于暴力行为，身为警察知法犯法罪加一等，你还想不想升官发财，前途光明？”
“好有道理，我确实不敢拷你。”
“知道后果就好，所以你不要再管我。”
黎夏说完，转身就走，突然腰部滚烫一股热流穿过皮肤，身体腾空悬起挂在宽大的肩膀上，一只手扶住她的裙摆，另一只手直接禁锢她的双腿，炙热的手掌触碰到腿部的皮肤让她内心一怔，眼下是移动的地面。
她挣扎惊叫：“杨舒怀，你干什么？”
“你说的对，铐起来是不可能的，那抱起来总可以吧？”杨舒怀大步往车的方向走：“黎夏，你少耍点小聪明，因为你这些路子，都是我以前玩剩下的。”
杨舒怀步伐很快，等不到黎夏喊救命吸引别人注意他就走到车子旁，拉开副驾驶的门将整个人扔了进去，然后扣上安全带自己回到主驾驶室，接着锁车，一气呵成。
“黎夏？”后座的江诚有些惊讶：“你现在不是应该在学校吗？”
“看不出来么，小太妹在逃课呢！”
杨舒怀回答，接着启动车子离开小区。
黎夏撇过头没说话，明显很生气，江诚身子往前靠了靠说：“为什么不上学？是不是遇到什么问题？”
依旧没说话。
江诚有些无奈：“知道你心情不好，要不跟老师请两天假休息一下。”
“呃！”
黎夏有些意外地转过头，竟然觉得他说的话很温暖，对视一秒后才回应：“我不想住在学校！”
“不想住在学校，为什么呢？”
“不住在学校，住在校外好谈恋爱对吧？”杨舒怀插嘴后瞥了一眼她。
黎夏怒怼：“关你什么事，就当我早恋不行？”
小猫脾气暴躁，杨舒怀也没继续招惹她，内心平静地看着前方。江诚诧异地看看杨舒怀，又看黎夏，内心不由地感叹，这两人在一起就是火星撞地球——一碰就炸，没法沟通。
“不想住校，那就不住。”江诚语气温和：“你找到房子了吗？要不要我帮你？”
“要是没有某人的打扰，我现在应该在打扫房子。”
江诚一下子明了：“陆法医这边的房子不便宜的，要不你住我家附近，我帮你找！”
“江诚住那块离学校远。”
杨舒怀继续插话：“去我家住，不收你房租，很划算的，怎么样？”
车子在红绿灯面前停了下来，车窗半开，黎夏侧过头看外面，微微透过来一点风吹动发丝，一股清香透过鼻息，江诚与杨舒怀内心有些紧绷，等待的回答的过程漫长。
黎夏用手扶了扶乱飞的发丝，还是不出声，他有些按耐不住继续说：“夏夏，我不能不管你，因为你爸爸特地交待过，让我照顾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