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元池的面上看不出什么神色,他只是轻轻的将那枚耳环抛掷了一下,看着那两点红色从半空中坠到自己的手心里,然后紧紧地握在手中,不留一点缝隙。
顾元池看上去倒没有很在意谢玄的经历,听完大宝的讲述也不过是淡淡的来了一句:“嗯……好像还挺可怜的哈。”
【呜呜x﹏x,男主真的好可怜的。】感性的大宝已经掏出了一张数据手绢来擦眼泪了。
“那确实是,男主吗,他又不是走爽文那挂的,基操罢了。”
顾元池扯了扯嘴角,又没趣的沉下了脸。
顾元池的声音很轻,他攥着那对耳环,像是在对大宝说话,又像是在自言自语。
大宝被顾元池整得有点摸不着头脑。【宿主大大这是怎么了,有点怪怪的。】
顾元池没再搭理大宝,他松开掌心,伸手将那枚香囊取来,捻了两下红艳的东珠,才将其放进了香囊之中。
没等顾元池再多想些什么,阿圆急忙推开了帐门,她一路小跑到顾元池身侧,略喘了两口气,就兴高采烈的开口:“娘娘,早上陛下看你睡着,又念着您昨日身子不好,特地没让奴婢们叫您。方才御前伺候的来福公公传了口信来,说陛下猎了一只白狐,要赐给娘娘做披风呢。”
顾元池看着阿圆焦急的样子十分好笑,他伸手轻轻地拍了拍阿圆的后背,眼中带着笑意温和地开口问道“什么样的狐皮没见过,我平日里短了你了?”他的语气中带着调侃,漫不经心的逗弄着阿圆。
阿圆显然不吃顾元池这一套,她撅着小嘴,满脸不高兴的咕哝道:“见得再多又能怎样,这可是陛下亲自猎得的,旁人求都求不来。您倒好………将这份恩宠说得跟大白菜似的。”
“嗯,确实是天大的好事,我高兴的都不知道要说什么了。”
顾元池眼里含着笑,眉眼间自是一股子风流意气,他就这么瞧着阿圆,直把小姑娘看的满脸通红。
再怎么样,也就是一张皮。
“您净会欺负人!”阿圆红着脸轻嗔了顾元池一句。
“走,陛下既然传了话来,那我也该去谢恩了。”
顾元池索性翻身下了榻,穿戴好衣袍便施施然向着猎场走去。
一路上顾元池的眼里都蕴着一股笑意,像是很高兴,又好似有些冷。
虽然说他不缺那么一件披风,但以帝王之尊亲猎白狐,确实也足够彰显尊宠了。
是啊,一个帝王对嫔妃的宠爱不就是这样吗?
宠着哪个妃嫔,就多去去她的殿里。平时想起哪个,就给哪个赏些东西。来了兴致叫妃子陪同用膳就是莫大的恩宠了。
帝王之爱,不过如此。
顾元池一路上都在想着自打自己做任务以来,那些古代位面中有多少叫他觉得可怜又可恨的妃嫔。
别的记不清了,只记得有一位面,他是一个皇子,任务是让他的母妃寿终正寝。他在那个世界待了14年,被老皇帝立为太子,身侧全是忠实的拥趸。
他以为这个任务是万无一失了,但就在老皇帝驾崩的前夜,他的母妃被叫去侍疾,第二日便传出陛下驾崩,德妃娘娘悲痛欲绝自裁于殿前的消息。
但他明明看见了母妃的尸身,看见了她乌青的脸和泛着黑紫的唇。
后来,老皇帝生前宠信的大太监告诉他,陛下忌惮德妃母家的势力为了保证他将来不受外戚掣肘只得出此下策。
这是他少数未完成的任务之一,也就是自那以后,他才知道在深宫里要提防的是每一个人。
顾元池一路想着这些有的没的,不知不觉的就走到了猎场。
“慕深!”
顾元池回眸望去,只见广袤的草原上,阳光洒落,骑马之人端坐在高大的骏马之上,身姿挺拔如松。
还真的......挺好看的。
谢玄含着笑,遥遥的望向他。
其实从顾元池这里,他根本看不清谢玄的神色。
但他就是知道……谢玄在笑。
骑马之人微微侧身,双腿紧紧夹住马腹,以保持身体的平衡。
随后,他缓缓俯下身子,犹如一只绷紧的弓。
一只手紧紧抓住缰绳,另一只手则向不远处的人伸去,手掌摊开,手指微微弯曲,仿佛在发出无声的邀请。
顾元池低低的笑出了声。
他朝着向他奔来的骏马伸出了手,就连有些去苍白的脸上也绽出了一种异样的神采。
来人朝着顾元池俯下了身,他一把抓住顾元池伸向他的手,猛地一用力。
同时,他巧妙地借助马的力量,将身体微微向后仰,轻而易举的就将人带上了马。
谢玄没有停下,他带着顾元池继续向前去,两人甩开了身后的随从,甩开了身旁的束缚。
顾元池望着眼前橙红的天光,耳边是谢玄飘在风里的话:“朕带你去湖边看日落。”
谢玄一手抓握着缰绳,一手揽上了顾元池的腰,他将人往自己怀里带了带,确保两人之间再无丝毫的缝隙后,他才发出一声满意的喟叹。
他偏头去蹭顾元池的颈窝,在其上嗅了又嗅,末了将下巴搁在顾元池的肩上,才喃喃地问道:“你整日里熏得都是什么香啊?”
“……怎么了,不好闻吗?”
顾元池心安理得的靠在谢玄的怀里,感受到马背上的颠簸,他又向后倚了倚:太近了,近到他能听到谢玄的心跳。
“好闻……好闻的。”
谢玄轻轻回应道,他们贴的太近了,近到顾元池能感受到谢玄说话时胸腔传来的每一次震动。
谢玄侧过脸,将脸轻轻贴上顾元池的脖颈,“很好闻,像是茉莉花香,朕……很喜欢。”
他声音很低,但胸口却震的顾元池一阵发麻。
谢玄说着说着就和顾元池靠的越来越近,直到……他将那张往日里说遍情话的唇也轻轻贴上了顾元池的脖颈。
但谢玄没有说什么,他只是将顾元池搂得更紧,然后慢慢的舔吻他的脖颈。
顾元池也什么都没说,他依旧只是懒懒的靠坐在谢玄的怀里,任由……炙热潮湿的吻一下下的落在他的颈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