根据魏凌尘说,上次去查任沙沙不小心跌落山崖,魏凌尘跳下去追时遇袭的那伙人,起初的线索是那伙人与西关有关,但追查下去,竟发现跟江湖门派幻翎阁有关,随后又追到幻翎阁,刚好就在那碰上了上门要债的成莲师姐和任沙沙。
那夜,他将追兵甩掉后转回幻翎阁,竟发现了自己那位常年深居简出的二皇兄魏绸缪。
巧合的是,魏绸缪便是成莲师姐一直不愿提起的那渣渣前夫!
且不说二皇子魏绸缪本人之前装作如何深居简出,不问世事,单单他竟害得成莲遁入无情道这一点就能猜出此人实际有多阴险狠辣。
无情道中女子基本都是经历过世间大苦难之人,成莲本人也是家族被贬被杀,那始作俑者很有可能便是二皇子本人。
俗话说的好,“糟糠之妻不下堂”,可他还是将成莲逼迫至那般走投无路的境地。
刚回都城那会,魏凌尘又收到线报,说二皇子有事要找江湖门派去做,他猜想着适时追上去,暗中查看,说不定能查出二皇子究竟下一步要做什么,正所谓知己知彼百战百胜,高清了他的目的,才好作下一步的应对之策。
他的离开,太子已经知晓,且授意他尽量查出二皇子的动向。
所以两人在林子碰面当夜就一同悄悄离开了。
还没见面前,任沙沙原本是打算跟魏凌尘慢慢踏步而行,这样两人在一起的时间也会更多一些。
但如今因为要等太子回都城,本身就已经耽误了不少时间,再这样磨磨唧唧下去,那二皇子别说是到幻翎阁,怕是事都要办妥了回都城了。
所以趁着夜色,她拉起魏凌尘的手,直接就一跃而起往漆黑的夜空里飞了上去。
冬季之夜的寒风吹在脸上,寒意凛冽,任莎莎不禁间瑟缩了下。
一旁的魏凌尘原本还沉浸在惊喜于她所达到的修为时看到了,心中一阵揪着疼,便拉着她上前跨出一步转身伸手将她往圈住了,仅留出眼睛可以从他肩膀上往前看路,他自己则以背迎风。
突然的这一下,任莎莎先是一愣,在感受到来自他身上的暖意时,心头不禁一暖,脸上漾开笑意,在他耳边小声地道:
“师兄这样不冷吗?”
他声音淡淡地回着“不冷”,但耳根就却已温红,那温红像是会传染一般,惹得她脸上也跟着温红起来。
冬夜的风在耳边“呼呼”而过,她脸埋在他的肩窝里,回忆在脑海中再一次涌现。
哪怕在现实世界,任莎莎前半生都在为将来而奋斗,后半生都在为生活而奋斗,一直没机会也没想过要跟什么人正正经经谈个恋爱什么的。
也不是完全没有追求者,只是苦于挣扎求存,完全没有心情,而且也遇不到那个能让她怦然心动且投缘的人罢了。
如今眼前人这般,只一个动作,一句话,甚至只一个眼神,都能让她脸红心跳不已,光是看着,整个人就跟被勾了三魂六魄似的,这还是第一次。
世间皮囊好看的好儿郎多的是,但来来往往的人,只有他能让她牵肠挂肚,总是记挂在心上,无论身处何地,无论在做什么,心里就总是想到他。
她也不知道让自己对他这样的陷进去究竟对不对,只希望自己还能呆在这世界里的时候,能好好珍惜这一份悸动,珍惜这位愿意以身为自己遮挡凛冽寒风的人。
快要到达幻翎阁所在城邦时,前方林子里出现了红红的火光。
“师兄,前面有情况,你看看,我们要下去看看情况吗?”
听到怀中人的呼唤,他回头一看,只见前方漆黑的密林中一处空地上出现了熊熊火光,火的周围似乎有人影在跳动,而且数量还不少。
他看向她,道:
“能悄悄靠近吗?你之前能隐藏气息和身手,可否连师兄也一起隐匿起来呢?”
她点头道着“好”,便带他一起缓缓降落了。
下落时,只需将周围气流伪装成冬夜寒风徐徐落下,这样即便现场有修为高深的高手也无法在这样的黑夜里辨别出有人在附近降落了。
两人一前一后地往那火光的方向前行,靠近时,他们明显地感应到前方有高手在场,便不觉地加强了警惕。
到了足够看清前方情况又方便隐匿身形的距离时,两人一同停下脚步,躲在灌木丛后看向那火光的方向。
前方空地中央,有人用火堆围出奇怪的方阵,方阵里分散地坐着好些人,一个身着黑色长袍、披头散发、面容白皙的少女站在当中,手里提着个类似钟摆的东西站在那些人的跟前。
火圈外站着约摸十来人,因为背对着两人,看不清那几个人是谁,但可以肯定的是,他们降落时感应到的高手就在那些人当中。
只见那黑袍少女口中念了些什么,然后提着那钟摆似的的物品走到其中一个中年男子跟前,用那左右摇晃的东西放在他眼前晃动了一阵,然后说道:
“你站起身来,把你旁边的人抬到你自己的位置放下了,然后再往那边的火堆里走进去。”
那人听罢,便真的缓缓地站起身来,把旁边的人往自己位置上挪了过去放下,然后便径直地往一旁的火堆走去。
那人脸上没有表情,眼睛微睁,瞳孔里看不出焦距看上去不像活人,倒像是个提线木偶。
要不是他一脚踏入火中,那灼热的疼痛传来让那人瞬间清醒,发出“啊”的惨叫声来,林子里在悄悄注视着这一切的两人都要以为那具躯壳只是个木偶而非活人了。
那人惨叫着,脚底因灼伤产生的剧烈的刺痛让那人倒地翻滚了起来,嘴里不停地哀嚎着。
刚才一直在火圈外静静看着的人里,有两人上前抽刀往地上翻滚挣扎惨叫的人一顿乱砍后,地上原本因为剧烈的疼痛还在剧烈抽搐的人立刻安静了下来,最终变成了瘫在地上的一堆“肉块”,终究还是没了生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