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来当初我死后,我的尸体并没有被处理掉,而是秘密运到了这里。
薛阳肯定是不知情的,不然他没有理由不跟我说啊。
可是我确确实实已经死了,那时我想回到我自己的本体上时,直接被弹了出来。
现在反而又回到本体上了,我尝试着再次走出本体,已是不能。
现在的我还不敢轻举妄动,我继续微眯着眼睛,观察着外边的情况。
陈望京又用对讲机喊了几个人下来,这其中有医生还有许久没见的董茂山。
董茂山穿着一身西装,戴着鸭舌帽,一脸严肃。
医生俯下身检查着那具尸体,董茂山则对着陈望京,劈头盖脸的一顿责备。
看得我别提多爽了,心想骂得好。
只不过董茂山突然望向我这边,吓我一激灵,赶紧闭眼睛,还以为他发现我复活了呢。
他们围着那具尸体看了半天,直到医生站起来摇摇头才结束。
后来有人送过来一副担架,几个人合力把尸体抱上担架抬走了,只留下一个人在打扫那个玻璃密封仓。
这可不行啊,我其他的碎片都在那具身体里和裤兜内呢,探个头仔细张望着,也不知道他们要把我那具身体运到哪里去。
等他们都走后,我还不敢贸然行动,直到周围都关了灯。
这是我分析出来的规律,每过一段时间这里的照明灯都会同时熄灭,只有每个装有生物的玻璃密封仓的内灯会一直亮。
也许是为了节能,也许是地下三层没有人的时候,就会统一关灯,我更倾向于后者。
我依旧没有睁眼,而是仔细感受着,身上都有哪些地方插了管子。
脖子后方有一个,两条胳膊和大腿上各两个,前胸及腹部八个,后背有六个。
我用另一手去尝试拔管,试了一下好像不行,那东西似乎有倒刺插在肉里。
硬拽下来我可能会受伤,不过它的管子是软的,应该可以想办法割断。
虽然我被这些管子困在这里,但并不影响我小范围的活动,主要靠我腰间那个固定钳牢牢把我固定在背板上。
我伸手试了试,感觉这玩意是某种金属板制成的,并不是很厚,我咬牙使劲一掰,它就弯了。
紧接着对它那个弯掉的地方反复折了几次,一块半弧形的金属块就掉了下来。
后背的管子最短不好割,所以我先用金属块去割手臂上和腹部的管子。
这个过程很漫长,中途灯亮过几次,每次灯亮的时候,我就停止手里的动作。
李秋实还来过一次,他站在我旁边的玻璃密封仓那里摸着下巴,惋惜的摇摇头。
也不知道割了多久,这块金属块已经被我用的都钝了,总算是把胸前、胳膊以及腿上的都弄了下来。
只差最后背上的六个了,脖子那个我已经割了一半,这块金属块太钝,实在是割不完。
感叹着我的本体太久没用更虚了,就割了这么几根管子,手掌竟然磨出血泡。
我靠在壁板上歇了一会,又把另一边的金属块也掰了下来,然后反手开始割后背上的管子。
等所有管子都割完,我也精疲力尽的靠在了背板上,两根手臂都不能回弯,僵硬的搭在身体的两侧。
哦,忘记说了,我身上没穿衣服,只有腰间系着一块白布。
这白布我熟啊,这不是就是我死那天,盖在我身上的那条吗,现在已然成了我浑身上下,唯一的一块遮羞布。
我上次这么惨的时候还是跟刘文革在庇护所那里,那家伙还算好心帮我做了一条白色的兔毛裤衩。
哎?那条白色兔毛裤衩后来被我扔哪来着?我记得……
手比脑子快,直接给自己甩了一巴掌,想让自己清醒一下,现在是想这个的时候吗!
因为还有一节管子没有拔出,所以我现在的滋味也不太好受,靠着趴着的时候都要格外小心,不然碰到了那半截关系就是丝丝拉拉的疼。
我将那条白布紧了紧,然后就蹲了下来,开始用这块金属块在另一块金属块上打磨,希望把它打磨的锋利一点。
同时我又将胳膊和前胸断掉的那部分管子割开一条缝,然后将它套在还没拔出的管子上方,伪装成没有割断的样子。
虽然这个玻璃密封仓里没有摄像头,但是我一次性破坏了这么多根管子,他们那个控制台肯定会有提示的,到时候就会有人前来查看。
那就是我从这里离开之时。
很快我就等来了我的第一个猎物。
灯亮了,一名穿着褐色皮质军靴的人向我这里走来。
我连忙站好微微闭上眼睛,手里紧握着那块金属块,等待着他打开门的那一刻。
靴子的主人,在我这个玻璃密封仓附近转了转,然后猛的将遮挡帘拉开了一小块儿。
因为密封仓里的灯已经被我破坏,他只能拿出手电筒对着里边照了又照。
我憋着气等待着,他应该是看不出来什么,转身又走到了密封仓门口,掏出钥匙开始转动密封仓的门。
我紧盯着那门锁,在他转动完最后一道锁后,猛的一脚将门踹开。
门直接撞到了他的鼻子,在他捂住鼻子半蹲的瞬间,我已经跳到他身上将他扑倒,对着他的颈部大动脉就扎了进去。
然后一把扯下腰间的白布,给他包住头,拖进了玻璃密封仓中。
我将他脱了个精光,把衣服全都穿在自己身上。靴子太大,我实在是穿不了,不然高低也不能放过它。
最后再把这个人的钥匙和工牌偷走,出来后直接将他锁在了里边。
我光着脚,小心翼翼的拿着手电筒走着,这时突然所有灯再次亮起,吓得我连忙跑到一个大的密封箱后面,躲了起来。
来的人是陈望京,我躲在这里,远远的就听见他喊:“快!他应该还没走远,封锁出口,别让他逃出去!”
逃?怎么可能,现在的我只想快点找到我的那具身体,然后拿回所有的碎片。
等陈望京他们离开后,我才长舒一口气,瘫坐在地上。
升降台那里肯定是上不去了,目标太大,我准备看看还有没有别的出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