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更浓,溪云和沈恺之、齐风尧也有些困乏,回客栈休息。
这个时间段,来往古雅寨的外来人比较多,客栈也较为紧张。
凌霄宗三人和烟霞门四个人住在不同的客栈。
溪云他们所在的客栈,一楼大厅用于吃饭,二、三楼用于住宿。
三个人住在三楼,房间不相连,且相隔有些远。
三个人从王家回来,大厅里还有一桌食客在喝酒,尚未闭店。
喝酒的食客显然已经醉了,脸上泛着酒熏红色,聊着胡话。
三个人一进客栈,就注意到柜台背景墙上挂的画。
在他们来客栈时,就一眼注意到这幅画。
主要是这幅画实在太醒目,又太特别,想注意不到都难。
画上面是用夸张和抽象手法,画的一只扭曲的红色虫子。
当然,这是好听的说法。
说的不好听,就是手残党硬画,还自认为画工精湛。
看起来像是一只肥胖的粘虫,相貌恶心,生着细细密密的牙齿。
虫子是血红色的,但碎玻璃般凌乱、被切割的背景却是绿色的。
红配绿,真是“绝妙的”配色!
溪云当场折服于这么“优秀的”审美,和这么“高超的”艺术造诣。
目前溪云难以分析出这幅画的含义,但挂在这么醒目的地方,一定有特别的意义所在。
沈恺之看到这幅画就直皱眉头:“这幅画恶心的让人反胃!”
柜台后面的掌柜正在算账,闻言抬眼瞧向沈恺之,眸子里神色阴冷,似乎有被沈恺之冒犯到。
溪云猜测,有可能是店主画的。
画再恶心也和他们无关,三个人各回房间睡觉。
月辉透过窗子,在床前洒下一地银霜。
外墙壁传来细密如落雨般窸窸窣窣的声音,是多足爬虫爬动的声音。
而且声音就在溪云窗子下面的一楼,正在朝着溪云的窗子靠近。
看起来是奔她来的。
溪云丝毫不觉得意外,意料之中微微一笑。
已知许柔和永福村邪修是一伙的。
溪云来到古雅寨,一不用化名,二不改变容貌,三不刻意低调隐匿行动,就是想要以自身为饵,引出许柔和永福村邪修。
既然是奔着她来的,那么来者估计是许柔,或是永福村邪修。
也有可能是两个人一起来。
不管哪种情况,她的目的也达到了。
只不过她今天刚到古雅寨,通常情况不应该这么快就发现她。
不管怎么说,既然对方来了,那就“好好迎接”。
溪云起身,闲庭信步走到窗子旁边。
她倒要看看对方的手段。
窸窸窣窣的声音到了二楼却停下了,接着沿二楼的窗子爬进去。
溪云微微皱眉:不是奔她来的。
对方的目标是二楼的住客。
溪云对自己用一张隐身符,驾驭乐游琵琶从窗子飞出去,悄无声息来到二楼。
二楼窗子大开着,一条成人手臂长的大蜈蚣,正沿着窗沿爬进去,且已经爬进去大半个身子。
蜈蚣通体红色,身上遍布黑色斑点,摆动着数不清的步足,步足踏着墙壁,窸窸窣窣~~很快消失在窗子里。
溪云观察周围,周围不见有人,应该正躲在某一处。
也可能像她一样用了隐身符。
溪云从窗子飞进去,床上的男子盖着被子,睡的正沉,毫无所觉。
大蜈蚣爬过去,顺着被子爬到男子嘴边,从嘴里爬进去。
男子被惊醒,看到骇人的大蜈蚣,吓的瞬间从床上跳起来。
“唔~唔~~唔~”他吓的呜呜大叫,在地上乱蹦,可是这样根本不能摆脱蜈蚣。
男子试图用手去扯蜈蚣,蜈蚣却哧溜一下迅速钻进他的嘴里。
男子赶忙抠喉咙,想要把蜈蚣吐出来,却只是干呕了几下。
他突然捂住肚子。
“啊!啊!!啊!!!……”
男子不断惨叫着滚倒在地上,抱着肚子挣扎不止,五官因痛苦而扭曲,像是正在承受着非人的、极度痛苦的折磨。
接着男子的肚子竟像充气皮球鼓胀起来。
男子更是又疼又惊恐的失声尖叫,场面十分惊悚。
凄厉的惨叫声回荡在整个客栈里,很快吵醒了其他住客,也惊扰了掌柜。
门被从外面打开来,掌柜和一众住客走进来,接着看到了让他们毛骨悚然的画面。
溪云顺势现出身形,混在人群里面,和沈恺之、齐风尧站在一起。
男子的肚皮越来越大,几乎要被撑破。
沈恺之悄悄告诉溪云:“是蛊虫,一只红色大蜈蚣钻进了他的身体里。”
溪云明了,原来刚才隐身在这个房间里的人不止她。
她回沈恺之:“我也在。”
沈恺之微微惊讶后了然一笑。
男子仍在惨叫,肚子大到只能仰躺着,手甚至不敢去触碰一下肚皮。
鼓胀的肚子仿佛下一瞬就要爆开,男子早已冷汗淋淋,衣衫被汗水打湿。
可这个肚子还在继续膨胀。
几息后,男子已经叫不出声来,频频翻白眼,似乎意识已经开始涣散,身体不由自主的抽搐着。
嘭!
肚皮像气球一样嘭然爆开。
瞬间鲜血四溅,五脏六腑混合着浓稠鲜血涌出来。
空气中瞬间充斥着浓重腥臭的血腥味,周围的景物似乎蒙了一层薄薄血色。
男子嘭的一声栽倒在地上,死后双眼仍然睁的溜圆,眼球布满血丝,极为骇人。
“啊!!!啊!!!”
人群被这般恐怖惊悚的景象吓的哇哇乱叫,争先恐后逃离这个房间。
很快房间里只剩下掌柜、溪云、沈恺之、齐风尧四个人。
从男子的肚子里面,爬出一条红色大蜈蚣。
掌柜见之,面容明显一怔。
他沉着脸,散出炼气五层的气息捉住大蜈蚣,而后从窗子发出一道传讯符。
掌柜没有理会溪云三人,也不在乎他们的去留,只默立在房间里等待。
一刻钟后,一道红光从天际划过,由窗子进入屋子,落在屋子里面。
来者一袭红衣,身姿婀娜,容颜娇媚。
红衣女子瞧了眼溪云三人,但没有做声,因为她还有更重要的事情。
掌柜向红衣女子跪拜:“拜见娇神使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