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能当年是我妈妈恋爱脑吧,才让她看上了我爸这个这个,只会抽烟、喝酒、赌博以及赌输了回家打老婆孩子的人渣。
那个时候妈妈告诉我,等我长大一点儿,她就会带着我离开这条小胡同,离我那个死爹远一点儿。
10岁那年,在我那亲爱的好老爸赌输之后,和妈妈大吵了一架。那个时候的我一个人躲在门后,透过门缝,我看着妈妈的额头上流了好多血,最后倒在地上。
后面发生了什么?我只记得拿着妈妈给我的手机胡乱拍了一通,那些照片在我没有报警之前从来没有打开过。对于那个时候的我太过血腥了,对于长大后的我……成了我最不想回忆的一段记忆。
小学上完我就没有再上学了,因为妈妈给我攒的学费都被我那亲爱的好爹拿去赌博了。那时候安哲也不知道因为什么辍学了,我们每天厮混在一起,我学会了抽烟,学会了喝酒,学会了打架。
就这样每天浑浑噩噩的活着,一直到我16岁年。那家网吧来了一个新的网管,他和我们差不多大。
我忘不了现在他嘴角的那一抹笑,因为那一抹笑真的很干净。我听出他的口音,他不是北京人,我也不知道为什么那么干净的一个人,会来这一条堕落的小网吧上班儿。
刚开始,他不管我的任何事。包括我要放在网吧吧台上的消毒水,他也不帮忙。只是偶尔在我上网很晚的时候和我聊几句,那个时候我真觉得他,又烦又清高。
和他正式认识,是某天下班儿的晚上,我又打架了,我被刘燕那群人摁在地上。看着有人过来,我只是下意识的求救,原本以为他会和这里的所有人一样,事不关己。可他帮我报了警,因为帮我报警,他也被人揍了。
在公安局做笔录的时候,我知道他叫张磊,是天津人。所有人都被自己的家长接走了,只剩下我们两个人。我们两个人就坐在那里聊了起来,我问他北京有那么多地方,为什么一定要来这条小胡同?他笑着和我说,因为出租屋的房租便宜。
为了帮我报警,他的手机也被摔碎了。一来二去,我们两个人也就熟了。特别巧合的是,我们两个人的家在同一个方向。他下班儿,我回家。
直到某天我没有再去网吧,因为我亲爱的老爸又赌输了。他回来将我暴打一顿以后,让我从家里面滚出去。我一个人蹲在小胡同边的路灯下抽着烟,刚好遇到下班儿的张磊,他蹲在我旁边给了我一把柠檬糖和我说:“觉得委屈的时候,吃颗糖或许就没有那么委屈了”
我们两个人没有家的孩子,就这样……每天漫无目的的活着。直到后来刘燕又一次找我麻烦,我知道她找我麻烦是因为沈柒薇的挑唆。那个发小,她好像从小就把我当男孩子一样对待,她不希望看到我身边有别人。
因为我的问题,张磊被开除了。那个时候我也没有想很多,反而我还替他开心,因为他本来就不属于这条胡同,他不能和我们一样被同化,成为一个冷漠无情的人。
他并没有离开那条胡同,后来我在便利店买烟,遇到了在便利店买糖的他。我们两个人又一次蹲在路边,抽着烟,聊着这一年发生的事情,他问我:“你有没有想过离开这条胡同?离开这个黑暗的地方”
那时候我想过要离开,可我离开能去做什么?那个时候的我还只是个少年,我除了每天浑浑噩噩的活着,我还能干什么?我笑着没说话,从兜里拿出一盒烟抽了一根儿塞到他的嘴里。
明明一年前还是一个连烟都不会抽的人,那一次他用手夹的烟,吐了一口烟圈出去。
我不知道他这一年换过多少份工作,我只知道再一次见面的时候,他在台球厅摆球。也就是这一份工作,让他结识了吴虎。我每天看着他和他们厮混在一起,看着他每天把自己喝个烂醉。
我真的不忍心,我害怕他被这里的人同化。害怕那么干净的一个人,也开始变得浑浑噩噩的度日子。我没有顾及其他因素,我把他从酒吧里拉了出来,扇了他两巴掌,希望他可以清醒一点儿。
也是那个时候我才知道,他是德云社的相声演员,从小拜入他姐夫的师门。现在来这个地方上班儿是因为他嗓子倒仓,唱不了太平歌词,也说不了相声。
那天我们两个人大吵了一架,他也再也没有去过那个小酒吧,我在台球厅见到他时,吴虎问他什么他都不说。我看着他,被吴虎一把摔到了台球桌上……因为不忍心,我拉开了欺负他的人。
我永远不会告诉阿磊,在那件事情的第二天,我被吴虎的人围了。我和安哲还有墨辰和他们打了一架,我的后背被某个混混手里的弹簧刀划伤了。
再到后面就是刘燕,这一次我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我那个好发小的挑唆,还是因为她只是单纯喜欢张磊。我又一次被他们围了,像我这种人吧,活着就像一条狗,谁想欺负谁欺负。可我知道我没有错,哪怕就是已经被人推到了地上,没有任何还手的余地,我的嘴也不可能让我输。
在那样混乱的时候,我看到了下班的张磊。本来让我求救,我不相信我已经喊了那么大声了,张磊他没有听到。可他就是那样从我的身边走过去,他甚至看都没有看我一眼。
看着他们狰狞的脸,身上被他们羞辱着。在那一群人中,我看到的那个从小把我当妹妹的白津。他流着眼泪,可他手上的动作并没有停过……
我想着,像我这种人,如果我最后的价值只是像宠物一样取悦他们,就这样子吧。下辈子,下辈子我不想投胎到人间了。我闭上了眼睛,等待着死亡的降临。可我又醒了,醒来时我在警局。
警察告诉我他们会受到他们应有的惩罚,那时候的我,并不想知道他们到底被判了几年。我只是在想,谁报的警啊?明明我已经可以接受这一切了,为什么又要把我救活呢?
等我的精神渐渐好转一点儿,我可以跟着安哲哥出去了。我在那家台球厅,并没有见到张磊。我想着他应该又换工作了吧,我也好想问问他,为什么那天他见死不救?我知道他的出租屋在哪里,可我从来没敢过去……小胡同里面的人都说我贱,说我跟别人抢男人,才落得那样的下场。害怕我见到张磊,他也会嫌我脏。
成年后,我还是没有走出那条胡同的勇气。我觉得我这种人就应该烂在那里,就应该自生自灭。我跟着安哲的朋友冯安去的那家酒吧,老天爷就是这么爱开玩笑,张磊在那儿上班儿。
我感受到不对劲的时候,冯安的手已经伸到我的内衣里,蹂躏着我。其实我到现在我都有点儿想不明白,像我这种身材的人,他们纯猎奇啊?
我也知道张磊是冷漠的人,可我自己就是犯贱啊,我非要向他求助。在他躲开我眼神的那一刻,只觉得自己好搞笑啊。
人都是冷漠的,那天在小胡同救我是情分,他现在看着我被别人欺辱,什么都不管是他的本分。
我怎么能感觉不到冯安的那杯酒里面被下药了?可我有反抗的余地吗?我没有。在倒在他身上那一刻时,我真的好希望那一天晚上他直接把我玩死算了。先奸后杀也好,先杀后奸也罢。只要别让我那么痛苦的活着就行了……
可能一次,我又活了。醒来的时候我得知安哲被判了8年的刑。我和警察说,安哲是为了我才杀人的,是因为那些人他们想强奸我。换来的却冯安家长的那一句:“强奸这种东西,谁知道是强还是自愿?都是苏冰默的错,是苏冰默先勾引她们儿子”
那是我第一次有勇气的去找张磊,我不要求他救我,我只希望他可以把他那天看到的全部说出来,可以替我的哥哥做一个人证。证明我是被强奸的……
等我到他的出租屋时,敲了好久的门都没有人开。我一个人靠在他出租屋的门上,抽着烟。那一刻我也觉得他凭什么呀?所有人遇到这种事情谁想摊上呀?可以选择做一个冷漠的人。
可我不甘心,我不甘心他那样的人或许和小胡同里面的人同化。我鼓起勇气拧开他房门的门把手,屋子里面并没有人。门口有一封信,上面是写着“苏冰默收”。
里面没什么内容,大概是说他被他姐姐找到了,要求他回德云社。还在里面承诺他的第一场相声专场一定会请我去看,最后是一句再见。
那一刻我真觉得可笑至极了,我们只是认识没多久的人,他凭什么帮我做证?他又凭什么救我啊?
后面小胡同被拆迁了,我离开了那条胡同。但像我这种没有任何学历的人我能做什么?我只能去饭店做服务员,只能去夜店做陪酒。
那天像小胡同的事情又一次发生在了我的身上,我真的很好奇那些想要对我做什么的人,我这点儿破儿童身材,到底有什么吸引他们的地方?我把客户打了,被开除了。我也没有钱交房租,我被房东赶了出来。
我想着在那个小区再坐一会儿,坐一会儿……我就去天桥底下随便找个桥洞。对我来说已经无所谓了,死了就死了,死不了,就浑浑噩噩的活着。
可我遇到了温若婷,她觉得我那个样子很酷。我也不知道她脑子怎么想的,他就那样子把我带回了她的家。她的爸爸妈妈也是很好的人,虽然刚开始他们也不理解,他们的女儿为什么要把一个陌生人带回家?
直到有一天,我把想要骚扰温若婷的那个学长打了。我在公安局做完笔录,被温妈妈接出了公安局。那个时候,我被他们认了个女儿。
在那以前我就知道我的精神并不是很正常,偶尔会很想死。我死不了啊,老天爷不让我死啊!我又害怕我如果真的是个神经病,温家把我赶出去吧……就那样,我借着在夜店上班儿的酒劲,麻痹了自己一次又一次。
直到有一次我实在忍不住了,我看着我的那张脸,我真的好想毁容啊!我这破铜烂铁的身体,能让别人觊觎的或许也只有那张脸了。在美工刀还没有划到脸上时,我被温若婷拦了下来。
到医院检查,确认是重度抑郁症。刚开始温家是为我好,把我送到了pIcU里。可那个地方我真的很难受,我看着窗外那个铁栅栏……想着,温家是不是也把我当成精神病了?
那是我第一次发生自残行为,我在pIcU的卫生间,我想割腕儿,可我没有刀子。我想咬舌自尽,可任凭我怎么咬都咬不到那个大动脉。
那天我就如同丧尸一样,疯狂的啃食着自己的胳膊。我嘴里面已经可以感受到我把自己的肉咬了下来,可我没有停过。
我想死,我真的好想死啊!我想去找妈妈……
后面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我只知道我被接了出去。温妈妈也因为擅自让我强行治疗的事情和我道了歉,我也不知道他们是不是演给我看的?从那天以后那个家对我的病情再也没有提过,他爸妈对我的态度也特别温和,从来没有说过什么让我再难过的话。
直到温若婷想去做自媒体,她爸爸妈妈不同意,我们两个人才搬了出去。
之前我在夜店认识的一个富二代,叫住周逸衡。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我只是陪他喝了一晚上酒而已,他问我要不要去他的公司?问我有没有看过超级女声?说我很适合走中性的风格出道。
后面因为我胳膊伤的事情,我被夜店开除了。走投无路的时候联系了周逸衡,也是那个时候我才明白我不可以面对镜头。周逸衡并没有因为那件事情生气,而是问我愿不愿意做经纪人……
我没有做经纪人的经验,那总比在夜店陪酒好,我就阴差阳错的答应了。我带的第一个艺人是韩晟,那个时候他看到我胳膊上那片疤之后,他笑着和我说:“有疤的女孩子都特别酷,因为她们都很勇敢,做了别人不敢做的事情”
辰星娱乐成立没有多久,没有资源也没有什么没给到韩晟。我就带着韩晟,我们一个剧组、一个剧组的寻找机会。我凭借着我从小喝酒练出来的酒量,喝倒了一个又一个的导演……
也是那个时候我不知道听谁说,德云社的张云雷复出之后就找女朋友了。我承认我期待他可以回来找我,因为我不相信他是一个没有心的人。直到那一刻,我的梦清醒了。也祝他幸福……
在某一次我陪着韩晟和制片人喝酒的时,我在酒吧遇到一个和张云雷的一模一样的人,他抱着我,在我的耳边说:“苏冰默,我终于找到你了”
那个时候他女朋友也过来了,我一脸懵啊,我被凌玥扇了一巴掌。那个时候我可以确定他就是阿磊,他已经有女朋友了。
有女朋友还骚扰我?说白了我只是一个玩物罢了,从小是长大了也是……
再一次和张云雷遇到2018年的夏天,我陪着宋梓毓和节目组吃饭,遇到了张云雷……
从那以后他就像阴魂不散一样,我陪着祁梓阳去录节目,他跟着郭麒麟到了节目组。那天可能是我脑子抽了吧,虽然想着他可以给我一个合理的解释,如果能说服我,我就可以原谅之前的一切没有发生。
可他的理由,并不能让我自己骗着我自己原谅他。我一直在和他划清界线,也希望他可以明白我们之间是有差距的。
像我这种生活在阴沟里面的人,怎么配觊觎阳光?
我不得不否认,和他待在一起的那些日子,我也是真的开心。不管是多年以前还是多年以后的现在,他都像是一束暖阳。
让我忍不住的想要靠近他。
苏文雄又出现了,他还是像以前一样是个人渣。不仅问我要钱,还想着把我卖了,甚至拿着当年我被霸凌的照片儿卖给其他人。
我害怕他对温若婷造成骚扰,我抱着鱼死网破的心陷害了他一次。也是那个时候我将我妈妈的事情报案了,可哪怕还有追溯期……还是因为缺乏证据,这件事情不了了之了。
那段时间,我天真的以为……我和张云雷可以重新开始。因为他真的是一个很好的人,他在家里也是很好的人。明明我都那样对他的家长了,他家里面却还是那句:“只要磊磊喜欢,他们可以试着接纳他喜欢的一切”
他们并没有觉得我是一个精神病患者,从而嫌弃我、歧视我。
直到白津的又一次出现,我不知道怎么和磊磊说这件事情。因为我怕他嫌我脏,我怕他嫌弃我过去的一切……我怕他觉得我配不上他。
那天晚上,他喝了好多好多的酒。不知道他是借着酒气还是他本来的想法,他说让我去死。我知道,他那几天的精神压力已经很大了,每天还在家里面遇上我这个精神病人……他也有不哄我的一天。
我选择把这段关系适可而止,还是发生了很多冲动的事情。让我觉得最意外的是,张云雷的妈妈在目睹了整件事情之后,她是第一个和我说:“错的人不是你,是我儿子喝多了做了错误的事情”的人。
那也是我第一次觉得,这个世上还有好人。
可我不敢待在他的身边了,我们两个人终究是有差距的。我想和小胡同的人鱼死网破,他的事业也受到影响了。
我想着如果用我这一条不值钱的命,去换他事业美好的前程……那么好像,也值得。
可命运还是让我们重逢了,张云雷好像是变了一个人一样,他戒了酒,身上也没有那么重的戾气了。
他对我,还像以前一样那么耐心。和他相处的那段日子,我知道我离开以后他也不好过,或多或少受我的影响……本来我是不想和他再接近的,可又想着他那个病好像只有我们两个一块儿被催眠了,对他好一点儿。
就这样,我们两个又阴差阳错的在一起了。
温若婷劝我们两个人分手,我不想。可温若婷那天把所有的话都说了,我也害怕以前的事情再一次发生。
我们两个总要有一个走出去吧……
可后来我在pIcU里,我又一次见到了张云雷。我不知道为什么他会出现在那里,可我知道他的腹部有伤。
我不会问他为什么要自己去找安哲,也不会问他为什么知道那天我在永定桥,更不会问他……他为什么每一次都不想放开我的手。
现在,我好想好好活一次。
哪怕就是为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