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用力的攥紧拳头,一字一顿的继续说道,“明天,哪怕是拼个你死我活,我也要去医院。我要让他们知道,我不再是从前那个任人宰割的绵羊,他们疯,我就要比他们更疯!”
苏鸣呆滞的看着我,等我彻底说完了,他才像是反应了过来,亲昵的拍了拍我的肩膀,满是赞赏的说道,“凌风,你真的比我在国外见到你的时候,成长了不少。”
苏鸣顿了顿,看了我片刻,忽然轻声说道,“明天我跟你一起去吧。”
“不用了,我自己的事情,我自己解决。”
我冷硬的拒绝他,不给他机会,因为不想再继续把身边无辜的人牵扯进来了。
“我心意已决,现在时候也不早了,你先去睡觉去吧。”
*
第二天一早,我就起床简单的收拾了一下,打车去了医院。
我先去了主治医师的办公室,想要当面再次详细问询父亲当下的病情状况。然而,从主治医师那里获取到的反馈却让我如遭雷击,父亲的各项身体指标均显示处于正常范围之内,可令人揪心的是,他至今仍未苏醒过来。
主治医师告诉我,如果在这个月内依旧没能醒来的话,那么父亲极有可能会陷入长期昏迷状态,一辈子都要以植物人的状态存活下去了。
我失魂落魄的走到了父亲的病房门口,推开冰冷的房门,快步的走到了躺在病床上憔悴的父亲身边。
一坐下来以后,我赶忙从我带过来的包里,小心翼翼地取出了我这段时间参加比赛拿到的一些奖牌和奖杯。
此刻的父亲明明没有睁开眼睛,可能连意识都还不清醒,可我却仿佛着了魔一般,仍然忍不住把那些奖牌轻轻地放在了他的手心。
然后缓缓地握住了他的手,就好像这样,他就能感受到我的心意,就能感受到我这段时间的成长和收获似的。
我坐在床边,开始跟他聊了起来,平常里藏在心底的话,像开了闸的洪水一样,源源不断地涌了出来。
我跟他讲着比赛时的紧张刺激,讲着我在赛场上一次次超越对手的瞬间。
聊着聊着,一想到他可能,真的或许就要以植物人的方式,在这病床上度过漫长的余生了,我心里那股酸涩的感觉再也抑制不住,眼泪忍不住流了出来。
我赶忙拿起病床旁边的纸巾,胡乱地擦了擦眼泪,不想让自己的悲伤情绪影响到父亲,哪怕他此刻可能根本感受不到。
也不知道漫长又煎熬的独角戏过去了多久,我轻轻地俯下身,在他的额头落下了一个轻柔的吻,当作是这次探望的告别。
走出病房门口,病房外,忽然多出了两个高大魁梧的身影,几乎在我看到他们的一瞬间,他们也向我投来了幽深眼神。
我的心猛的一紧,急忙把手伸进了口袋里握住了刀,“你们怎么在这里!你们要干什么!”
我缓缓的移动着步伐,充满警惕的看着他们。
希莱高大的身影几乎就要把我笼罩,面对他们一步步地朝我紧逼,我再次提高了音量,声音都有些变调了,冲着他吼道:“你们究竟要干什么!”
面对我的慌张,他们却像是没有听到一般,沉默不语,背后的艾萨克也沉稳的继续迈着步伐朝我靠近着,我警惕的目光来回扫视着他们。
希莱微微眯着眼睛看着我,不紧不慢的说道,“凌风,你昨天对我们做了那么恶心的事情,我是真的不知道,往后我到底是该恨你,找你报复回去才好,还是就这么大度地不去计较你对我做出的那些事。毕竟,说起来也是我们有错在先,你倒是说说,你觉得我们该怎么做?”
我慌张的左右看了一眼,眼见着他们两个人,马上就要完全逼近我,我急忙掏出了手里的刀来,“你们站住!不要再动了!再动!我就对你们不客气了!”
他们看到我手里的东西以后,脚下的脚步微微一顿。
我愤怒的继续冲着希莱说道,“你知道就好!都是你们的错!我告诉你们!你们要报复我,就报复好了!我可不怕!”
天知道,我喊出这些话,鼓足了多少勇气,他们一个打拳击的,一个几乎整整高出我一个头来,光是站在那里都看起来威慑十足的,更何况,我前不久,还对他们做出了那些事情来。
光是想到接下来要被他们抓过去怎么报复,我就害怕的浑身发抖。
我紧紧的捏着手中的刀子,那刀子,却在我手中慢慢的开始晃动着。
我张了张嘴,正打算再开口说些什么,试图让他们知难而退。
可没想到,他们却像是根本没把我手里的刀放在眼里一样,又开始慢慢地朝我走来了,一步步逼近的脚步,每一下都让我的心跳加速,紧张到了极点。
“凌风,你觉得就凭你一个,真的能伤到我们吗?”
“小凌,你把手里的刀先放下!别不小心割到你自己了!”
眼见着,他们马上就要碰到我了,我哪里敢真的持刀伤人,我立刻将刀抵在了自己的喉咙上,“你们都退后,不然,我现在就割下去。”
他们眼神中都带着慌乱,立刻退后了几步。
艾萨克紧张的看着我,“小凌,我们不靠近你了!你快把刀放下!”
希莱大声喊道,“凌风!别做傻事!”
我见他们都退后了,不由的暗自松了口气,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说道,“我以为经过上次那件事,我们就算是恩怨相抵了,可是为什么,你们还是不肯放过我,为什么还是要追到我父亲的病房门口,在这里守株待兔。”
“你没听出来,我哥哥刚刚话里面的意思吗?小凌。”
走廊另外一边,艾萨克的声音再次响起,带着某种深意。
我一时被他说的话,弄的有些疑惑,于是忍不住转头看向了他。
忽然,就在我转头看向他的刹那,抵在脖子上的冰冷触感不见了,希莱猛的赤手空拳捏住了我手中的匕首,眼前的手掌几乎是青筋暴起,血迹从他手掌里缓缓流出,滴在了我的衣服上,刺目的红色在我眼前蔓延开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