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云川给谢莞泠夹了一筷子菜,笑了笑,“仔细一看的确是歪了些,承蒙夫人不嫌弃了。”
谢莞泠觑了他一眼,不好意思的低下了头。
见两人感情好,裴母和曲氏心里都高兴,王氏闹了个没趣,遂不说话了。
请过安后,裴云川和谢莞泠单独留下陪裴母说了会话,谢莞泠身上疲的很,不过一盏茶的功夫打了两个哈欠。
她看着裴母,尴尬的脸红。“祖母。”
裴母没有计较她的失礼,“你才新婚,是该让你多歇着的,老婆子也不留你说话了,你先回去睡一觉,一会儿还要到你婆婆那里去呢。”
裴云川起身行礼,“祖母,那我们就先回去了。”
“好。”
夫妻两个一走,田婆子给裴母端来了一碗莲子汤,笑道:“世子跟夫人感情真好啊。”
裴母嘟囔着,“虽说新婚正是蜜里调油的时候,可四哥儿也太不节制了,皎皎坐这还没跟我老婆子说上几句话就困了。”
田婆子揶揄,“世子正是年轻身体好的时候,老夫人您就等着抱曾孙吧。”
裴母被田婆子这么一提醒,高兴的眼角的笑纹多了好几条,“说的也是,我等这个曾孙可等了好多年了。”
从裴母处出来,裴云川本想叫谢莞泠回屋睡会,谢莞泠想都到这里了,干脆就去一趟婆婆院里。
曲氏住的檀月居位置颇偏,对于一个大家族的夫人来说,这个位置有些不符她的身份了。
裴云川解释:“住在这里只是因为娘喜欢安静,她不喜人多嘈杂。”
檀月居除了位置偏,但院落占地大,曲氏爱花木,这里独僻了一块地出来,建了个小花园。
两人跟在乐妈妈身后进了屋,曲氏正在窗前修剪梅枝,定远侯则在一旁下棋,见着他们来,定远侯高兴的招手把儿子叫了过去,“你娘不肯陪我你下棋,你正好过来了,陪为父下几盘。”
裴云川点头“嗯”了一声,谢莞泠也早就被曲氏叫了过去,“别理他们,陪娘说说话。”
“是,娘。”
谢莞泠颔首。
曲氏笑了笑,声音温柔,“皎皎别太拘谨了,娘记得你是个活泼的孩子。”
谢莞泠出嫁时沈氏千叮咛万嘱咐,到了夫家不似家里这般可以撒娇耍赖,谢莞泠记得这话,在夫家便收敛了性子。
“我没有女儿,你嫁给了云川,便也是我女儿了。”曲氏把剪好的梅枝递给她,又与她话起了家常。
虽说是些家常话,曲氏也似无意的同她透露许多这家里的事,比方说大房的裴大伯,是老侯爷亲自教养的,如今虽称裴母一声母亲,但心却同侯府不在一起。
又说裴三叔和裴四叔,裴三叔性子淡泊,与世无争,与二房的关系也算密切。裴四叔因为自小养在裴母膝下,情分不同,与二房的关系也是最为亲近的。
还有大伯母王氏嘴碎爱刻薄,三婶林氏面上看着对谁都热切,实际上是个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主儿。四婶赵氏温柔大方,也是这些人里面最好相处的那个了。
话里话外的,把侯府现在的情况给她交了个底。
谢莞泠仔细听着,默默的记在了心里。
两人在曲氏院里用了中午饭才回去,谢莞泠已经困的不行了,头一沾枕头就睡着了。
裴云川背对着跟她说着话,后面突然没了回应,转头一看,人已经睡熟了。裴云川探出身子,在她脸上亲了亲,关上门出去,嘱咐小月让她多睡一会儿,吃晚饭时再起也不迟。
谢莞泠就这么一觉睡到傍晚,醒来时天已经蒙蒙黑了,裴云川就坐在床边看书,一盏豆大的灯发出暖光。
她听见一声细弱的翻书声,接着就是裴云川的询问声,“醒了?”
“嗯。”
谢莞泠还没完全清醒,声调软软的,听着有些可爱,惹得裴云川在她脸上戳了好几下。“睡这么久,你是属猪的?”
谢莞泠没好气的打开他的手,抱着被子转了个身,背对着裴云川。自己为什么累成这样,他个罪魁祸首不清楚?
裴云川趴她身上,低低的笑出声,哄她道:“昨晚是累着你了,今天晚上咱们早些睡。”
谢莞泠红了脸,拿脚踹了他一下,“你起来,我得起床了。”
裴云川不依,“我帮你穿衣服,别叫她们进来了。”
谢莞泠把被子裹的更紧了,手挡在他身前表示:“我才不要你帮呢,快起来,我饿了要吃饭。”
裴云川耍着无赖,“那你亲我一下。”
谢莞泠把嘴凑上去,在他脸上啄了一下,裴云川这才心满意足的起了身。
穿好衣服,裴云川让绛绛传了菜来,两人吃过晚饭,谢莞泠盘腿坐在临窗大炕上看话本子。
裴云川洗漱完后,非要跟她挤在一处,谢莞泠嫌的眉毛都要拧在一起了。“那边那么大位置你不坐,非要跟我挤什么。”
“天冷,两人挤着坐暖和。”
谢莞泠说不过他,裴云川得寸进尺从背后伸手抱住了她。谢莞泠又闹了个脸红,用手推他,“外头有人。”
“原来是夫人不好意思啊。”裴云川的下巴搁在她头顶,“没事,我早把她们打发走了。”
谢莞泠沉默了。
两人挨着坐了一会儿,时间一长,裴云川的手就有些不老实了,谢莞泠心想,怎么之前没看出来这老男人这么流氓呢。
当天晚上屋里又叫了三回热水。
谢莞泠最后实在撑不住了,带着哭腔道:“你不是说今天晚上早点睡的吗?”
裴云川身体力行的告诉她什么叫做男人的嘴骗人的鬼。
连累谢莞泠第三天给裴母请安差点迟到,气的一大早连句话都不跟他说。
裴母是过来人了,一看就知道发生了什么,等请安的人散了,揪着裴云川的耳朵到房里训斥了一顿。
“皎皎比你小那么多,又是刚做了新媳妇,你就不能怜惜些?”
裴云川嘴上连声应好,等回了屋见谢莞泠态度软和了,裴云川又把祖母的叮嘱抛到脑后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