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闻二姨太又有了身孕,林夫人开心不已。
于是便说是老祖母年岁大了怕孤独,想让人到别院与其作伴为由,让二姨太石氏搬至别院,与老祖母同住。
这样下来,紫月轩就只剩下三姨太周燕卿了。
对于二姨太搬离紫月轩,三姨太周燕卿一点也没放在心上。
她每天坐在紫月轩的西厢房里,目光呆滞,神色木然。
这段时间,丈夫林恩典大部分时间都呆在潇湘苑,除了轮到三姨太,他才硬着头皮去了紫月轩。
重阳节过后,天气渐渐地转凉了。
那晚林府的人睡下不久,别院门外边传来了一阵阵敲门声。
别院的管家提着灯笼,小心翼翼地打开了一条门缝,探出头去看看到底是谁来敲门。
只见老祖母娘家的兄弟和一手抱婴儿的年轻男子,满脸焦急地站立在府门前。
“舅老爷安康。”
看到是老夫人的兄弟,管家赶紧施礼问安,并把大门打开,让他们进来。
“赶紧喊我姐姐起身。”
舅老爷带着手抱婴儿的年轻男子,一边走进府门,一边对管家说。
“是,我这就去喊老夫人起身。”
管家提着灯笼走在前面,急匆匆地朝老夫人的厢房走去。
不大会,便来到了老夫人的厢房门口。
刚睡下不久,桃花甚至是刚刚退出老夫人的房间,便被管家的一阵敲门声给吵醒了。
“禀老夫人,舅老爷来了。”
管家提着灯笼站在门外,恭恭敬敬地朝厢房里喊。
“嗯,知道了。”
里面传来了老夫人低沉而有力的声音。
桃花闻讯,赶紧起床拿起老夫人的罩衣,小跑着到老夫人的床前伺候她起身。
穿好了罩衣,老夫人命令桃花去把门打开。
“姐姐,实在是抱歉,这么晚还来扰您。”
舅老爷看到老夫人身穿玄色罩衣,手拄拐杖,满脸微笑地站立在门口迎他,心中略感愧疚。
“我这些天一直盼着你来呢,果不其然,给我送宝贝来了。”
看到年轻男子手里睡熟的婴儿,老夫人满心欢喜地说。
“蔡忠,把婴儿给老姑姑看看。”
舅老爷命令着抱婴儿的男子,把婴儿给老夫人瞧瞧。
年轻男子把婴儿抱近老夫人,揭开了盖在婴儿脸上的丝巾。
只见他手上的婴儿,粉粉嫩嫩,红彤彤的嘴巴嘟着,睡得正香。
“果然眉清目秀,长得甚是可人。”
看着这粉红粉嫩的婴儿,老祖母满心欢喜。
老祖母让舅老爷和年轻男子入座后,对管家说:“管家,去飞鸿堂把老爷和夫人喊过来。”
“遵命。”
管家说完,提着灯笼匆匆走出老夫人的厢房。
睡在隔壁房的二姨太石月华,听到了老祖母房里有动静,悄悄下了床。
芍药见三姨太起身,赶紧去帮她拿罩衣。
披着罩衣,三姨太和芍药出了房门,准备去老祖母的厢房看看发生什么事。
她们正走出厢房,便看到了管家手提灯笼,后面跟着同样披着罩衣的公公婆婆。
“爹爹,婆母,老祖母她?”
二姨太石月华以为是老祖母半夜发生了什么状况。
毕竟老祖母年近耄耋,老年人的事,谁也说不准。
“不是,不是,是好事。”
看到儿媳满脸的诧异,林子山笑着回答说。
“走,一同到老祖母的厢房去。”
林夫人微笑地看着满脸惊愕的石月华说。
“好事?”
听到是好事,石月华更加的诧异了。
刚走近老祖母的厢房,便听见里面传来了一阵阵的欢笑声。
“这么晚?到底是谁来了?还这么欢乐?”
石月华跟在公婆的身后,听见老祖母厢房传出来的笑声,更加迷茫了。
他们一行人来到门口,掀开门帘,便看到了舅老爷和一个手抱婴儿的年轻男子。
“这么晚?这孩子是谁?要干什么?”
看到这一幕,石月华呆住了。
众人施礼问安后,便都落了座。
“蔡忠,把孩子给我外甥夫人。”
舅老爷对抱着婴儿的男子说,让他把手里的孩子给林夫人抱着。
林夫人接过了婴儿,满脸都是温柔。
“多好看的孩子啊!”
林夫人接过孩子,由衷地说。
“这……这是谁的孩子?为何给婆母?”
石月华看到大家这谜一样的操作,彻底迷惘了。
“月华,你一定很奇怪吧?”
看着石月华自从进门后,一直都是一副错愕的样子,老祖母开口了。
“是呢老祖母,我有点不明白。”
被老祖母这么一问,石月华有点难为情地说。
“这孩子以后就是三姨太的儿子。”
老祖母见石月华满脸的懵懂,她微笑着解释着说。
“哦,原来是这样的。”
听完老祖母的话,石月华茅塞顿开。
“这孩子以后就是我们家的六公子,就叫林之焜。”
老祖母用手摸了摸那张粉嫩的小脸,开心地说。
“一切,听从娘亲的。”
听到母亲把婴儿的名字都给取好了,林子山顺从地说。
“对了舅舅,协议签了没?”
林子山看着这可爱的婴儿,他真怕若干年后,那家人找上门来。
“大外甥你就放心吧,你交代的事,我都办得妥妥的呢!钱也已经给过了。呐,这是他们签下的协议,我都带来了。”
舅老爷一边说,一边从兜里掏出了一张纸。
“多谢舅舅,让您老费心了!”
林子山说着,接过了纸张,打开看了看,满意地折叠整齐,放进了自己的衣兜。
“慧儿,你跟月华先抱孩子去紫月轩给燕卿吧。”
老祖母对抱着婴儿的儿媳妇和站在林夫人身边的石月华说完,转头又对桃花说:“桃花,你去育幼阁把奶妈找来。”
“遵命”
桃花说完,走出了老夫人的厢房。
林夫人把手里的婴儿给了二姨太的丫鬟芍药抱着,管家提着灯笼走在前。
芍药抱着婴儿,林夫人和石月华跟在后面,朝紫月轩走去。
此刻的紫月轩,安静得一根针掉在地上,都能清晰听见。
今晚林恩典在潇湘苑睡,周燕卿在西厢房里折腾到半夜,这会刚睡下不久。
这段日子以来,彩蝶始终提心吊胆,连一步都不敢轻易踏出西厢房。
眼见着三姨太好不容易才沉沉睡去,彩蝶这才如释重负般地长舒了一口气,紧绷的神经稍稍放松下来,随后便开始着手准备宽衣就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