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东也十分动情地说道:“是啊,你师姐坚持认为你一定会醒过来,我们刚开始都表示怀疑,现在看来我们都错了。”
陈醉看向韩玲儿的眼神里,多了几分温柔,几分感激。
韩玲儿不好意思地低下了头。
“我到底昏迷了多久?”陈醉低声问道。
“三天。”韩玲儿简短说道。
陈醉突然又疑惑地看着韩东:“师父,不是说你们不在荷花峰吗?”
“是啊,我们是在外面,收到你师姐传的信息之后,才匆忙赶回来的。”
“给大家添麻烦了。”陈醉不好意思地说道。
“说什么呢?”唐宁说道,“你能回来,我们高兴还来不及呢,就怕你一直心里有个疙瘩,不再回来了。”
陈醉摇了摇头:“师娘言重了,我心里没有疙瘩。”
之前没有疙瘩是不可能的,但在此时此刻,所有的疙瘩,都在悄无声息之间消失得无影无踪了。
“对的,之前都是误会。”孙涛笑着说道。
这时,宋亚杰又黑着脸走了进来,面无表情地对韩东说道:“师父,宇文莲求见。”
韩东很自然地看了一眼陈醉,又明知故问地问宋亚杰:“她来干什么?”
“她以为小……陈醉死了,就想看看他的尸体。”宋亚杰仍旧面无表情。
昌盛意味深长地笑了一下:“他好像每天都来,都被师妹堵回去了。”
韩玲儿俏脸微红:“我只是觉得他们是仇人,这时候她来,一定会对师弟不利。”
昌盛仍旧笑着:“我觉得她不会。”
韩东一脸严肃:“我也觉得这姑娘不会那么卑鄙,虽然我跟她接触很少,但还是了解她的人品的,这姑娘比较善良、正直,不会对小七怎么样,何况,我们有这么多人,她也一定会投鼠忌器。”
“是啊,”陈醉点头,眼中有几分恳切,“师父,让她进来吧。”
韩东点点头,回头告诉宋亚杰:“让她进来吧。”
宋亚杰杵在原地,好像有点不情愿。
昌盛说了一声:“我去吧。”立刻出去了。
韩玲儿则似笑非笑地看着陈醉:“师弟,宇文莲不会是喜欢你吧。”
“不会,”陈醉果断摇头,“她这个人,是非观念很强,界限感很强,是不会做出出格的事情的。”
“那么你呢?”
“我啊,我这个人,很有自知之明,不会去想那些遥不可及的事情。”陈醉从容说道。
这时,随着一阵脚步声,昌盛的声音也传了进来:“宇文师妹,一会儿你看到我师弟的尸体不要害怕,他的样子还是很和蔼的。”
韩东笑了一下:“这小四,一直没个正形。”
片刻之后,昌盛的身影出现在门口,大家看向他,他便回头向身后的宇文莲说道:“宇文师妹,你做好心理准备了吗?我师弟的尸体就在里面。”
宇文莲有点凄然的声音响起:“我就看一眼,没什么需要准备的!”
“为什么要看这一眼呢?你不会想要对着他尸体吐口水吧?”
“不会,我们有仇,但没有恨。”
“我大胆猜测一下,你想确认一下他死没死,如果死了,你就不用准备两年之后的比试了?”昌盛不依不饶地说道。
宇文莲沉默良久之后,说道:“只是想确认一下。”
“那好吧,就让你看看我师弟苍白的尸身吧。”昌盛一侧身,将宇文莲让了进来。
宇文莲一抬头,便看见陈醉,以及一屋子人都笑嘻嘻地看着自己。
宇文莲眼眶明显湿润了,然后,她转过身,又出去了。
昌盛立刻又追了出去。
眼见着宇文莲就要腾空而起,昌盛赶紧喊道:“宇文师妹留步。”
宇文莲轻轻擦拭了一下脸庞,停下脚步,转过身来:“我看过你师弟的尸体了,还不能走吗?”
昌盛一笑:“当然能走了。”随即又压低声音,正色说道,“出去之后,还请保持这种说法,因为荆棘树长老如果知道师弟还活着,他一定不会放过他。”
宇文莲点头:“我知道了。也请你告诉他一声,我就要去魔族历练去了,让他好好修炼,别忘了我们两年之后还有一个比试。”说完,转头离去。
这时,屋里的韩东也正告诉陈醉:“你伤好了之后就悄悄离开吧,如果荆棘树长老知道你还活着,一定不会放过你。”
陈醉摇摇头:“我也不会放过他。”
“可是,你打得过他吗?你跟他硬碰硬,不是以卵击石吗?”韩玲儿生气地说道。
“逃也不是办法,他如果想对付我,我躲到哪里他都会去追杀我的。”陈醉倔强地说道。
这时,昌盛走了进来,笑着对陈醉说道:“宇文师妹让我转告你,她要去魔族历练了,让你好好修炼,好好准备你们二人的比试。”
这么突然?为什么呢?
陈醉几乎立刻在心里问了许多问题。
韩东还接着刚才的话题说道:“小七,你还是离开青龙门吧,我们谁都不是荆棘树长老的对手,既然知道他不容于你,你又何必自投罗网呢?”
“师父说得有道理,”陈醉点头说道,“识时务者为俊杰,伤好之后我就离开。”
陈醉突然这么听劝,韩东感到很欣慰,满意地点点头。
而其他人都很诧异,因为他这个弯转得太快,转得太急。
说转就转了,叫人猝不及防。
唐宁低低地叹息一声,对陈醉说道:“你好好休息,好好养伤,我们还有事,先出去了。”然后拉着韩东就出去了。
钱一多、昌盛和孙涛也相继告辞。
昌盛意味深长地说了一句“你不对劲哦”,然后才出去。
陈醉在反省着自己哪里不对劲,却被韩玲儿敲了一下头:“你就是不对劲。”
陈醉一脸无辜地捂着脑袋:“我哪里不对劲了?”
“你自己想吧,刚才你那么坚决地要留下来,结果一听说宇文莲要离开,你就毫不犹豫地要离开。你敢说你对她没什么想法?”韩玲儿用质问的语气问道。
陈醉还真没意识到自己有什么转变,这时被质问,一下子呆住了。
片刻之后,他才下意识地干咳一声:“唉,就是巧合而已,我只是一下子就想通了,我留在这里只是等死而已,明明可以多活些时日,又何必自求速死呢?何况,我怎么可能对宇文莲有什么奢望呢?我们是仇人啊,是你死我活的仇人啊。我们终将会决一死战,到时候要么她死,要么我亡,我怎么可能对她动情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