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郁从后院进来,一个身影在他的视线余光里跌跌撞撞一晃而过。
霍沛沛也顾不得会不会暴露自己,楼梯踩得哐哐响。
冲进房间赶紧锁上门,那种在藏在桌底差点被发现的紧迫感才渐渐松弛下来。
不放心,怕时郁会怀疑,她又拿vx小号给时郁发消息。
p:「我在家,你别上来,我不喜欢接触陌生人。」
时郁很快回复:「好的,那中午您想吃什么?做好了我可以离开半小时再回来。」
p:「你随便做吧!」
时郁:「好的。」
霍沛沛坐在地毯上靠着床边发了会儿呆。
然后给温姳发去视频通话。
视频接通,画面里出现温姳的半张脸。
她闭着眼睛,人还没睡醒。
霍沛沛压低声音问:“你们是不是故意的?怎么把我送雪绒路来了?”
温姳闭着眼睛说话,“啊?谁送你的?反正不是我送的,昨晚我比你还醉,我也是别人送回来的。”
霍沛沛:“是千雅和语芙吗?”
温姳在床上踹了两脚,视频里传来两声半死不活的声音。
米千雅和沈语芙都在她家。
显然温姳脑子还没清醒,说话没逻辑。
霍沛沛挂断,又给谢珆打去电话。
电话很快接通,谢珆正在厨房给客厅里翘腿等着吃的温大小姐做饭。
霍沛沛:「谢珆姐,昨晚是你送我回来的吗?」
谢珆打趣:「我倒是想给时郁打电话帮忙来着,怕你嫌我多事。」
霍沛沛听到“时郁”两个字心就提起来,幸亏没叫他过来。
「辛苦谢珆姐了,改天再请你去吃粤宝轩。」
谢珆:「饭我记下了,我这会正忙,先不说了。」
一顿折腾下来,霍沛沛意识回拢。
闻到身上一股混合了各种香水和烟味的难闻味道,还粘粘的,她忙起身去浴室洗澡。
霍沛沛在房间里都不喜欢穿鞋,洗澡就更不喜欢穿了。
挂着满身水珠从淋浴间出来,踩在地砖上的脚突然往前打了滑。
霍沛沛一瞬间没稳住,屁股先重重地摔在地上,痛的大叫一声,接着人也跟着摔倒,直接两眼冒金星。
不知道自己晕没晕过去,等她意识再清醒时,发现屁股以下一动尾椎骨就钻心的疼。
“嘶~啊!”
光溜溜地躺在地上,霍沛沛眼泪花都疼了出来。
不会把脊椎给摔断了吧?
缓了缓,感觉尾椎的痛感有所减轻,但腿还是不能动,一动就疼得抽气。
离她最近的就是楼下的时郁,求助他也是最快的。
但这样就有暴露自己的风险,而且现在她还一丝不挂。
眼泪从眼角滑落出来,一半是疼的 ,一半只被自己气的。
好在手机就放在洗漱台上,霍沛沛上半身还能动,她忍着痛慢慢地挪近,伸手把手机给够了下来。
想想还是让时郁先把她弄出浴室。
p:「有事要请你帮忙一下。」
时郁:「怎么了?」
p:「我刚洗澡在浴室摔倒了,臀部以下不能动,你上来帮我弄出去。」
时郁:「呃,要不要先打救援电话?」
霍沛沛有点火。
p:「我现在光着身子,干冻着等他们来看吗?」
时郁:「那我.....」
霍沛沛知道他想说自己该怎么做,马上告诉他。
p:「你找东西把眼睛蒙上再上来。」
时郁:「好的。」
霍沛沛不放心。
p:「蒙严实点。」
松一口气,她还真怕时郁太过谨慎,叫一大帮子人来把她给抬出去。
赶紧又在手机上下载一个变声软件。
没一会儿,听见房间门锁地扭动声。
时郁:「你房间门反锁了,我进不来。」
p:「钥匙在楼下客厅电视下的抽屉,你找一下,都有标明房间。」
下楼的脚步声远去,霍沛沛看了眼叠放在储物隔断里的浴袍,想挪过去够下来穿上,奈何太高,她根本做不到。
从来没这么窘迫过的霍沛沛又气哭了。
最近她不是一直在做好事么,怎么霉运反倒一个接一个的来。
没听见脚步声,时郁的声音在浴室门口响起,吓得霍沛沛差点叫出声。
她有些紧张地点开手机上的变声软件,随便选了个声音,输入文字。
温柔的女声响起:“你的眼睛遮严实了吗?”
时郁声线也绷紧:“嗯。”
温柔女声:“那你进来吧!听我的指示,先把浴袍拿给我。”
时郁没有冒然进来,而是轻声提醒,“我要进来了。”
随着浴室的门慢慢被推开,霍沛沛的心也提到了嗓子眼。
两条手臂护着上下,眼睛盯着门口,脸肉眼可见的红起来。
视线接触到时郁一秒后,加速的心跳缓了缓。
时郁不知道从哪里翻出来一个毛线帽子戴在头上,遮住了整张脸。
完完全全严丝合缝,无法窥探外面一点。
时郁像个盲人一样,双手摸索着往前走,声音从帽子下传出来,闷闷的,“我该往哪走。”
温柔女声:“往右,浴袍就在你右手边的储物格里。”
时郁转身朝着右边摸去,摸到柜子,摸到瓶瓶罐罐。
温柔女声:“往上。”
时郁听话往上,摸到柔软的布料。
温柔女声:“对,就是这个,你拿过来,我在你左边一米远的距离,注意别踩到我。
正常人突然间不能视物,对距离的判断是不准确的。
时郁脚不离开地面,控制着步间距,慢慢朝左前移动。
看着时郁离自己越来越近,霍沛沛下意识憋住呼吸。
像是害怕时郁连她的呼吸声都能听出来一样。
温柔女声:“好了,可以了,把浴袍递过来。”
时郁辨着声音的方向,把手里的浴袍递出去。
霍沛沛接过,忙穿在自己身上,裹紧,腰带系结。
一阵窸窣声后。
温柔女声,“我腿不能走,你能把我抱出去吗?”
这可就有难度了。
时郁看不见,一个人走都要摸摸索索,让他再抱着人,这是什么闯关难度大挑战?
时郁犹豫着问:“我现在能把帽子摘下来了吗?”
霍沛沛急了。
温柔女声:“不行!你不能看我。”
有钱人性格古怪的很多,霍沛沛的表现,让时郁以为她是重度社恐症患者。
而且对方是一个女孩,面对他一个男人,只穿了浴袍又不能行动,内心恐惧更甚。
意识到自己刚才考虑不周,他安抚地说:“你别害怕,我不摘,保证不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