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从哪里来?”武泽醒来后,索菲关切地问。
喝完一碗热汤,武泽感觉舒服了一些,他轻轻动了一下身子,立刻引起全身疼痛。还不能活动。
“我们是从遥远的东方来,”这是科考队统一的回答。
听到这里,索菲不自觉地往后移动了一下身子,武泽知道这个动作代表什么意思。
“这么说,你们就是人们说的东汉人了,”看得出,索菲脸上有一丝丝紧张。
“我们是从东方来的汉族人,”武泽解释道。其实在回答这个问题的时候,武泽已经在脑子里闪过一个念头:该如何回答呢?最后他还是如实回答了。武泽知道,目前他们有一些误会,但是,怎么再进一步解释呢?两人暂时陷入了沉默。武泽检查了一下自己的伤势,三寸多长的伤口需要缝合,这样简单的手术自己就可以给自己做。
“麻烦你把包递给我一下,”武泽指着放在一边的包。他从一个盒子里面拿出防止感染的针给自己打上,接着又拿出喷剂在伤口上喷了几下。这是麻醉和消毒用的。稍停了一会就拿出缝合针把伤口缝上了。武泽做这一切时,把在一旁的索菲看呆了。东汉人还会自己给自己缝针!
“你是做什么的?”索菲好奇地问。
“我是医生!”
“医生?”
“是的!”
“那你们到这里来做什么?”索菲听说武泽是医生,似乎对他没有那么抵触了。
这时,武泽不得不给她编故事了。
武泽告诉索菲,他们东汉人走南闯北,是做生意的,自己是商队里的医生。听说这里出现了一种疾病,他是专门来为这里的人治病的。索菲问用什么治病呢?武泽指了指那个装满了草药的包说,那些就是。
“我们住的地方离这里太远,带不了这么多药,只能就地想办法解决,”武泽解释说。
索菲打开包看了看,“这些草草根根能行?”
“当然能行!刚才我用的那些药里面也有从这些草草里提炼出来的成分。”
“怎么提炼呢?”索菲继续追问道。
“这个嘛,先要把它们洗净晒干,然后根据需要放适当的量,再加水,放在火上煎制就完成了,喝了它就能治病,”武泽简单地把过程说了一遍。
“能治好这种病吗?”索菲还是有点不相信。
“肯定能行。”
“哦!”
这时,隔壁传来了一阵女人的咳嗽声,武泽忙问是谁在咳嗽,索菲回答说是她妈妈,并说,现在这种病在城里流传得很严重。武泽让索菲把两大包中草药拿到外面洗净并晒干,索菲明白了武泽的意思。他是要给妈妈治病。于是,半信半疑地提着包出去了。
索菲走后,武泽侧身从衣服里拿出了通信机,发现全部都进了水,已经关机了。他只有盼望机器自然干了以后还能工作。
武泽失望地叹了一口气,又躺下了。
尹思晨就这么走了!刚才还在一起说说笑笑的好兄弟,转眼之间就生死相隔,让武泽悲痛万分。此时,武泽内心里更多的是自责,或许当初自己不提出建议,或许应该接受梁队长的意见,尹思晨就不会遇难,他还是那个活泼可爱的同事和好朋友,武泽不知道自己如何才能弥补自己的过失。“谁能告诉我,该怎么办呢?难道做一件事真的需要这么大的代价吗?这代价值不值?”
过了两天,武泽能够行走的时候,就让索菲带他去看尹思晨。他一定要去看看。两人高一脚低一脚地走过了崎岖山路,渡过了溪水,终于来到了墓前。索菲采来了一大束鲜花递给武泽,武泽恭恭敬敬地放在了墓前。随后,武泽把绣在内衣上的红旗取了下来,和尹思晨的身份牌放在一起埋在了墓前的石堆下面。随后就蹲在地上,半天没有动一下。
武泽静静地看着眼前的墓堆,曾经在集训队的日日夜夜就浮现在眼前,越想越悲伤,眼眸里闪烁着泪花,仿佛整个世界都变得模糊起来,好长时间他一动未动。
一只苍鹰在天空中盘旋,发出清脆的叫声。河谷里一阵阵清风吹过,扰动无数的落叶飘落下来,就像一滴滴泪水洒满了天空,仿佛是为尹思晨的牺牲而哭泣。
突然,武泽哇哇地大声哭了起来,那哭声响彻河谷。
他哭得那样的伤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