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咚咚咚。”
夜深人静,别墅大门猛然响起一阵突兀沉重的敲门声。
“这么晚了,是谁来了?”
在厨房洗着水果的王妈嘟囔了一句,放下东西用围裙擦了擦手上的水珠,快步朝门外走去。
打开门,外面正下着小雨,雨珠顺着屋檐滴答滴答往下落。
低头一看,就望见了一个穿着漂亮公主裙的小姑娘,小小的一只,毛茸茸的头发用彩绳绑成两个小啾啾,眨着葡萄一样圆溜溜的黑色眼珠,婴儿肥的小脸圆嘟嘟的鼓起,像只可爱的汤圆一样软软糯糯。
在朦胧的夜色中里晕着一层月亮似的光芒,天使般的漂亮孩子。
旁边还有个黄色的甲壳虫一样的小小行李箱,跟小姑娘差不多高的样子。
王妈心都化了,蹲下身搂住小姑娘哎呦哎呦的喊了两声,心疼的擦了擦她沾了水的胳膊,把三岁多的小姑娘都快抱进怀里了。
“小朋友,你爸爸妈妈呢?怎么会在我们家门口?”
大半夜的一个小姑娘带着行李箱出现在这里,怎么看都很奇怪,王妈应该警惕起来才是,可是偏偏看着小姑娘的圆乎乎的脸蛋,她就硬不起来心肠,软的跟什么似的,连问话的声音都是夹着的。
“爸爸妈妈出事,要珠珠找哥哥。”小姑娘咬着字,奶声奶气,将手中攥的一封皱巴巴的信递给王妈。
听到这话,王妈心里“咯噔”一下,没听说过她家先生还有什么亲人,这么多年不见,想必关系……
王妈轻轻揉了揉小姑娘的碎发,接过那封信,试探问道:“珠珠知道哥哥叫什么名字吗?”
“爸爸说、沈、一、男……”
小姑娘的乳牙透风,口齿不清的念着爸爸教她的话,歪了歪圆润润的小脑袋,两个辫子随之摇摇晃晃。
王妈愣住了,果然是她家先生沈奕岚。
这么可爱的小姑娘,王妈都有想过是不是先生的女儿,毕竟豪门中发生过不少母亲将私生女丢弃给富豪父亲的案例,没想到这孩子居然是先生的妹妹。
想想这些年先生一个人辛辛苦苦打拼,整个人冷的没一点人气,从来不提父母一句,估计是在亲生父母那受了不少苦吧。
王妈有些唏嘘,为她家先生可惜。
父母这些年没来过一次,一出就是将素未谋面的小妹妹丢给儿子,看这架势,将小姑娘和行李箱一起打包送过来,不就是打着把小女儿丢给大儿子抚养的意思?
呸!
哥哥哪有抚养妹妹的义务?
王妈替他家先生不值,当然这情绪是针对先生那只生不养的亲生父母,和小姑娘没关系。王妈爱怜的抚摸着小姑娘柔软的脸蛋,觉得有这么个可爱的小家伙陪着先生也是好的。
“小珠珠你在这等等,我进去问问先生。”
王妈虽然很想将小姑娘擅自带进别墅,可是她清楚先生的脾气,他对自己的领域有强烈的占有欲。
“珠珠乖乖等阿姨。”
小宝珠表现乖巧软糯,声音又甜又奶,抱着王妈的手渐渐松开,杏仁般眼睛亮晶晶的看着她。
“阿姨很快就出来,珠珠不怕噢。”
王妈拿着信快步往屋里走,别墅大门虚掩,门口的灯亮堂堂的开着,将外面照的极亮。
宽敞明亮的别墅客厅里,长长的钻石吊灯垂落,无数颗晶莹剔透的钻石闪烁着耀眼的光芒。
青年穿着舒适的家居服,优雅放松地坐在意大利黑色沙发上,手中拿着一份报刊,一只手轻轻搭在沙发扶手上。
他的眉头微微皱起,放下手里的报刊,起身来到酒柜前,拎出一瓶红酒。
开瓶,醒酒,摇晃,修长的手指与高脚杯相互映衬。
“外面发生什么事了?”他的声音冷清。
“先生,门口突然出现一个小姑娘,还有、还有一封给您的信。”
王妈上前将手里那封皱巴巴的信递给青年,神色犹豫,紧张拘谨的看着沈奕岚漫不经心拆开信封。
在她私心里,她希望那个小姑娘能够留下来。
沈奕岚握着高脚杯和那封展开的信坐到沙发,扫过上面的内容,他扯着唇角嗤笑,然后将那团纸捏成一团泡进酒杯中。
信纸与红色的酒液融成一团。
“去把门关上吧。”
那个人,也会有所谓的父爱吗?多年前酗酒打人的父亲也会有求饶道歉这么一面吗?
信是沈朗写的,言辞恳切哀求,求自己收养他的小女儿一段时间,他那边事情解决就会来接走他的宝贝女儿,说他的女儿很乖,不会给添麻烦的。
他说孩子无辜,自己与他那个女儿有斩不断的血缘,那总归是他的妹妹,自己是她的哥哥,作为血脉相连的兄妹,自己不能眼睁睁看着她出事啊。
呵,他要是顾及亲情血脉,就不会有今天的沈奕岚。
“先生,那个孩子还小,外面下着雨,要不先让她进来待会?小孩子抵抗力差……”
“王妈,去把门关上,然后就回房间去休息。”
沈奕岚唇角分明带着笑,可是眼神却冰冷,语气是不可置疑的强硬。
“先生……”
王妈揪着衣角,还是不忍,下一秒就被沈奕岚眼中的寒芒刺的身上发冷。
门外的雨声渐大,隐隐约约听见风雨声夹杂的女孩软糯的哭声,呜呜呜的委屈极了,哭声由小变大。
沈奕岚沉着脸,心想,那所谓的妹妹最好真冻死在外面,即使这样他也不会有半分心软。
沈奕岚交叠着腿,听着抽泣的哭声心中烦躁极了。
他翻着报刊,一个字也没有看进去。
王妈听着都要急死了,不知道小姑娘是冻着了还是饿着了,父母怎么能这么不负责?将孩子一个人丢在外面。
外面的哭声渐渐变弱,沈奕岚的心莫名地疼了一下,他强迫自己忽略这种感觉。
声音停了下来,门外的雨声也没有了,仿佛忽然间全都安静了下来。
沈奕岚合上报刊,揉了揉眉宇,心头莫名愈来愈慌。
他站起身,迈着大长腿,拉开了那扇大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