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尔德抿了一口茶，没有任何意外的表情显露出来，“抱歉，我不知道阁下在说什么。”
夜柯玺皱了皱眉：“伊德赛斯先生，虽然我这么说可能有些失礼了。但在我们去『永恒帝宫』之前您化成人形，是因为您之前见过其他人类，而且与您说过什么，或者达成了什么协议吧？”
洛尔德放下茶杯。
“原来阁下只是来质问我的吗？”
夜柯玺沉默了片刻，联想到零始大人，又联想到安宁在上一个轮回的奇怪举动。
“『一起，重启世界吧。』”
听到这句话，洛尔德瞳孔明显一颤。
连带着茶水都溅出来几滴，滴在白色的桌布上格外显眼。
夜柯玺注意到了洛尔德的反应，知道洛尔德的情况应该和自己猜想得差不多了。
“您对这句话，怎么看？”
“……”
洛尔德张了张嘴，最后无奈叹了口气：“这句话，是谁和您说的？”
“告诉您没关系……但您确定要在这里直接说吗？”
夜柯玺意有所指，他们的私人空间虽然可供个人的生活，但事实上也在零始的监视范围之内。
“说吧。在几个轮回之前我就已经对希普沃斯进行改造，零始大人听不到。”说着，他又看了眼周围的园丁，“这些人是我用力量创造出来的，没有自我意识”
这一刻，两人也完全放平了心。
知道对方有和自己相同的立场。
于是，夜柯玺直截了当地告诉他：“是安宁。安宁上一个轮回和我说过类似的东西。”
“安宁……？”洛尔德愣了一下。
他记得他印象里好像不是安宁。
原因就是，他见到安宁的第一眼没什么感觉。
安宁和他记忆里的女生不是一个人。
虽然洛尔德记不起她的容貌和声音，但还记得她带给他的感觉。
“我见过的那个人，和安宁也有相同之处……她们都很强大。是我在人类中见到过的，强大到不可能的力量。”
“是吗。”夜柯玺思考了一下，“安宁应该在准备一个巨大的『局』，这个『局』之中包含的不只有她一个人，可能有很多人类的参与。”
“对了。”
像是想到了什么，夜柯玺问道：“您可知道，『往神』的立场是什么？”
洛尔德双手交叉抵在额前。
“祂的态度目前我所知中立。”
“不过，我希望你我都能装作这件事不存在。”
夜柯玺点了点头。他们都知道，说的是『监视者』。
零始大人的力量是他们所知最强大的，任何举动都可能引起祂的注意。对于祂而言，不论是人类还是『神明』，让他们死亡永世不能轮回都是弹指间就能办到的事。
总之，这一趟『宫殿之旅』让两人明确了立场，达成了共识。
至于信息什么的就好办了。
『神明』本来就可以靠意识传输同步思维。
唯一需要知道的只有对方是否和自己抱有相同的观念而已。
在这之后，夜柯玺平常干着自己的事。
不过平静的世界没有持续多长时间。
某天，安宁突然消失了。
……
……
……
『烬神』夜柯玺说到这里，话音戛然而止。
颜希和何月迟听的入迷，结果被突如其来的空白搞得一愣。
“后来后来后来还有吗？安宁消失了之后还发生了什么我去。”颜希问道。
夜柯玺摇了摇头：【没有了。在之后我们就没再见过她。这仅仅是我和安宁相处过的全部经历。】
何月迟眉头微微一皱，从夜柯玺的这段叙述中，他们可以得到很多信息。但有些还需要证实。
“烬神大人，现在我想针对您刚才说的那些问您几个问题，您能回答我吗？”
夜柯玺点点头，又摇摇头：【能力限度之内的话，可以。】
“好。第一个，您的空间和您刚才提到的洛尔德大人的是一样的吧？”
何月迟的言下之意是想问夜柯玺的私人空间是否和洛尔德一样都是可以暂时屏蔽零始信息的地方。
【当然。不然我为什么会告诉安宁的事和我的那些经历。】夜柯玺一脸无奈。
“也是。”何月迟尴尬挠挠头，继续问道，“第二个，我想知道安宁当时给您的那张纸条您还留着吗？”
夜柯玺滞了一下，叹了口气，说：
【留着。但是上面什么都没有，只是一张很普通的纸条而已。】
“您能让我们现在看看吗？”
夜柯玺思考了片刻，从空中做出一个轻微的握拳动作。
随即，他摊开手掌，手中出现那个布满褶皱的白色纸条。
何月迟和颜希的瞳孔却是骤缩。
因为他们都隐约看见上面写了什么的。
两人小心翼翼地拿过纸条，从何月迟和颜希的视角来看，他们都看到的同一行字。
『当你看到这行字的时候，将遇到另一个自己。』
“什么……”
两人还没来得及反应，突然全部倒地。
【发生什么了？】
夜柯玺也没料到这突如其来的变故，他先拿回纸条，仔细翻看，但上面仍是一片空白，什么也没有。
他想了想，轻轻一抬手。
然后，两人的额头上分别出现一个蓝色的透明球体状物质。里面还有闪着光像星星一样的东西。
神力，『思绪抽离』。
夜柯玺可以直接夺取两人的意识，并窥视它。
他两只手指尖同时触碰两个圆球，和颜希、何月迟同步他们大脑的深层活动。
但下一秒，他就猛地睁开眼后退了两步，捂着额头，神情痛苦。
【怎么会出现这种情况……】
他皱了皱眉。
就在刚才，他和两人思维同步的一瞬间，没有看见两人的记忆，反而在夜柯玺的眼前突然出现了颜希和何月迟的脸。
两人眸色湛蓝，神情空洞，呆呆地望着他。
『你在窥视我的思维吗？』
两个人分别发出同一频率的声音。
然后，夜柯玺竟被不知名的力量排除出来，还造成不小的伤害。
身为『神明』的他从未遇到过这种情况。
颜希和何月迟的大脑里究竟存在什么东西？
他最终只是重重叹气，望向那片璀璨的星空。
他帮不了他们了。
不管发生了什么，只能靠他们自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