罪孽?为什么??
沈宁没有恐慌,只有纯粹的震惊。
周围黑暗的环境在这句话说完之后闪出许多若隐若现的红色光点,似乎后面有一个个眼睛在直视着自己。
陨也在这里面吗?
『审判』?审判什么,自己的所作所为怎么可能会被其他人随意下定论,人人都在平等的界线,谁也没有权利审判谁,谁也不能决定别人的是非善恶。
即使强大如他们,也没有这种权利。
沈宁重新眯起眼睛,她知道自己不是这些家伙的对手。
事实上,自己做过的事从来都问心无愧,自己丝毫不怕。
有什么可畏惧的。沈宁嗤笑,眼里多出了一丝不屑:“行,你们开始吧。”
悠远深长的声音似是沉默了一瞬,但很快就继续道:“『神罚』,开始。”
下一刻,又是一束光照了下来。
只不过这光是照在了沈宁的旁边。
沈宁身体一僵,愣愣地转过身去。
她看到,天平的另一个托盘也显现出来了。
而上面,居然站着和自己长得一模一样的人!
那个沈宁神色淡淡,唯一与沈宁不同的地方是,她的眼睛好像失明了一般,漆黑的双眸失去了聚焦且没有高光,看上去如同行尸走肉,如同死了一样。但她看起来从某种程度上又和沈宁如出一辙,只不过她的一举一动,看上去更为随意,仿佛不在意世俗的任何东西。
似是感受到左盘沈宁的目光,右盘沈宁的视线从前面转到了左盘沈宁身上。
沈宁浑身打了个激灵!
她莫名想到了进入时的第一个场景——蔚蓝世界。
她的每一个细胞都在躁动,大脑的潜意识在焦急地提醒面前人和那个蔚蓝世界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
为什么会这样?
对了,刚才那个『神明』说,右盘的东西会是自己的『罪孽』……
现在又为何出现的是另一个自己?
这个自己,是自己的罪孽?
开什么玩笑。
而在她思绪游荡期间,脚底的平地也在震颤。
沈宁没有注意到,一个不稳坐在了『托盘』上。
她难以置信地望着另一个沈宁,发现那个沈宁变得越来越低。
自己在升高?
等等,升高?
也就是说,她的『重量』要大于自己?
这一切到底是怎么回事?
不光是沈宁不理解,周围的其他『神明』看起来也是超出了他们的预料。
他们的语言仔细听上去和汉语字符无差异,却是一个也听不懂。
而红点中光亮较强的一个,是陨正站在一个玻璃制成的『看台』前,皱着眉听着他旁边其他『神明』正在议论。从陨的视角上看去,这里根本没有什么黑暗中闪着光的红点,而是无数熙熙攘攘、有着猩红色瞳孔且程度不一的人。
“怎么回事?她比她的『罪孽』要小?”
“为什么我们看不到她的『罪孽』?那个托盘上不是什么东西也没有吗?怎么会倾斜呢?”
“对啊对啊,还是朝着什么都没有的那边倾斜的……”
这些人的视线不约而同地聚集到了玻璃看台最中央的位置。
那里有一个白色的座椅,看上去奢华而彰显着贵族气息。
座椅上,一个黑色扎着小辫的青年男子神色恹恹地注视着下面的天平。
刚才的声音也是她发出的。
“时雾大人……”其中一个瞳孔颜色较亮一些的壮汉对着那个青年叫了一声。
青年看起来有些疲倦,收回了视线望着他。
壮汉借机问道:“时雾大人,这个季果柠的『罪孽』到底是什么?为什么我们都看不到?”
时雾听到这话心情略有不悦,他懒洋洋地靠在座椅上,闭上双眸,语气慵懒而带着些不耐烦:“我也不知道。这是零辞大人的旨意,我只是照做。”
“什……零辞大人……”壮汉似是想到了什么可怕的事,打了个寒颤,噤了声,不再说话。
而听到『零辞大人』的名讳,周围的人群议论声也变得小了不少,似乎对零辞有所顾忌一般。
时雾面色如常,但心里也确实在发闷。
零辞大人究竟是什么意思?
他是主管『无尽天平』的人。没有人比他更了解这个天平的作用了。
这天平是无尽世界的产物,平常仅仅用于审判一些罪人的『罪孽』,并给他们定罚。
一般情况下,天平的右侧托盘出现的东西,都是『火炬』。
这『火炬』的数量象征着不同程度的『罪孽』。而其中最严重的『罪孽』数量是一百一十一个『火炬』,罪名『反世界罪』。
要知道在『无尽世界』,『世界』这个名词指代的就是那位大人本身。通常情况,『火炬』是累积增加的,而且都是位于左侧托盘的人会在下面,这预示着『火炬』的数量并不能够他所犯下的过错。
可是现在,不仅自己看不到右侧托盘上的火炬就算了,为什么天平还是往右侧托盘倾斜的?
这意味着……现在『火炬』的数量已经超过了她犯下的『罪孽』……?可是那侧根本没有火炬啊,而且火炬不可能会多出来,只会与罪人相平而已。
他心里还在想着零辞大人说过的话。
零辞大人要求他把一个叫做季果柠的人带到『无尽天平』上,看看她的『罪孽』是多少火炬。如果火炬数量少于一百一十个,就定她无罪,然后为她选一位『伽马』级别的『导师』。
『伽马』级别……
时雾感觉心情有些烦乱。
就算是『神明协议』也从来没有规定过哪个人类破局者能拥有这么高等级的『导师』啊。
如果她真的有了『伽马』级别的『导师』,就意味着她这个人本身的级别会与一些一般级的『神明』相匹敌了……甚至是超过他们。
一个人类怎么配有这么高的地位?
而且一百一十个『火炬』……但凡她是个正常人基本上都能达到吧?
零辞大人的言下之意不就是让她有一个高等级的『导师』吗?
就在他百思不得其解之时,猩红得本就如血的眸色忽然变得更亮一些。
[时雾,我这里遇到一些事情。]
听到这声音,时雾先是一愣,随后皱了皱眉。
[诗酒……你能遇到什么?]
[零辞大人也给你下达了任务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