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儿一回宫,这秀贵人就带着侍女在门口堵着了,怎么暗示都不走,非得进去。说跟主儿是同一地方来的,彼此要在宫里同气连枝互相扶持。”宝顺嘟囔着脸上全是气愤。
“真是厚脸皮!前几天还指示桃儿来抢主子份例呢,昨天咱们主儿才侍寝,这就姐姐妹妹的贴上来了!”绣锦手里绞着帕子气冲冲地说道。
“你们说什么呢!我们家贵人也是瞧着庆贵人在宫里独木难支,看庆贵人可怜才来帮忙的!你们这群碎嘴子,瞧我一会就禀告了我家贵人来责罚你们!”跟在秀贵人身侧伺候的太监小方子听了一路的闲言碎语,虽然心里暗骂桃儿眼皮子浅。可大家都是一条船上的蚂蚱,他还是挺身而出辩驳道。
“方公公说什么梦话呢!咱们同样在宫里头这么多年了,还没听说过同为贵人,你家主子能绕过我们家贵人来惩处咱家呢!”宝顺话语里满是嘲讽。
小方子闭口不言,只一味等着自家主子出来。
“庆妹妹这就回来了,昨夜侍寝累着了吧。”一进屋秀贵人款款摆着腰肢坐在椅子上。
薛荔笑笑:“秀贵人怎么这么早就过来了。”
“我这刚跟皇后娘娘请安回来,皇后娘娘说了,要咱们姐妹都学学你,将皇上侍奉好,好叫皇上开心。”秀贵人眼角眉梢俱是笑意。
“这上次桃儿抢了妹妹份例的事情,姐姐我也听说了。都是这小蹄子眼皮子浅,自己嘴馋又舍不得拿银子去打点,索性抢了妹妹的菜。我已经罚过她了,还请妹妹大人不记小人过,就别跟她这个小宫女计较了。”
闻言,薛荔朝桃儿看去,往日仗着景阳宫里没有主位这宫里她家贵人最大的跋扈宫女此刻正耷拉着眉眼,大气都不敢出,白生生的脸蛋上正印着几个巴掌印,红的晃眼。
“桃儿,快过来跪下给庆贵人请罪。”秀贵人将身后的桃儿一把扯出来,桃儿腿一软跪了下来给薛荔咣咣咣的磕着头。
“庆贵人,都是奴婢贪嘴,都是奴婢的错,奴婢不该抢了贵人的份例。求贵人原谅我吧。”
“哟,真是可怜见的。瞧瞧她这头都嗑红了,妹妹快叫她起来吧。如今妹妹也是贵人想必不会计较这被抢走的肉菜了。”秀贵人装模作样地安抚桃儿替她求情。
薛荔轻笑:“秀贵人不说,我都要忘了这茬了。既然你说了,那这事重新提起也没问题。这桃儿也算是带起这宫中的捧高踩低之风,一个宫女就能抢夺宫里小主的餐食。这不惩罚怎么说的过去呢!”
“茶清,去长春宫求见皇后娘娘,就说秀贵人非常诚恳地带自己侍女来道歉,非要我惩罚她的侍女,我实在推拒不过只能从了秀贵人的意。请皇后娘娘为我做主。”
“你!我好心来向你道歉!你这人怎么这个态度?”秀贵人脸上的笑挂不住了。
“我怎么了?不是你自己非要带着丫头来跟我道歉的吗?”薛荔微笑。
“那我也没叫你惩罚她啊!”秀贵人一拍桌子。
“啊?原来不能惩罚的吗?那秀贵人这是来准备强按着我的头来原谅你的丫鬟吗?哇喔!还有这种道歉方法?”薛荔恍然大悟鼓掌惊叹。
“秀贵人,你的心不诚!这自古道歉,都是诚心才有意义。”
“茶清,愣着做什么,还不快去。”
茶清嘴角的笑意都快憋不住了,飞快的出了门跑去长春宫。
秀贵人见状也坐不下去了,起身就回了东侧殿。
桃儿战战兢兢地从地上爬起来朝着薛荔行礼过后追着自家主子去了。
看着这主仆二人同出一辙仓皇的背影,宝顺调侃地问一旁的小方子:“你家主子出来了,还不快去叫她来责罚我?”
“你别得意,这后宫风水轮流转,你家主子才受宠一天而已。我家主子才是这段时间的宠妃呢!”小方子脸色铁青憋出一句话后一溜烟跟着自家主子回了东侧殿。
……
长春宫内,皇后正翻看着彤史,很是痛快地用印。
“娘娘,这都整整一个月了,皇上除了庆贵人那里谁宫里都没去,这都算得上专宠了。咱们要不要出手压一压?”素练看着彤史上一水庆贵人的名字,不由抱怨道。她家娘娘可是要急着生一个嫡子呢!庆贵人这般霸着皇上真是碍眼。
皇后嘴角勾起冷笑:“咱们这位皇上,尽是喜欢汉人女子。高贵妃,纯妃,怡贵人,玫嫔,哪一个不是得过宠爱的。这宫中汉人女子不知凡几,何必脏了本宫的手。白蕊姬得宠的时候,贵妃又不是没出手压过,你也看见了,这宫里得了皇上的宠爱就是立于不败之地。”
她抬起手从身边摆着的牡丹盆栽里拔下来一朵花放在手里把玩着:“皇上可不是一个长情的主,且等她失宠了。”
素练有些犹豫:“可奴婢瞧着庆贵人那张脸,不像是会短时间内失宠的样子。”
也是,皇后眼睛一时有些失神。
半晌她轻声道:“那就多给庆贵人跟纯妃之间拱拱火。”
素练心领神会嘴角扬起一抹笑:“娘娘神机妙算。”
。
对庆贵人得宠的消息,宫中几位高层妃子还坐得住,现阶段唯一一个坐立不安的就是秀贵人了。
东侧殿内,秀贵人绣着一条明黄色的腰带,可她越来越暴躁,啪的一声把绣棚摔到桌面上。
“主儿,您小心些手!”李儿心疼的摸了摸自家主子的手。
“小心手有什么用?皇上这都个把月没招幸过我了!我保养的再好连皇上的面都见不到!”秀贵人越说越是气。
“这宫中这么多嫔妃,我从未见过庆贵人这样的!自己吃肉连口汤都不给别人留!真真是霸道!”
“可不就是!之前玫贵人怀孕的时候,截宠归截宠,也没见这样成天霸占着皇上!”李儿搅着帕子附和着秀贵人。
……秀贵人一个激灵:“等等,截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