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占极一直在看她,目不转睛。
看她的反应,看她的无所适从。
楚暮眉眼各处的微表情,落在男人眼里,俱是生动有趣。
霍占极勾起好看的薄唇,忍俊不禁,洗过澡后,他随手扯了一张浴巾,慢条斯理环到腰腹。
男人赤着上身,未完全擦干的水珠,沿修长的脖颈淌过强健分明的胸膛,又滑坠至深凹有力的腹肌线条,最终被浴巾吸附。
“你头顶有两个按钮,左热右冷,洗完出来,睡衣我放你床头。”
说完,不等她回答,霍占极已揉擦着头发转身离开。
楚暮听见浴室传来关门声,她的心跳仍是漏掉半拍的模样,朱唇烫烈的厉害。
回了回神,没再继续耗费时间,楚暮三下五除二脱掉湿衣裤,一面提心吊胆防着他会不会又跑进来,一面迅速清理自身。
室内只有浴巾,楚暮勉强裹到胸前,浴巾下摆的长度凑合能遮住臀部,只要动作幅度不大,纵是她底下精光,连条内裤都没穿,也不容被察觉。
吹干长发,捂着胸口谨慎的走出去,楚暮听见沙发上又传来键盘的敲击声,她心里暗松一口气。
这男人,看不穿也摸不透,好像并非喜欢趁人之危,但她又不敢真的保证。
楚暮疾步来到床前,伸手探到枕头上果然有一条裙子,里面掖着内衣裤,她忙拉开被子上床,钻进被窝把衣物一件件套上。
穿好才发现,吴嫂准备的睡裙哪能用衣服来形容,简直就是一块破布。
胸前一V到底,后背镂空大片,就连紧紧包住的腰峭也仅仅由几根拇指粗细的线条相连,往下裹臀的布料直开叉到大腿根部,故意将黑丝小内欲遮欲掩。
这不是正常的睡裙,这是情趣的。
要死。
就算坐怀不乱的柳下惠来了,怕都要给她跪舔。
楚暮脸颊发烫,一颗毛茸茸的脑袋露在被子外,正一筹莫展,考虑要不要先把浴巾围上,再去浴室将自己那些湿衣服洗掉,哪怕今晚不睡觉,也要一点点用风机吹干。
她原本计划好了,却忽地听到霍占极扣上笔记本电脑,提起拖鞋朝她这边走来的脚步声。
男人一头短发还很润,额前的发丝耷下来,遮盖住锋利有型的剑眉,柔和了深镌硬朗的脸型。
他起先去门外拿睡衣的时候,倒也没细看,在霍占极眼里,反正就一团黑,男人信手便丢到床上。
这会儿,他弯腰坐上床,骨节分明的右手拽着被角,却发现被女人强行压着,怎么都掀不开。
霍占极斜过细长的眸,“做什么?”
“你换一床被子。”楚暮佯装镇定,“我不习惯跟人盖一铺。”
霍占极觑她,“你最近毛病挺多。”
“霍爷不是有洁癖吗?”楚暮面不改色道:“同床共枕对你来说已是极限,还能容忍我盖你的被子?”
霍占极笑了笑,她还知道这是他的被子?
男人目光在楚暮脸上睃巡,瞧她警惕心重,被他发狠吻过的唇瓣,痕迹还那样明显,霍占极凤目轻眯,竟觉意犹未尽。
这样的念头划过,连他自己都感到不可思议。
就在这时,值夜班的安保,突然匆匆唤了一名佣人上楼传话,“霍爷,不好了,二先生那边出事了,还惊动了老太太,您得赶忙过去一趟。”
霍占极视线瞥向门口,淡淡问道:“什么事?”
“说是二夫人前天就开始呕血,一直查不出确切病因。二先生找专人验了二夫人常喝的中药药渣,刚开始没发现端倪,刚刚医院化验科才传来电话,只道是慢性中毒。”
霍占极闻言,神色很淡,深墨的眸子难见起伏,“知道了。”
楚暮听到这话,一股凉意爬上心头,还记得上次霍老太寿宴,她遇上霍廷时,倒是听他谈起自己母亲常年卧病在床。
自家开的药方,又怎会凭白中毒?此事细思极恐,所以,霍占极才会对她治眼睛那张药方,提前找人查查,防患于未然?
可是,他又怎么知道,有人要在药里动手脚?
楚暮稍作分神,霍占极却是揪准时机,大手一挥,猛地撩开她的真丝薄被。
楚暮惊叫连连,想去抓被子没抓住,又想去捂身上也没捂住,她顾得上面顾不得下面。
霍占极危险地半眯着眼,视觉带来的冲击,叫他潭底兽性昭着,嘴角却是勾着邪笑,男人掐住她一只光洁的脚踝,轻易便将猎物捕获到跟前,“你这一脸慌张,我道是哪里出了问题,原来被子底下别有洞天,怎么?想顺着霍太太的位子扶摇而上,坐实名分?”
楚暮左腿被霍占极架在大腿上,另条腿蜷着,超短的裙底引诱感十足,蕾丝小内贴合着私处,薄薄的,里面若隐若现。
楚暮失措地拽了把被子摁到胸前,她着急想把腿扯回去,却被男人缚得很紧。
“你别误会,衣服是吴嫂准备的,我眼睛看不见,哪里能第一时间发现?”
霍占极大拇指按揉着她的踝骨,掌心炙烤着女人的皮肤,他唇边溢出轻笑,深邃俊美的面容微微侧着,遮挡了脑后几丝光线,便就衬得双瞳越发阴晦难辨,“我突然觉得,身边有个女人,好像也不错。”
他磁性的语调,玩笑多过戏谑,楚暮难分真假,“什么意思?”
霍占极却只笑不答,他将她细腻的脚踝把玩一阵,便扯过被角的另一端,一把罩住楚暮暴露的底裤,“很好看,希望有机会,还能见你这样穿。”
楚暮面红耳赤,觉出他松手后,她腿一缩就钻进被窝,知道霍占极正起身往衣帽间走,楚暮嘴里还在解释,“你肯定以为我在勾引你吧?我发誓,真没有。”
她后面的话,几乎是羞愤至极的喊出口,“霍占极,我有自己很喜欢的心上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