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暮听见他的声音,表情拂过片刻惊讶。
她是真没料到,一向我行我素的霍占极,还玩起敲门那套,“做什么?”
嘴上疑惑,楚暮却听话的将一只手摊出去。
“喜欢吃糖吗?”陡地,她听见男人莫名其妙问了句。
楚暮不假思索,“还好。”
“榴莲味的呢?”
楚暮闻言怔了下,就在她愣神之际,掌心已被膨胀的实物塞满。
霍占极手掌本就比她的小手大上许多,楚暮一只手根本包不住那些榴莲糖,她赶紧用两个手去接,却还是不慎掉了一颗在地上。
男人弯腰捡起,拆开精致的塑料外包装后,他嘴角不觉扬笑,竟是暧昧的咬着那颗糖的一半,俯身将另一半霸道地抵进她嘴里。
“唔……”
楚暮下意识要退缩,霍占极扣住她的后脑勺,舌尖就势而入。
香甜的口感,很快在二人唇齿间浓郁占据。
楚暮两只手俱都捧着糖果,再无力去抗衡他肆无忌惮的攻势。
霍占极趁机转个身,把她压到门框上,尽情掠取她口中奶蜜般的甜度。
不知是榴莲的原因,还是其他什么,楚暮大脑逐渐缺氧。
和霍占极接吻,她之前并不是没有过,且次数还不少,可这一次,楚暮明显感觉到,他们之间有什么东西开始变得不一样了。
就在楚暮快要窒息于他的这个诱吻时,男人抵着她的额头结束。
“你还没回答我。”霍占极喘息未定,说话的嗓音略带撩人的喑哑,“喜不喜欢我给的这个口味?”
楚暮微微抿着舌上余剩的那点甜,她眼睫毛低垂着,视线落在男人坚毅挺立的鼻骨处。
潭底模糊的幻影,叫她压根儿看不真切,脑子里闪跃的一瞬间,却是将深藏在心底的那张脸骤然同面前之人毫无障碍的重叠。
楚暮意识到的时候,自己险些震惊。
她想她真是疯了,居然会有把霍占极当成心上人这么滑稽的念头。
“没尝出来?”见她沉默不言,霍占极耐着性子勾唇,“我不介意,再带你品味一次。”
楚暮面颊红扑扑的,她双手小心合拢,旋即躬身从男人怀里钻了出去,“很好吃,谢谢了。”
楚暮逃也似的躲回屋内,霍占极仍是维持一条手臂压于门框、横过她身高的慵懒姿势。
男人另只手抬起后,大拇指沿着迷人的唇形一点点抚过,像是回味她留在上面的温度。
过得一会儿,霍占极站直那条半弯的左腿,适时收回手臂。
男人插兜进屋后,一脚轻踢上房门。
楚暮坐至床沿,将那捧榴莲糖放上床头柜。
她委实喜欢这味道,纵是刷过牙,还是忍不住又拆了颗塞进嘴里。
“要不了两天,萧管家会拿给你一份文件,到时候你签一下。”耳畔,霍占极的声音再度响起,少了方才调戏她时的散漫,多了几分聊正事的肃色。
楚暮指间沙沙揉捏着糖果的塑料薄纸,她扬面望着男人方向,瞧不见他正优雅解掉腕表的动作,“什么文件?”
“股权转让协议。”霍占极把钻表丢到柜台上,又慢条斯理去解衣袖的两颗深海贝母纽扣,“韩老旗下总公司3%的股份,算是他给你的补偿。”
他语调云淡风轻,实则这百分之三的股,已足够楚暮后半生衣食无忧。
楚暮怎会不明白,这份股权,不可能是韩老直接送她的,便是要赔,那也是韩老为了赔偿霍占极身上那一枪,而不得不做出的让步,“所以,你今晚去见的人,是韩老?他好像什么丧心病狂的事都做得出来,没让你为难吧?”
霍占极唇角淡淡弯了下,“我其实比他更丧心病狂,你信么?”
楚暮想到霍云裳的现状,还有黄伟落他手里会怎样,她并没关注过后续。
即便如此,楚暮仍不敢妄下定论,“我不知道。”
霍占极扬起眉角,笑容很浅,男人未再多言,边脱下衬衣,边往浴室而去。
右臂上,细腻缝合的伤口恢复很好,可那道为她留下的疤,却如曾被她咬出的那个牙印一样,会永远伴随他。
楚暮握紧掌心那张糖纸,她没打算扔,而是把它收集了起来。
感受着舌尖浓香的甜味,楚暮掀开被子躺入被窝。
枕头底下压着的手机,在遇上黄伟那晚就摔坏了钢化膜,后来是被霍占极亲手换好新的保护膜后,他才完好无损还给她的。
霍占极对她越好,楚暮才越觉得自己这条路是走对了,一旦有了这样的自我安慰,便可以不用内耗在当初的抉择中。
就在这时,男人随意扔弃在床头柜的电话,蓦地响起一阵来电铃。
声音愈渐充斥四周,填满卧室每一个角落。
浴室里隔音很好,花洒的音量传出来已经细微得可怜,霍占极更不可能听见他的手机在响。
楚暮眼巴巴等着铃声自动挂断,她从不会乱碰霍占极的东西,特别是手机这种隐私物品。
哪料,对面似乎有什么急事,前一秒通话刚断,后一秒紧跟着又响了起来。
“霍占极?”楚暮试着拔高嗓子提醒他一句,“有人给你打电话了。”
无人回应,除非她走过去敲门。
可那也于事无补,不还得等霍占极洗完澡才能出来。
楚暮索性不再管,铃声循环好几遍才算彻底安静。
没过几分钟,萧管家那边接到老宅电话,匆匆上楼来敲主卧门,“霍爷。”
楚暮循声打开房门,萧管家毕竟是个男性,不到万不得已,他一般避讳着从不敢靠近楚暮住的这间屋子,“太太,霍爷呢?”
楚暮听出他话里颇为焦急,联想到先前几通来电,她猜到定有什么重要事情发生,“他在洗澡。”
“太太,您也赶紧准备一下,等下要陪霍爷回趟老宅。”
“萧管家,是不是出什么事了?”
萧管家不好先一步透漏口风,“您快收拾。”
楚暮没再追问,她以最快的速度摸去衣帽间换了身行头,出来时,萧管家怕她眼睛不方便,仍是毕恭毕敬站在门口没走。
楚暮取下衣架上的挎包,将手机和充电线一并塞了进去,她每次去哪儿,那支钢笔永远都会随身携带。
只不过今早她把笔袋拿去洗干净晾晒,这会儿还没来得及装好。
萧管家见她从挎包夹层取出那支精美的钢笔,水晶灯照射下,金色的笔身泛着璀璨微光。
萧管家之前第一次见到它的时候,就觉格外熟悉,这次再一看,越发感觉肯定在哪见过。
“太太,您手里这支钢笔,能让我仔细瞧瞧么?”
楚暮正欲挪步去阳台取回笔袋的玉腿顿住,“怎么了?”
“我好像……”
萧管家话音未落,浴室门突然拧动,霍占极擦着头发从里面信步走出,男人身上套了件深灰浴袍,腰带松散斜系,浑身的姿态慵懒肆意。
楚暮扭头望向霍占极那边,身子便也下意识微侧,刻在笔帽上的字体好巧不巧被眼尖的萧管家猛地睨见。
他直勾勾盯着那个字,心里一再确认,由于难以置信,便就吃惊到脱口而出,“太太,您为什么会有霍印……霍三少的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