祭坛上只剩下三个还未来得及献祭的侍女,吓得魂飞魄散,连求饶都忘了。邶叹了口气,“你们几个,下去。”
小夭有些胆怯,“这个狐狸,能杀了吗?”
“带下去杀吧。” 邶又用灵力抓起涂山璟,重重地丢到祭坛下。
几个侍女连滚带爬下了祭坛,心有余悸,看见白狐被丢在地上,吓得不知所措,缩成一团。此时祭坛上没了血祭,结界也消失不见,天空恢复了真实模样,一弯残月垂在天边。外围的士兵终于能够进入青丘,灭火的灭火,搜查的搜查,一切有条不紊。今夜以后,青丘再无涂山氏。
见大势已去,地上抽搐不停的涂山狐狸忽然开口,“求你,小夭,我和你无冤无仇,你怎么忍心杀我?”
小夭冷笑一声,手起刀落,一声惨叫,白狐口吐鲜血,又是一条尾巴落地。“无冤无仇?你几次三番害防风邶,我到现在才杀你,已是仁慈。” 说着又是一刀,“第一刀是为我自己,这两刀,是为你两次想害防风邶,你真应该庆幸自己有这么多尾巴,要不,我还不知道要挖你的眼,还是剜你的心才能解气。”
涂山璟忽然提高了声音,好似拼了命一般,“他一个妖怪,到底有什么好?”
“妖怪怎么了?他有情有义,我就是喜欢他,我这辈子,就是为他而活,你有什么资格质问?” 前世今生的恩怨全都在此刻迸发出来,小夭走上前用刀撬开狐狸的嘴,也不管什么血不血,脏不脏了,拿起一瓶药丸全倒在狐狸嘴里,灌完把药瓶随手一丢,灵力注入弯刀,又是一刀,刺穿他的喉咙,让他不能胡言乱语。灵力如冰,冻住了伤口,一点血都没喷出来。做完这些,清理了手上的污秽,拍了拍手,长出一口气,“行了,这样一时不会且死不了呢,这样的东西,就该多受些罪。”
“妖怪?他说谁是妖怪?” 意映茫然,看着小夭和防风邶。
小夭笑眯眯地,“意映,说来话长,你要是不动手,我可全砍了。”
“好。” 意映举剑,一下子砍掉四条狐尾,一剑斩断了跟涂山家兄弟的恩怨过往,蒙蔽,利用,欺骗,虐待,此时此刻,意映跟从前的自己彻底一刀两断。
小夭冷哼了一声,手起刀落,砍掉最后一条狐尾。“真痛快!” 小夭收了刀,用脚理了理地上的狐尾,“邶,从今天起,我跟涂山家的恩怨就算清了,你以后不许提他。”
“那傀儡还能用吗?”
小夭挠挠头,“能,当然能。”
涂山璟没了尾巴,身后一片血淋淋的,躺在地上大口呼吸,有出气,没进气。
小夭看看四周,抬头望望祭坛,“邶,你能去把那几条尾巴取来吗?我得留着。”
邶摸摸她的头,“我们小夭真会过日子。”
小夭笑得开心,掰着指头数,“那当然,九尾狐的尾巴可是好东西,回头炼化了给桐玥带一个,意映一个,再给阿念一个,也送父王一个吧,虽然他可能没什么用,你要吗?”
邶取来那两条狐尾,用灵力净化了,递到小夭手上,“你愿意给,我就要。”
“哼,我才不愿意,你不是有法器吗?” 小夭弯腰捡起地上的狐尾,也净化了收好,对意映笑着说,“这些我先收了,等收拾好了再给你。”
意映一直在笑,朝小夭点点头,砍了涂山璟,她心情大好,好像从前的一切都跟那些狐尾一样被斩断了。
地上的涂山璟还没咽气。
“你给他吃了什么药?” 意映十分好奇。
小夭踢了一脚脚边的狐尾,“续命的药,就算挖了心也能坚持两三个时辰才咽气。”
意映神色一凛,心想小夭怎么还有这样的药,剜了心还不立刻死,难道是专门用来对付仇家的?这得是多大的怨恨才要受这么大的折磨?
身边的防风邶却是一清二楚,这是小夭为她自己准备的。防风邶的心像被剜开一样痛,疼得他眉角抽动,说不出话,只把小夭紧紧搂在怀里,生怕她下一瞬就消失不见了。
意映见状,知道他们两个之间定是有什么秘密,她在场不方便说,便背过身,“二哥,小夭,我去看看防风家的府兵。”没等二人回答,便唤来天马,乘风而去。
小夭被防风邶紧紧地搂在怀里,有些喘不过气,邶吻上她的唇,很深,很重,既是渡气,也是啃咬。小夭的嘴都被他咬破了。小夭用力挣扎,这个妖怪,怎么回事?
两人口中,尽是甜腥。
良久,小夭的嘴唇都麻木了,身子也软了,朝阳照亮了两人的脸,远处的士兵也朝这边而来,邶才松开小夭。
小夭有点生气,“你干什么?”
“小夭,我能救你,我不会让你死,记住了吗?”
“知道,我这不是以防万一嘛。上次的事,你也看到了,你不可能时时刻刻在我身边,我是个讲究人,答应过的事一定要兑现的。再说,我们有了桐玥,没有我,你也不会孤单了。”
防风邶双眼血红,直直地盯着小夭的眼睛,盛着清澈的泪水。他知道小夭说的都是真的,他无忧无惧,唯有小夭,让他心生贪念妄想。
看出防风邶的无力,小夭用袖子擦去他眼中的泪,在自己脸上轻轻扇了一下,“嗐,我这张嘴,说这些做什么?都是我不好,我不该瞎说,惹你难过。要不这样吧,你封印妖识的事,我也不跟你计较了,咱俩扯平了。谁叫我们是夫妻,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嘛,都是一个德行,希望桐玥可别像她爹她娘。”
防风邶轻哼一声,“养种像种,养个冬瓜像水桶。”
小夭被他逗笑,捏他的脸,“等事情了了,我们去说书吧,包管红遍大荒。”
“行,你负责写话本。”
“那你呢?”
“我给客人端茶倒水。”
“那你变个女子,你好看,更招客人。”
“你想我出卖色相?”
“对啊,你第一次见我就摘了面具,是不是对我用美男计,想用你的绝世容颜迷惑我,为你所用?”
邶咳了几下,低声说,“被你看出来了。” 看见脚下苟延残喘的涂山璟,一脸嫌弃,踢了一脚,“这个东西怎么处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