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柳韫之看着眼前这个陌生的女子，心中充满了疑惑。
「小女子姓白，单名一个芷字，公子叫我白芷便好。」那女子微微一笑，说道，「小女子观公子印堂发黑，眉宇间隐有煞气，想必是遇到了什么烦心事，不知可否告知小女子，也好让小女子为公子分忧解难。」
柳韫之看着眼前这个自称白芷的女子，心中充满了警惕。
他不知道这女子究竟是何方神圣，也不知道她接近自己究竟有何目的，但他可以肯定的是，这女子绝对不简单。
「我的事，与你无关。」柳韫之冷冷地说道，「你走吧，我不想伤害你。」
「公子误会了，小女子并无恶意。」白芷依旧面带微笑，语气温柔地说道，「小女子精通医术，或许可以帮到公子。」
医术？
柳韫之闻言，心中一动。
他此番前来京城，是为了寻找当年灭门惨案的线索，而医术，或许可以成为他的一把利器。
想到这里，柳韫之看着白芷，试探性地问道：「你真的会医术？」
「千真万确。」白芷微微一笑，自信地说道，「公子若是不信，大可以考校一番。」
柳韫之看着白芷自信满满的样子，心中不禁有些动摇。
「好，我就信你一次。」柳韫之沉吟片刻，最终还是决定相信白芷，「不过，你为什么要帮我？」
白芷闻言，脸上露出一丝狡黠的笑容。
「因为……」白芷顿了顿，凑到柳韫之耳边，用只有他们两个人才能听到的声音说道，「我看上你了。」
柳韫之顿时愣住了，他没想到白芷竟然会说出这样的话。
他看着眼前这个美艳不可方物的女子，心中突然升起一股 strange 的感觉……
「你看上我了？」柳韫之像是听到了什么笑话一般，嘴角勾起一抹自嘲的弧度，「姑娘怕是认错人了，我如今不过是个丧家之犬，哪里值得你这般青睐？」
白芷却丝毫不以为意，反而走近一步，几乎要贴到柳韫之身上，她伸出一根纤纤玉指，轻轻挑起柳韫之的下巴，媚眼如丝道：「公子说笑了，您这副皮囊，这身气质，哪里像丧家之犬？分明是……落入凡尘的神只，让人忍不住想要亵渎一番……」
一股陌生的香味钻入鼻腔，柳韫之感到一阵眩晕，他猛地后退一步，挥开白芷的手，冷声道：「姑娘自重！在下还有要事在身，恕不奉陪！」
说罢，柳韫之转身便要走，却被白芷一把拉住了衣袖。
「公子何必急着拒绝？莫非是怕了我？」白芷的声音带着一丝委屈，眼波流转间，我见犹怜。
「怕？」柳韫之冷笑一声，「这世上还没有什么东西能让柳某人害怕！」
「那公子为何不敢直视我的眼睛？」白芷步步紧逼，眼中闪过一丝狡黠的光芒。
柳韫之闻言，猛地抬头看向白芷，却在接触到对方眼神的那一刻，如被雷击一般，愣在了原地。
那双眼睛……清澈明亮，却又深邃如海，仿佛能洞悉世间一切秘密，让人不敢直视，却又忍不住想要沉沦其中……
柳韫之从未见过如此奇特的眼神，他感觉自己的灵魂仿佛被吸入了一个无底深渊，无法自拔……
「你……你究竟是谁？」柳韫之的声音有些颤抖，他从未像现在这般无力过，仿佛所有的一切都在对方的掌控之中。
白芷看着柳韫之这副模样，嘴角勾起一抹得逞的笑容，她缓缓靠近柳韫之耳边，用只有两人能听到的声音说道：「我是来帮你的……帮你报仇，帮你找到你想要的一切……」
「你怎么知道……」柳韫之猛然回神，警惕地看向白芷，「你到底是什么人？有什么目的？」
白芷却不再回答，只是神秘一笑，转身朝着酒馆外走去，留下一句话在夜空中回荡：「想知道答案，就跟我来……」
柳韫之看着白芷离去的背影，心中天人交战。他不知道这女子是敌是友，也不知道等待他的将会是什么，但他知道，他无法拒绝这个诱惑……
鬼使神差般，柳韫之抬脚跟了上去，消失在黑暗的街道尽头……
柳韫之的脚步有些踉跄，他不知道自己为何会鬼迷心窍地跟着白芷走，或许是被她那双眼睛蛊惑，或许是被她的话语撩拨，又或许，是他内心深处那股复仇的火焰，被她点燃了。
白芷走在前面，步履轻盈，仿佛夜色中的精灵，柳韫之跟在后面，一路沉默不语，两人之间弥漫着一股诡异的气氛。
不知走了多久，白芷在一处僻静的院落前停了下来，她推开院门，示意柳韫之进去。
院落不大，却布置得十分雅致，假山流水，花草树木，在月色下显得格外清幽。
「公子请坐。」白芷转身，对着柳韫之嫣然一笑，仿佛刚才那个魅惑人心的女子只是他的错觉。
柳韫之没有说话，他径直走到石桌旁坐下，目光锐利地盯着白芷，等待着她的解释。
「公子莫要心急，」白芷为柳韫之斟上一杯茶，「小女子既然敢带公子来此，自然是有十足的把握。」
「你究竟是什么人？」柳韫之接过茶杯，却没有喝，他直视着白芷的眼睛，想要从她眼中看出些什么。
白芷轻笑一声，却没有直接回答柳韫之的问题，而是反问道：「公子可知，这世上有一种毒，无色无味，杀人于无形？」
柳韫之心中一动，他精通毒术，自然知道白芷所说的是什么，「你是说，慢性毒药？」
「不错，」白芷点点头，「这种毒药，可以在人体内潜伏数年，甚至数十年，一旦发作，便会让人痛不欲生，生不如死。」
「你想说什么？」柳韫之眉头微皱，他隐隐感觉到，白芷接下来的话，或许会关系到他此行的目的。
「我知道，公子这些年来，一直在暗中调查当年灭门惨案的真相，」白芷的语气突然变得严肃起来，「也知道，公子一直在寻找一种可以让人体验到相同痛苦的毒药，用来报复仇人。」
柳韫之霍然起身，目光如炬地盯着白芷，「你究竟是谁？为何会知道这些？」
白芷没有回答，她走到柳韫之面前，伸手轻轻抚摸着他的脸颊，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因为，我就是你一直在寻找的人……」
柳韫之浑身一震，不可置信地望着眼前这个美艳的女子，脑海中突然闪过一个荒唐的念头……
「你……你是……」
「你……你是……」柳韫之的声音颤抖起来，心中那荒唐的念头几乎要冲破理智的束缚，呼之欲出。
白芷看着柳韫之，嘴角的笑意更深了几分，像是春日枝头的桃花，娇艳欲滴。她并没有说话，只是轻轻抬起手，将一缕散落下来的青丝挽到耳后，露出白皙修长的脖颈，以及那隐藏在衣领下若隐若现的红色胎记。
那是一朵栩栩如生的曼珠沙华，妖冶而诡异，如同地狱盛放的花朵，带着致命的诱惑。
柳韫之瞳孔骤然收缩，呼吸变得急促起来，像是被人扼住了喉咙，发不出声音。他死死地盯着那朵胎记，脑海中尘封的记忆如潮水般涌现。
「哥哥，你看！这是什么花？真好看！」
「这是曼珠沙华，彼岸之花，传说中开在黄泉路上的花……」
「那它代表着什么呢？」
「代表着……永世不得相见……」
那是一个穿着红色纱裙的小女孩，她笑靥如花，天真烂漫，像一只快乐的小鸟，在他身边叽叽喳喳。
「哥哥，你会永远陪着我的，对吗？」
「当然，哥哥会永远保护你。」
他温柔地摸着小女孩的头，眼中满是宠溺。
「哥哥，我怕……」
「别怕，哥哥在这儿……」
火光冲天，惨叫声，哭喊声，求饶声，交织成一片人间炼狱。他眼睁睁地看着小女孩被熊熊烈火吞噬，却无能为力。
「哥哥……救我……」
「哥哥……」
小女孩绝望的哭喊声，成了他心中永远无法抹去的伤痛。
而那个在火光中狂笑的红衣女子，以及她脖颈上那朵妖冶的曼珠沙华，成了他永生永世的梦魇。
「是你……是你……」柳韫之终于找回了自己的声音，却像是从地狱里爬出来的恶鬼，嘶哑而恐怖。
白芷眼中闪过一丝异色，但很快便恢复了平静，她轻轻一笑，语气中带着一丝调侃：「怎么？公子这是认出小女子了？」
柳韫之没有回答，只是死死地盯着她，眼中满是仇恨的火焰，像是要将她焚烧殆尽。他猛地伸手，掐住白芷的脖子，咬牙切齿地说道：「为什么？为什么要这样做？！！」
白芷被他掐住脖子，呼吸困难，但她却没有丝毫挣扎，只是静静地看着他，眼中没有丝毫恐惧，反而带着一丝淡淡的悲哀。
「想知道答案吗？」白芷艰难地开口，声音嘶哑，「那就跟我来……」
「我当然没有忘记！我做梦都想将他们碎尸万段！」柳韫之猛地睁开双眼，血丝密布，当年那场噩梦如同附骨之疽，无时无刻不在啃噬着他的理智。「可是……小芷，你应该知道，那些人都是朝廷高官，权势滔天，我们斗不过他们的……」
「斗不过？」白芷轻蔑地一笑，起身走到柳韫之面前，纤细的手指挑起他的下巴，逼迫他与自己对视，「哥哥，你什么时候变得如此懦弱了？当年那个意气风发的柳家少爷去哪了？你忘了你这些年苦心钻研医毒之术是为了什么吗？难道你甘心就这样苟且偷生，任由仇人在逍遥法外吗？」
白芷的声音如同毒蛇的信子，带着蛊惑人心的力量，丝丝缕缕地钻入柳韫之的耳中，撩拨着他内心深处复仇的火焰。是啊，他苦练医毒之术，忍辱负重，不就是为了有朝一日能够手刃仇敌，为惨死的族人报仇雪恨吗？
他猛地抓住白芷的手，力道之大，几乎要捏碎她的骨头，咬牙切齿地说道：「好，我答应你！我们一起报仇，为柳家讨回公道！」
白芷的脸上露出一丝得逞的笑容，她轻轻地抚摸着柳韫之的手背，柔声说道：「哥哥，你放心，我这些年也不是白活的，我已经掌握了那些人不少罪证，只要我们计划周详，一定能让他们付出代价的。」
「好！」柳韫之重重地点头，眼中闪烁着仇恨的火焰，仿佛一头受伤的野兽，终于找到了宣泄的出口。
「哥哥，你终于想通了，我就知道，你不会让我失望的。」白芷的脸上露出欣慰的笑容，她轻轻地依偎在柳韫之的怀中，仿佛一个寻求庇护的柔弱女子。
然而，就在柳韫之沉浸在复仇的喜悦中时，他却没有注意到，白芷眼中闪过的一丝阴狠和狡黠……
夜色渐深，院落里恢复了宁静，只有偶尔响起的虫鸣声，在寂静的夜空中显得格外清晰。
柳韫之躺在床上，却翻来覆去，难以入眠。白芷的话语如同魔咒一般，在他脑海中不断回响，让他心乱如麻。他不知道自己做的决定是对是错，也不知道这条复仇之路最终会将他带向何方。
「咚咚咚……」
一阵敲门声突然响起，打破了夜的宁静。
「谁？」柳韫之警惕地问道。
「哥哥，是我。」白芷的声音从门外传来，带着一丝焦急，「我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和你说。」
柳韫之心中疑惑，披上外衣，起身打开了房门。
「怎么了，小芷？」
白芷急匆匆地走进房间，反手关上房门，压低声音说道：「哥哥，我刚得到消息，我们的人打听到，当年参与灭门的仇家，其中一个姓王的狗官，明日要在城外清风寺为他的母亲祈福……」
白芷说到这里，突然停了下来，眼中闪烁着危险的光芒，嘴角勾起一抹冷酷的笑容，缓缓地说道：「哥哥，你说，这是不是一个千载难逢的好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