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厥人横眉立目,目光在凌虚和李星岚身上,来回打量,冷哼一声:
“你们口说要领养,便要领养,你们是什么身份,敢口出狂言?”
凌虚看向抱着小孩,一直没有说话的突厥女子。
只见她身着异域服饰,似乎是一名突厥舞女。
再瞧那出头的突厥人,与这女子面目,毫无相似处,似乎并不是兄妹。
凌虚心中暗自思忖:“小孩瞧着已过了周岁,之前并未找楚大一,却偏偏在楚大一经营酒楼。
生意如日中天时,前来寻衅滋事,想来不过是想趁机讹些钱财。”
凌虚上前一步:“就凭我是他师兄,这位是他姐姐。”
楚大一看向凌虚,满是敬重与信赖。转而望向李星岚,记起上次见面时。
凌虚的确让自己唤她姐姐,如此看来,凌虚此时此刻,所言倒也合情合理。
突厥人眉头一皱,神色不善,大声质问:“你们能做得了楚大一的主?”
“只要你能证明,这孩子,确是他的,我们自然能做得了主。”
突厥人微微一怔,随后冷笑一声:“人就在这里,怎么证明?”
凌虚嘴斩钉截铁地吐出四个字:“滴血认亲!”
大堂中,众人将一张桌案摆放在正中。
桌案上,放置着一盆清水,一把刀具,一只瓷器皿。
楚中二托着一个托盘。盘中放置着清水、烈酒、一方崭新的丝帕。
楚大一神色肃穆,伸出手,放入清水中,仔细地冲洗。
拿起烈酒,倒在丝帕上,反复擦拭着手指。
伸手拿起刀具,刺破了手指。刹那间,一滴鲜血落入器皿中。
突厥女子抱着小孩走了过来,拿起刀具,刺破了小孩的手指。
小心翼翼地向器皿中,挤入一滴血。
众人目光如炬,盯着器皿,大堂内顿时鸦雀无声。
突然,人群中发出一阵惊声,两滴血在器皿中缓缓相融。
突厥人走到凌虚面前:“这下,总该信了吧!若想收养这孩子,岂能空口无凭?
总得给咱们一些实打实的保证,也好让孩子的母亲安心。”
凌虚微微挑眉:“不知需要何种保证?”
突厥人嘴角微微上扬,双手一摊:“自然是铜币,公子放心,不过是暂时替你保管。
倘若日后你们对这孩子关怀备至、疼爱有加,必定分文不少地奉还。
可若是对孩子恶语相向、百般苛待,这钱便是给你们的惩戒。”
凌虚神色平静:“需要多少?”
突厥人伸出五根手指,刚要说出:“五十”,话到嘴边,又猛地一转,语气加重:“五百贯!”
凌虚毫不犹豫:“我给你们一千贯!不过,你们得答应我一个条件。”
此言一出,突厥众人皆是一愣,面面相觑,眼中满是惊讶。
为首的突厥人瞪大了眼睛,好半天才回过神来:
“什么条件?只要能办到,我们必定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凌虚定睛凝视着突厥女子怀中的孩子,眼神中流露出一丝悲悯。
“这孩子,我与星岚养在身边,久而久之,必生感情。
倘若届时,你们将他接走,我们难免必神伤。
不如这样,这一千贯,便无需归还。往后,孩子便交由我与星岚抚养。
日后孩子父母思子心切,可随时前来叶府探望。”
突厥人闻得此言,心中暗喜拱手道:“公子慷慨大方,我们若不应允,便显得突厥人蛮不讲理了?
这是上上之策,公子气宇轩昂,风度翩翩,一看便是名门之后,此子能随公子左右,三生有幸,福泽深厚。
如此一来,孩子生母也可另觅佳婿,生父也不影响营生,真可谓一举三得。”
他转头看向一旁的突厥女子,那女子面容憔悴,眼神中满是不舍与犹豫。
她咬着嘴唇,在原地踌躇了好一会儿,才走到凌虚面前,将怀中的孩子递向凌虚:
“小女子本如无根浮萍,漂泊无依,自身尚且朝不保夕,哪有能力抚养子女。
可怜我遇人不淑,既然二位心怀慈悲,便将小儿托付给给你们照顾了。
二位心慈面善,非富即贵,想来定不会亏待了他。”
凌虚双手接过孩子,动作轻柔而小心:“你放心吧,说起来,他也算是我们的亲人,定会悉心照料、精心培养。”
李星岚抱着婴儿,漫步在朱雀大街上。
她和凌虚来到了一家锦云布肆,铺子里摆满了各式各样的布料,色彩斑斓,质地各异。
李星岚小心翼翼地将婴儿递给凌虚:“你先抱一会儿。”
凌虚连忙伸出双手,稳稳地接过婴儿,手臂微微弯曲,将婴儿轻轻托在怀中。
李星岚在布堆里仔细挑选,选中了一块淡蓝色的棉布。
“凌虚,你看这块布,摸起来柔软顺滑,给孩子做身衣裳再好不过。”
凌虚微笑着点头:“星岚,你的眼光真是独到,这块布确实不错。”
离开布店后,他们来到了一个卖小物件的摊子前。
摊子上摆满了各种精巧的玩具和饰品,琳琅满目。
李星岚目光被一个拨浪鼓吸引,拨浪鼓色彩鲜艳,鼓面上绘着小老虎的图案。
李星岚笑道:“按时间算,宝宝刚好属虎。”
她伸手拿起拨浪鼓,轻轻摇晃了几下,清脆悦耳的声音,顿时响起。
婴儿听到声音,眼睛一下子亮了起来,小手在空中挥舞着。
嘴里发出“咿咿呀呀”的声音,脸上露出了天真无邪的笑容。
李星岚眉开眼笑,转头对凌虚:“看,他喜欢这个。”
凌虚轻拍着怀中婴儿:“这孩儿即将咿呀学语,是时候给他起个名字了。”
李星岚美眸流转,看向凌虚:“你是孩子的父亲,这名字由你来起吧!”
凌虚微微一愣:“父亲?也对,我们既收养了他,便是他的父母。
父亲的责任便由我来担当,孩子是皇族血脉,自然要姓李。
我名字中的‘凌’,代表着凌云之志;你的‘星’,则象征着星辰璀璨。便叫他李凌星吧!”
李星岚颔首轻点,眼中满是欢喜:“李凌星,这名字里,既有你,也有我,真是个好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