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做了缺德事儿,心里难免会发慌。
沈望舒不由自地看向孔嬷嬷,但见她微微摇了摇头。
意思是说,王妃要稳住。
秦氏父子过来见礼:“下官携小儿,拜见王爷、王妃。”
祝心妍是借睿亲王的名下的帖,所以请人的事儿,顾占宸是知道的。
且也听说,秦义正在和赵程芝发展,所以对他的态度较之前缓和了不少。
“秦朗也来了,都起来吧!”
“谢瑞亲王。”
秦义刚直起身,就听到后面小厮来报,“主子爷,赵大小姐到了。”
这两人前后脚也算是有缘。
而秦义脸上的神情,在听到赵程芝来了后,就像调色板一样,变得五彩缤纷。
此前就因她南山救人之举,对这个女孩子的印象不错。
又因要审赵夫人害人之案,近段时间就没少跟赵程芝接触,好感度更是噌噌噌地往上长。
心有所盼地想回头看,但又怕顾占宸和同僚瞧出什么,拿自己取笑。
自己被笑倒是无妨,可赵程芝一个云英未嫁的姑娘,若是因此背负上什么污名就不好了。
更何况自己还未捅破那层窗户纸,还不知道人家是怎么想的呢!
愿不愿意进门当一个继室。
顾占宸瞧着他的别扭样,心里升起了鄙夷,一个大男人娘叽叽的,哪还有一个大将之风。
于是便玩心大起,想逗一逗他。
“这里人杂,她一个姑娘进来不方便。顺安,你带她去林氏那。”
祝心妍做为有品级的妾,是能出来待客的。
但沈望舒人家没提,祝心妍也不想凑趣,便带着蒋鲤去了林氏那。
顾占宸知道她们二人交好,便给安排上了。
且又和祝心妍想到一处,想让赵程芝多和秦朗接触。
便低头问孩子:“你干娘和鲤儿在前院,要不要过去?”
跟大人在一起,光听说话有什么意思,小孩子都爱玩,秦朗自然点头同意。
拉过顺安的手就跑。
而秦义则像个望妻石,目送儿子的背影羡慕不已。
新手保护期是好,想见谁都行,不必像自己可怜兮兮。
其实女眷和孩子的事,应该是沈望舒安排才对。
但她本人还处于心绪不宁,怕事情败落中,所以反应就慢了半拍。
等秦郎走后,她才回过味儿,心觉不好已太迟。
只能没话找话干巴巴地道:“秦朗这孩子是长高不少。”
冬日里捂得严实,且秦朗头戴老虎帽,脚蹬厚底靴,能看出来长高才怪。
一听便是顺嘴瞎胡说。
秦义一个大男人也不计较,只点头称是。
而顾占宸既未搭言,也未看她,直接带着秦义便走,倒将她晾到了一边。
沈望舒心里咯噔一声,完了,爷这是生气了,怪自己照顾不周。
额头见了汗,孔嬷嬷递过帕子。
“王妃不要慌,凭他谁在都不要紧,咱们的计划可是万无一失的。”
听了这话,沈望舒的心情才沉定几分,反省道:“嬷嬷,是我太紧张了。”
这时,族中一众妇人上前请安,沈望舒这才收敛住心神,又与她们闲话起来。
琥珀将军府做为睿亲王的亲家,且是沈望舒计划中的重要一环,自然也收到了帖子。
乔夫人本想带刚出月子的三儿媳一道来,算是放个风凑个热闹。
但小孙女一早连打了两个喷嚏,又吐了奶水,三儿媳不放心,就留下来顾看孩子。
乔夫人也是担心,但又想看女儿,就合计略坐一会子再走。
只与沈望舒互见了礼,也不屑与她交谈,转身便来到了沁悦园。
一进门便启动吐槽模式。
“我瞧着她就是想借办满月宴,来圆了自己贤良的名,好拉回一些面子。娘家都败落到那个地步了,她还出来丢人显眼,也不嫌寒碜。”
乔夫人是打心里瞧不上沈望舒,总觉得她是鸠占鹊巢,应该让出王妃之位给女儿才是。
哪里还有什么好话。
乔初悦也不劝,让她坐到自己身边来。
“大好的日子提她干嘛!家里可好?”
“还说呢!融融早上咳嗽了两声,估计是受了风寒。你三嫂担心得紧,递了贴子到宫里请太医瞧瞧。”
“哎,说到请太医,你最近身子可还行?要不要一并看了。”
因乔夫人是个直肠子,也未免落得一场空,所以乔初悦怀胎之事,暂时未对她说。
乔初悦下意识地抚肚,笑道:“女儿没之前爱睡了,母亲请放心。”
“身体好自然是比什么都强。”
乔夫人怕女儿见林氏得了孩子伤心,便搂她入怀,宽慰道:“有没有孩子,说到底都是个缘分,你还年轻也不用着急。这以后自是会有的。”
“我不急的。”
乔初悦心里藏不住事儿,怕再聊下去会说漏嘴。
且知道今日沈望舒会使坏,怕牵连到母亲,于是便转移了话题。
“既然融融不好,那母亲就请快回吧!若是无事,就叫人给我捎个话儿。我也好放心!”
乔初悦挺喜欢这个侄女,现下怀了孩子更是母爱爆棚。
乔夫人记挂着孙女,倒也没太在意,只觉得女儿是懂事了。
“倒是不急,既然出来,怎么也得跟我那个妹子见一面,再看看五少爷。”
乔夫人口中的妹妹即是祝心妍,乔初悦听着别扭,但也没反驳。
“正好祝姨娘在林氏那,让银翘带你过去。”
乔夫人起身,“行,那你歇着,若有事就回我。”
其实理应乔初悦陪着同去,但祝心妍再三交待,让她今日最好别离开院子,所以她本人也听话。
沁悦园离前院并不远,只需穿过半个西苑,再走过水榭的连廊便到。
乔夫人刚走进院落,便听到欢笑声。
“哎呀,好生的热闹。”
“乔夫人安好!”祝心妍笑脸迎人。
乔夫人拍了拍她的手:“叫夫人多外道,叫姐姐才对。”
祝心妍小嘴多会哄人,马上解释道:“是,可这屋里不是还有外人嘛,姐姐还请多多包涵。”
“行,听你的,咱俩私下叫。”
乔夫人是个爱孩子的主儿,进屋一见到蒋鲤、秦朗和棉花团似的平哥,笑上的面容就没散过。
尤其抱着平哥,是欢喜的怎么都不舍得松手。
心里合计,自己何时也能得这么个外孙。
但心里记挂病着的小孙女,也没坐多长时间,就起身告辞。
这会子便发现耳包不见了。
她今日只带乌婆子一人出来。
乌婆子马上检讨:“是老奴忘性了,估摸是落到沁悦园了,老奴这就取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