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老叹息一声,“当年的事情很多地方都是死无对证的,不然你这么多年的蛰伏也调查不出来,皇后手段很厉害。”
这一点施砚也是知晓的,这么多年的处心积虑,就是想要找到一些证据,现在这证据基本找到了,他却在迟疑要什么时候拿出来。
“你想什么时候把这件事爆出来?”黄老抿了一口茶问。
“不急,现在不是最关键的时候。”
黄老却不这样认为,他以为现在就是最关键的时候,“现在不正是最关键的时候吗?太子和皇后离心,在朝堂上已经和李家有很大程度上的不和,现在正是好时候。”
“可我现在不想。”施砚严肃的说着。
“你是为了你自己还是想为了小太子?”黄老问。
“为了他,更是为了我。”
要是宋拾安不好了,那他也不会好的,所以说是为了宋拾安,但其实也是为了他自己,他自己现在什么样的心境他很清楚。
那就是报仇为祖辈翻案重要,但宋拾安也很重要。
“早知道你会陷这么深,当初我就不那么的支持你了。”
黄老一开始并没有把施砚和宋拾安的这段接触看在眼里,他觉得宋拾安不过是一个初出茅庐的小子,而施砚早就心肠冰冷,不会被宋拾安所惑的。
而且还有一个他想要同意两人走近的点是,施砚第一次这样和人接近,第一次见他嘴角的笑容那样的随性。
其实他很心疼施砚,因为自己的祖辈被冤枉,一辈子都抬不起头来,甚至连自己的真实姓名都不能用。
但是他在遇到宋拾安之后,不仅会关心人,甚至心情也会不知不觉间好了很多,所以黄老一直不排斥他们两人的往来,是因为他知道施砚不是一个会为了这些感情而放弃自己做的事情的人。
但现在的施砚他觉得有点改变了,虽然大方向上还是和之前一样的,但现在很多事情的决策他不像之前一样的果决了,现在的他做决定的时候就会考虑宋拾安。
施砚没有回答,他也不知道他自己会陷这么深,但要是再有一次选择的机会,他一样会选择沉沦。
因为只有他自己清楚,跟宋拾安走近这段时间以来,是他这辈子最最快乐的时光。
有宋拾安在他不管遇到什么样的事情,都能坦然面对,和宋拾安走近之后,他觉得自己都没有那么暴戾嗜血了。
“这不是你反不反对的事情,我的事我知道轻重,就按我说的做。”
黄老问,“你要给我一个理由,一个不能拒绝的理由。”
“宋拾安并非皇后亲生,他现在和皇后已经势不两立,所以他注定和皇后是有所一战的。这个理由可行?”
黄老一脸的震惊,“你说的是真的?”
施砚垂了垂眸。
黄老不敢相信,这小太子竟然不是亲生的,难怪两人现在在朝堂之上已经大打出手,开始斗法了。
“那你准备怎么做?施砚啊,这证据来之不易,可不能浪费了。”
“我知晓。”
黄老也不多言了,这么多年来,他看着施砚长大,更是和他里外配合做了不少的事情,现在他在外面也培养起了不少自己的势力,他也不能管得太多了,毕竟适得其反的道理他是知道的。
李见尧给母亲磕了头,招呼好客人后就前往承风殿想要去看宋拾安,他还带了宋拾安爱吃的菜和点心,可到了门口,却被桑曲给拦住。
“少将军,殿下已经睡着了,您要不明日再来?”
桑曲得到了施砚的通知,不能放任何一个人进去。
能让施大人这样忌惮在意的,恐怕也只有他李见尧了。
“拾安身体如何了?”
生怕桑曲不说实话,又道,“你跟我说实话,拾安的身子如何了?”
桑曲想了想,“大夫前来看过了,暂时没有办法。”
李见尧心里一痛,“拾安现在情绪怎么样?”
宋拾安的情绪......自然是很好的,因为他现在就只需要在承风殿待着就好了,这就是他想象中的日子,两耳不闻窗外事,一生只过春夏秋冬。
现在所有的事情都交给了施砚,他不用管太多,这整个人也放松下来,虽然眼睛看不见,但他一点都不在乎。
李见尧最后还是没有见到宋拾安,甚至于心情比来之前更加沉重了,没想到刚从承风殿出来,就被坤宁宫的人请去。
现在这种时候,他是极度的不想见到皇后的,毕竟宋拾安出现在那个样子都是因为坤宁宫。
但他不能违抗,更何况对方比较强硬,所以他只能来到坤宁宫,见到了皇后。
皇后衣着照旧华贵,只是这腿......
他规矩的心里,皇后嘴角荡起笑容,“见尧来了,快来姑姑这里坐。”
他坐在皇后的右下首,“姑姑,近来身体可好?”
“你也看到了,这腿好不了了。”
皇后垂眸,一副愁容样子。
“姑姑莫要焦急,会好的,这宫中这么多的太医,一定会想出法子的。”
“这腿本宫是不在乎了,本宫放心不下的就是拾安,不知道这次的郴州之行可顺利?见尧去郴州可看到他有什么困难。”
要是以前他一定会以为姑姑太辛苦了,一边要对施砚严苛教育,一边又很是心疼担心他。
但现在的他看到这一副样子,竟然无比的恶心,而且演技实在是拙劣,他现在一眼就看得出来,她不过是假装的掩面罢了,其实连眼眶都没有红一下。
他亲自听到那几个黑衣人说是受了皇后的指使的时候他是不相信的,但现在看到皇后那毫无意义的表演,他瞬间就相信了。
也不知道拾安这些年是怎么度过的。
“回姑姑,拾安很是尽职尽责,没有发现什么,有困难他也是第一时间就解决的,能力很不错。”
听到李见尧这样一说,皇后的脸色瞬间不高兴了。
“难道就没有发现他和其他人走得太近了吗?没有什么可疑的地方吗?”
他真诚的摇头,“没有发现,而且拾安在郴州就受了风寒一直不见好,很少露面,但一直都跟在见尧的身边,更没有什么可疑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