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皇,此事已经关乎人命,不能轻易了了。”
宋策听到这话低声嘀咕,“不就是死了几个百姓吗?”
这话别人听不清楚,但宋拾安就在一边,听得十分的清晰。
他觉得宋策首先是人,再是皇子,这样的话怎么能从他的嘴巴里说出来呢?
死了几个百姓?在他看来就是死了几个人,无足轻重,但死了的那些人也是别人的父亲,别人的儿子,别人的丈夫。
死了十人,那就意味着,有十个家庭因此而悲痛,或者因为这样而破败。
宋拾安不是悲天悯人的性格,但听到宋策这话还是大吃一惊的。
“三皇兄,你刚刚说什么?”
宋策抬头,看着宋拾安,“四弟,我刚刚什么都没说呢。”
宋拾安哦了一声,“那看来是孤听错了?刚刚好像听到三皇兄不就是死了几个百姓吗?”
这话一出,宋盈德手里的折子应声落地,“宋策,你说什么?”
“父皇,儿臣没有,儿臣没有说过这话,是宋拾安冤枉的。”
宋策自然不会承认自己说了这话,那无疑是在宋盈德的火上浇了油。
“父皇莫要生气,多半是儿臣听岔了,三皇兄一心想要为国为民,怎么会这样说呢,不过现在这既然出了人命,最应考虑的就是安抚好伤患。”
宋盈德点头,“没错,这件事礼部亲自去办,京兆府辅助一定平息民愤。”
“宋策,你口口声声要为朕分忧,现在呢?这民学已经到了最关键的时候,为何还会有这么多人在上面上工?”
宋盈德这话算是问到了点子上了,宋拾安知道父皇有自己的方式方法,他不准备说什么,坐着听父皇说就好了。
宋策一愣,结巴半晌都说不出个所以然来,他根本不想管什么民学,他想要的不过是抢了宋拾安风头,抢了他的差事就好。
民学他就去过那么一两次,他也不知道要从何说起。
宋盈德等不了他一直支支吾吾的,就直接吩咐人去调查。
施砚小憩了一会儿,醒来没有看到宋拾安在自己的床边,有些纳闷,唤了南风进来才知道,他进宫了。
“可是有什么事情?”
“民学出事了,太子殿下被人奏了一本,所以被皇上叫去了。”
施砚一愣,这民学的事情不是交给了宋策吗?怎么出了事情就找他?他不会被欺负吧。
这是他脑海里的第一反应,宋策身后有人撑腰,说话做事都丝毫不顾及别人,他是真的担心他会被欺负,
“南风,收拾一下,去找王奇。”
“爷,您这身子还没好呢,殿下说了不准您下床的。”
施砚已经咬着牙关坐起了身,“那就在他回来前赶回来就好,另外,你让人去查一查民学的事情。”
南风见主子忍着痛的都要下床,也知道他性格的固执,赶紧上前扶着,避免伤口崩开。
施砚来到王奇府上的时候,王奇正躺在软塌上享受着人服侍呢。
施砚捂着腹部进入,“掌印,施砚办事不利,来迟了。”
王奇见他受伤,赶紧问,“怎么回事?”
“半路遇到伏击的人,来势汹汹,不是好对付的,起初我以为是山匪,谁知道后面竟然是杀手。”
王奇屏退左右的人,“施砚,快坐,好好说说。”
这批货对他很重要的,要是被人知晓了,那可能就麻烦了。
施砚把一路被追杀的事情添油加醋的说一通,王奇深信不疑。
因为这么多年,施砚给他办事很少失手,也很少受这么重的伤。
“掌印放心,这批货无碍,已经交给永州那边,这群人应当还不知道货物的去向。”
“只要货物没事的就行,你快下去养伤,等会儿我让人给你送些补品,你好好歇一歇。”
王奇听到货没事,脸上担心的神色也缓和了一些,施砚领命,艰难的往外走。
刚走两步又回头,“掌印,回来的路上听到了一个消息,民学出事了。”
王奇一听勾起唇角,“民学啊,出事就出事吧,反正与我们扯不上关系,追要被追责那也不是我们管得了的。”
听到他这样说,施砚几乎可以确定,民学的事情一定有王奇的手笔。
看他那张老脸上闪过得意的神色,施砚毫不留情的打断。
“可是我听闻这民学现在已经交托给了三皇子,那看来这三皇子难辞其咎了。”
“什么?你说什么?”王奇瞬间起身。
施砚一脸茫然,“掌印不知情吗?难道是我听错了?”
王奇来不及管他是不是听错了,他起身,边大步出房,边大喊,“来人,去本掌印查。”
施砚勾唇一笑,王奇可能到最后也想不到,这三皇子宋策会是他一手促成的。
幸好宋拾安早就把民学交给了宋策,不然现在被追责的一定是他,而且宋策还会帮着狠狠的踩一脚的。
施砚心情很不错,宋拾安看着单纯,但他心里其实什么都知道,面对现在的局势,面对此时的竞争对手,他什么都知道。
这样也好,他有些城府也不至于被人对付。
王奇忙着去管三皇子的事情,自然没有闲工夫管他,他有悠哉哉的回到城北小院。
一进门,就被黄老嘲笑一波,“不是说不能下地的吗?看来某些人要被罚咯。”
施砚搞不明白这黄老头,明明是自己的人,怎么一个劲儿的胳膊肘往外拐。
不过他一质疑,他立刻反驳,我老黄头只听明事理的人的话,你施砚不是。
所以换言之,这明事理的人呢就是宋拾安呗。
才帮他喂了两次猪,就成明事理的人了?
“黄老,你最好不要多事多嘴。”他的警告声音响起。
黄老却一点不在意,他看向圈里的猪,意有所指的道,“哎呀,你们就等着吧,有你们被宰的那天的。”
施砚看了一眼天色,不能在院中呆下去了,要赶紧进屋躺好,不然被发现可就大事不妙了。
宋拾安下了朝后,在承风殿呆了很久,因为这赵成要来检查承风殿为什么会冷。
他来才发现这承风殿已经许久没有修理了,这窗户都有些漏风了,这样的情况下在这深秋初冬的时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