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半个月以来余北漠一直处于一个不安的状态中,患得患失的感觉在他的胸口处一上一下的,总觉得江时是他幻想出来的一样,一切都是假的,这个世界上根本就没有江时这个人,这都是他一厢情愿,渴望被爱幻想出出来的人物。
余北漠陷入一个虚无的世界,折磨得他每天都睡不好,睡眠质量直线下降,顶着被众人盯着看的压力,精神和肉体即使已经到了最极限的地步,他也不敢停下,强撑着继续抗争。
这让他想到了江时,当时的江时是不是也是这样的,长期精神压力睡眠不足,变得像是行尸走肉一般,人虽然是活着的但魂早就丢了,没有安全感整日活在惶恐当中。
余北漠在此刻像是连上了江时的神经,能感应到江时的那些痛苦,才意识到自己所做的那些事是那么的过分。
或许江时所遭受过的那些痛苦要比他想象,感受到的要严重一百倍一万倍。
酸涩感一直在他的鼻子周围环绕。
跟江时发生了那么多计划以外的事,余北漠原本还不想那么快就跟江时提结婚这事的,想着等江时情绪好一点,不再排斥他的时候再跟江时来一场正式的求婚。
可无论余北漠以什么样的态度方式去对待江时,好的坏的,软的硬的全都用上了,江时仍然不给他一点好脸色,情绪一直得不到稳定,甚至更加排斥他的靠近,最后连话都不想跟他说了,骂都骂不出声。
江时软硬不吃,铁了心要跟余北漠作对一样,余北漠等不了了。
加快这一环节的重要因素还有一个就是林泽的频繁出现。
这半个月余北漠除了要在公司处理业务,还要参加大大小小的商业活动,多次与林泽照上面,看着对方逐渐强大起来,这对余北漠来说是一个威胁的存在,危机感直冲大脑,他害怕林泽真的有本事将江时带走。
林泽这个催化剂冲击着余北漠大脑,让他来不及细细思考,他迫切的想要和江时有一个可以把他俩紧紧拴在一起的枷锁,于是他妄图用婚姻来束缚江时留在他身边。
余北漠的想法很天真,像是被逼急的疯子,认为只要他俩结了婚,江时怎么蹦哒都不可能离开他,根本没想过江时愿不愿意。
实际上余北漠不需要江时的同意,他有的是方法让他俩系上这条纽带,这要看他到底能不能真的这样狠心了,当然也要接受江时憎恨他一辈子的准备。
江时在客厅里呆坐了一个多小时,竟然觉得这空旷的地方有点闷想到外面走走,想叫王助理出来帮他又觉得有点不好意思,毕竟他刚才还对人家无故发脾气呢。
清醒过来的江时脸皮薄得过分,后悔起刚才说的话。
江时实在不想待在室内,自己又动不了,在怎么不好意思还是要找个人帮他的。
他酝酿了下情绪尽量让自己表现得自然些。
他大喊道:“王助理你可以出来一下吗?我在这里待着太闷了,想到外面走走。”
话音刚落,有两扇门同时打开,一扇是王助理的房门,一扇是被余北漠打开的大门。
江时的视线看着王助理那边的方位,没注意到身后的大门被打开了。
看见王助理就想到自己刚才无理取闹的样子,都不敢跟王助理对视了,只能挠挠头跟人家道歉。
“刚才不好意思啊,我不是故意吼你的。”
声音有点小,但在这安静的空间内足够让人听清。
王助理一开门就看见站在大门前的余北漠,人被吓了一跳,没来得及回应江时的话,脚先一步走到了余北漠跟前,非常恭敬的对余北漠微微鞠了下身。
“余先生您回来了。”
江时随着王助理的走动才发现余北漠回来了,脸一下就冷了起来,不愿意说话。
余北漠没什么表情的对王助理点了下头。
“你可以回卧室休息了,这里有我就够了。”
“好的,辛苦余先生了。”
王助理转身往卧室走去,被江时叫住了。
“王助理我困了,你推我回去睡觉吧!”
王助理下意识回头看了眼余北漠,想看他是什么意思。
余北漠把门关上说:“这里有我,你回去吧。”
明白什么意思的王助理加快脚步走回卧室,迅速把门关上,不敢看一眼江时。
余北漠来到江时面,低头看着他:“刚才不是说想到外面走走吗,怎么又困了。”
江时低着头不说话,余北漠也不生气,他习惯了江时的冷漠。
他走到窗户前打开一半的窗户,让外面的自然风吹进来。
“江江你现在生病呢还是不要到外面吹风了。”
余北漠蹲在江时面前,与他处在同一水平线上,他握着江时的手,刚握上江时就把手从他的掌心抽出。
江时抬起头对上他的视线:“你干嘛,有话就说,干嘛动手动脚的!”
余北漠低头笑了下后又抬起头来看着江时,手就放在江时的膝盖上,眼睛笑得弯弯的。
用有点调皮的语气说:“江江你还生气呢?我承认那天是我的错你要是不开心很介意的话你就骂我,打我好不好,我绝对不反抗,就是不要像现在一样不理我。”
看江时没什么反应,他大起胆子抓起江时的手往自己的脸打去,嬉皮笑脸的。
“江江你打我嘛,别把气憋在心里,会把自己给气坏的。”
江时仿佛回到了刚跟余北漠认识的那段时间,余北漠就是这样贱贱的样子,让他心里发毛。
他挣开余北漠握着他的手:“你发什么神经!我有不理你吗,不理你会跟你说话吗?”
“况且……”
江时转了个弯说:“况且我早就不生气了。”
余北漠眼睛发亮:“真的?”
江时放缓了声音:“嗯,真的。”
余北漠紧绷的神经得到了些许放松,这感觉就像是一场美梦,他不敢相信江时居然能好好跟他说话了,巨大的惊喜砸到他的心上。
幸福得让他想落泪。
声音在此刻变得有些干涩,他试探的捧起江时的脸,手没有被甩开,辛福来得太突然,他脸上的欣喜表现得太过明显,他认为这是江时要和他和好的信号。
激动得他一时不知道说些什么好,他想抬头去触碰江时的唇又不敢,虽然江时没有推开他,并不代表着他可以为所欲为,他只是揉了下江时的脸,转而牵上他的手说了一大堆的话。
大都是对自己所做的那些事的忏悔,说自己以前不懂事做了很多傻事,给江时造成了无法愈合的创伤,他不求能得到原谅,他愿意用一生的时间来赎罪,希望江时能给他一个机会。
江时对余北漠说的这一大堆话一点感觉都没有,也听不懂,只觉得聒噪,等余北漠说完他才有反应。
他没有回答余北漠自己愿不愿意给他这个机会,转而说出自己的诉求。
江时说“过几天我想出去一趟可以吗,待在这里真的很闷。”
余北漠沉默。
江时又说:“余北漠你放心我是不会跑的,我认命了,而且我这个样子想跑也跑不了啊,你要是实在不放心的话大可派几个保镖跟着我的。”
余北漠依旧是不为所动的样子,江时有些着急了,甩开余北漠的手。
“你什么意思啊,可以还是不可以你倒是说句话啊,装哑巴有什么用!”
见江时发脾气了,余北漠立刻安抚到:“江江别生气,我没有不信你,既然我说了自己知道错了自然不会再限制你出行的要求。”
江时保持怀疑的态度:“那你刚才为什么不说话,不就是不想跟我出去吗?”
“没有,我只是在担心你的身体。”
江时不想跟余北漠东扯西扯的,余北漠都松口让他出去了,目的达成没什么好纠结的,管他到底想不想自己出去呢。
余北漠的确不想江时出去,他还没准备好,江时还不是属于他的,他们身上没有可以将他们捆绑在一起的东西,这种不确定性不足以让他相信一次次欺骗他的江时。
余北漠真的害怕江时再一次从他身边跑走,他不想受到心上人的欺骗,这会让他发疯的,到时候可不就只是单单把人关起来那么简单了。
思索间,他回过神来,想起今天自己回来的目的不就是跟江时求婚吗,今天求婚明天就去领证,这样不就有可以把他俩绑在一起的东西了吗,想到有了这一层关系的保护,余北漠这才答应了江时的要求。
余北漠说:“江江我有一件很重要的事要跟你说。”
江时打了个哈欠说:“有什么事你就赶紧说,我困了要去睡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