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辰酿。
傅寒星下车的时候,犹豫了下要不要把围巾摘下来留在车里,但也许是眷恋着围巾带给他的温暖或者来自某人莫名的关切,他最终还是裹着围巾进了酒吧。
“傅少爷来了?”
傅寒星显然是这里的常客,一进门就被眼尖的酒保发现了,很是热情地上前招呼。
“今天的造型很独特啊,说说,少爷您今天想喝哪款?”
“先来杯你们的新品星轨幻饮。”
“好嘞,您稍等。”
那酒保明显是个老手,手上的动作很是熟练,几个花里胡哨让人看不清的漂亮动作下去,一杯酒就被推到了傅寒星面前。
酒液在杯中呈现出一种深邃的夜空蓝色,随着光线的变化,杯中似乎有无数细小的银色光芒在闪烁,仿佛是夜空中最亮的星辰在向你眨眼。
杯子的设计也十分特别,通常选用透明或半透明的材质,杯身可能会有一些细微的星形凹刻,增加光影效果。当光线透过酒杯,这些凹刻会在酒液表面投下星辰般的影子,与酒液中的银色光芒相映成趣。
第一眼看上去,“星轨幻饮”在视觉上给人一种星空般的美感,让人在品酒之前就能感受到一种超越现实的奇幻体验。
星辰酿惯会搞这种花架子,傅寒星一直很清楚,不过他们的酒味道确实不错,否则傅寒星也不会经常光顾。
傅寒星直接一口将杯中的酒饮尽。
初入口时,酒液带来一丝清凉,仿佛夜风拂过星辰,接着是一阵轻微的酸甜,像是遥远星系中未知的果实味道。随着酒液在舌尖轻轻铺开,细腻的气泡在口中绽放,带来了一种轻盈的泡沫感,如同穿梭在星云之间的飘逸。
中段,酒中的香料味逐渐浮现,可能是微微的辛辣,也可能是某种花香,这种复杂的风味让人联想到宇宙中繁复的星系结构。最后,酒液在喉咙中留下了一丝温暖和持久的余韵,仿佛是星辰远去的尾巴,让人回味无穷。
“味道不错,再给本少来一杯。”
————
阮清墨在家里收拾出了一块地方专门用来摆放猫窝和砂盆及一些零碎的宠物用品,随后又在网上下单了一些做工精致的猫爬架等等的娱乐设施。他的烧还没完全退,晚上也没有什么食欲,给小猫喂完了饭,他就直接上楼洗澡睡觉了。
明天要去赴老太君的邀约,一想到明天还能见到傅寒星,阮清墨的心里就说不出的愉悦。
六年前他就喜欢无时无刻黏在棠溪染身边,如今若不是怕吓到傅寒星导致适得其反,他才不会轻易就这么放人离开。
晚上十二点,阮清墨被一阵电话铃声吵醒了。
“喂。”
阮清墨的声音带着些许还没睡醒的朦胧感。
“阮清墨,起来给我开门。”
傅寒星的声音带着几分不易察觉的慵懒与倦怠。
阮清墨下意识看了眼时间。
奇怪,傅寒星这么晚还来找他,会是什么事情?
阮清墨下楼开门的动静惊动了躲在猫窝里睡觉的小猫,小猫懒懒地抬头看了他一眼又缩回去继续睡觉。
门外的傅寒星脖子上依旧裹着离开时阮清墨给他带上的那条围巾,阮清墨开门的时候,他也只是懒懒地抬头看了他一眼,原本纯澈明亮的双眸里染上了本不该属于他的魅惑迷离。
“怎么了?”
阮清墨明显感觉到此刻的傅寒星跟白日里有些不一样,但又说不上是哪里不一样。
下一秒,谁也没有预料到的场景突然出现。傅寒星突然上前抓住阮清墨的胳膊,那力道之大,让阮清墨瞬间失去了平衡。紧接着,傅寒星用力一拉,将阮清墨抵在那闭合的门板上。门板发出一声沉闷的声响,仿佛在抗议这突如其来的冲击。
傅寒星的两只手紧紧揪着阮清墨的衣领,他的呼吸有些急促,温热的气息喷洒在阮清墨的脸上,让阮清墨的心跳不由自主地加快。
“你......喝醉了?”
鼻息间缠绕着一股醇香的酒味,随着傅寒星的靠近愈发浓烈。
傅寒星像是没听见阮清墨的声音一般,就只是浅浅地仰头望着他,一只手缓慢地攀上了阮清墨的面颊,几乎是无意识般喊出了那个足以另阮清墨失控的称呼:“阿墨......?”
阮清墨的眸中在那一瞬间染上了几分惊异,那惊讶如同投入平静湖面的石子,在他的眼眸中泛起层层涟漪。他的瞳孔微微放大,眼中闪烁着难以置信的光芒。
紧接着,他几乎是下意识地抬手搂住傅寒星的腰。那动作轻柔而坚定,仿佛是在保护一件珍贵的宝物。他的手臂紧紧环绕着傅寒星的腰身,传递着一种温暖而安心的力量。一只手则缓缓放在傅寒星的后脑勺上,手指轻轻插入他的发丝之间,温柔地抚摸着。
随后,阮清墨仿佛被一种莫名的力量驱使着,反客为主般将傅寒星抵在了后方的墙壁上。他的动作果断而有力,带着一种不容抗拒的气势。墙壁冰冷而坚硬,与他们两人之间炽热的氛围形成了鲜明的对比。阮清墨的眼神中燃烧着一种炽热的火焰,那火焰中既有激情,又有温柔,仿佛要将傅寒星融化在自己的目光之中。
阮清墨静静地低垂着那双有些湿润的眼眸,那眼眸中仿佛蕴含着无尽的深情与思念。他的目光紧紧地注视着怀里的人,眼神中满是疼惜与眷恋。那温柔的目光,如同春日里的暖阳,轻轻地洒落在对方的身上,让人感受到一种温暖而安心的力量。
原本温柔低沉的嗓音,在这一刻听起来却有些颤抖。那颤抖的声音中,带着一丝难以掩饰的激动与紧张,仿佛他的内心深处正经历着一场巨大的波澜:“是想起来了吗....... 染染.......?”
他的话语缓缓地流淌出来,每一个字都仿佛带着无尽的期待与渴望。那声音在空气中微微颤抖着,如同被微风吹动的琴弦,发出的声响带着一种让人心碎的美感。他的眼神中充满了期盼,仿佛在等待着一个奇迹的发生,等待着怀中的人能够给他一个肯定的答案。
可是阮清墨等了很久,怀中的人一直没有出声,等到阮清墨察觉到不对劲去查看时,傅寒星已经安静地靠在他的胸膛上睡着了,静谧的像是一位撩人而不自知的天使。
阮清墨的眼神中流露出丝丝缕缕难以察觉的宠溺,将傅寒星往自己的怀里拢了拢,感受着他熟悉的体温,他缓缓地闭上了双眸。
“我好想你,染染。”
花朵留在了盛夏,爱意遗落于寒冬。
阮清墨一直没跟任何人说过,五年前他突然回来决定接手阮氏集团的真正原因,但他身边但凡亲近些的人都知道,阮清墨办公室里常年摆着栀子花最是矜贵,谁都碰不得,所以没人觉得他释怀了,也正因为如此,他们才更加不解。
其实真正的原因,是阮清墨在外出途中,收到了一封邮件,邮件的封面上是一朵含苞待放的栀子花,里面的内容是:
有些话藏在花苞里,孕育了一冬一春,希望我永恒的爱可以伴着这份芬芳,诉尽这段拥有遗憾的回忆。
我可能词不达意,但是阿墨,请你相信,我真的很爱你。
别难过,让自己开心一点,也别让身边的人难过,他们都很关心你。
就算你以后忘了我,我仍然会永远活在你的未来里。
署名:棠溪染。
阮清墨不知道棠溪染是什么时候写下这封信的,也不知道这封信是如何几经波折来到自己手里的,但他已经很久没见过了棠溪染,这封信无疑再次调动出了阮清墨好不容易压抑下去的思念。
也许是靠着找不到尸体人就可能还活着的那点微薄希望,又或许是听进去了棠溪染的话,阮清墨觉得自己不应该像现在这样,如果他的染染有一天回来找他,他不希望他看到的是一个颓废不堪的阮清墨。
所幸,门口的栀子花开了又败,败了又开,可就像棠溪染曾经说过的那样,迟来的阳光不会拯救凋零的花,但花总有一天会再开的,就像他们分开了六年,仍然会再次遇见。
花有重开日,人约再见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