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私兵你有何想法?”
“那私兵你有何打算?”
两人竟是异口同声了,说完还诧异地互相看着对方。
原本今儿见面目的就是说这事,但开口的时机这般契合倒是没想到。
“我先听你的想法。”沈溪月抿嘴一笑,打破这让空气升温的对视。
“我的想法是。”谢令安点了头道,“你明儿找个由头赶快进宫,直接向圣上揭发,但不能直接抓,要达成你和圣上一起布局的效果。”
沈溪月听了略一思索,不得不承认人家的脑子比她灵光。
“你想得比我周全。”沈溪月扁扁嘴,有些技不如人的懊恼,“我本想让刑部借着查林之傲的事发现私兵,然后我再偷兵符大义灭亲。”
“你没不好。”谢令安看出沈溪月的小心思劝慰着,顿了顿发自内心道,“你就是想我也立功罢,但这事主要是把你摘干净了。”
是了,谢令安的想法能更干净摘出她。
“嗯。”沈溪月拉长了音,笑着谢他,“二公子脑子果然灵光,这一趟不白来。”
谢令安一听就不乐意,这回轮到他幽怨了,“脑子再灵光,也换不得郡主一句甜话。”
沈溪月没哄着谢令安的小脾气,神情严肃起来,“今后我就是罪臣之女,真的不介意吗?”
这也是今夜沈溪月定要来的大事。
在决定接受谢令安的心意前她不是没想过今后。
在这事上,她把自己摘出去了就无大事,毕竟她在外养大同福安长公主能有几分亲情呢?前些日还险些被送去和亲了呢。
而玄帝给谢令安和皇室的女儿下旨赐婚,无非就是搞驸马不得入朝为官那一套。
所以在这事上,玄帝不会动她的郡主之位,婚约也不会动,被忌惮也不多。
她能想到的,谢令安不会想不到。
所以谢令安本人大概率不会介意,可成亲不是两人之间的事啊。
沈溪月正盯着谢令安的表情变化等答案呢,结果等来手被抓了过去放到他胸口上。
感到手心传来的温热和他略快的心跳,沈溪月有些羞得不敢直视他。
嗯?这是什么意思?
可她认真在说正事,他在那调情,是想用美色混过去?
这么一想,沈溪月就有点不悦了。
正要抽开手,却见谢令安从怀里掏出一封信塞她手里,面容带笑又期待地看着她道,“你快看看上头写的什么。”
沈溪月没好气看了他一眼,给信就好好给嘛,竟整这幺蛾子。
沈溪月看着谢令安的神情,似乎还有几分忐忑的意思,心下狐疑写是什么。
拆开一看,几行娟秀字迹入目:
国公府比不得公主府华丽,但胜在安稳。临水纵使千般不好,但有一手别家公子没有的好厨艺,郡主莫嫌。
这一看就是女子的字迹。
沈溪月的视线再挪到谢令安时已经起了水雾,他连她的顾虑都想到了。
谢令安看沈溪月这湿润的眼眶就急了,没在意到这是感动的。
他知道沈溪月必定要顾虑这个,所以早同父亲母亲谈过话了。
父母亲都不是个爱挑事的的,他还把当年他利用沈溪月的事同母亲说了,目的也是让她帮着支支招。
可母亲却半晌不说话,说他只能多费些心哄她,越快越好,随即就写了这封信。
所以他只怕是母亲在信中替他说明了。
看到沈溪月的泪光谢令安致歉的话都到嘴边了,可却被沈溪月忽然抓住他的手给憋了回去。
她满心满眼看着他道,“令安,你总能想到我前头。”
谢令安很快从自己的思绪出来,反抓住她的手也笑了笑,也是松了口气的笑。
此刻…不宜能说这事。
二人闲聊着,谢令安看沈溪月吃了两块桂花糕,几杯牛乳茶,看天色也不早了,就要说送她回去。
结果临别前沈溪月还是问出了他担忧一晚的问话,“上次你有话同我说,现在可说了么?”
谢令安看着她几番犹豫,然后道:
“萧家表妹萧莹儿,她对我一直存着心思,你别介意,她也快议亲了。”
这是他早就想好的托词。
沈溪月显然信了,还嗔怨一句,“招蜂引蝶。”
原来是这么个事,害得她一直念着,这她早就看出来了。
次日。
沈溪月依旧起了个大早,一路往福安长公主院里去,一路上哪哪都是白,刺眼得很。
前世可没人给她办丧。
到福安长公主那才知道人家一早就到林之傲旁守着去了。
沈溪月赶到后,只见她在静静流着泪,看着似在思考什么。
“母亲。”沈溪月打断她的思路,跪在她前面,“眼瞅着皇帝舅舅还要罚,女儿要进宫求他,哪怕不要这郡主之位!”
福安长公主抬都没抬眼,挥挥手,“随你吧,怎么本宫的孩子就这么接二连三地没了呢……”
沈溪月得了准许就飞快往大门去了,福安长公主已经有些怀疑了。
沈溪月一路就说福安长公主受打击快不行了,倒是在御书房见到了玄帝,此刻玄帝正在龙案前写圣旨呢。
“求陛下给清河做主!”沈溪月直接就跪下把头伏到地上。
“朕念在福安接二连三丧子,才要下旨解禁,怎么又不顾朕的旨意闯出来了?”玄帝看了眼写了一半的圣旨,语气很不好。
只见沈溪月好像没很高兴或是害怕的样子,微抬头似是不甘看了他一眼。
真是大胆!
见她就看了那么一眼,又把头低下去,声音洪亮,“请陛下听清河一言,母亲一直以来都在逼问养父沈多银要大量钱财,原本忍忍也就……”
玄帝原以为是什么了不得的事,一听越发了怒,直接打断沈溪月的话,“如今你兄姐才去了,你该先想着他们!”
玄帝想到前些月罚福安那笔银子,如今福安逼问商贾要银子,他没多想,是福安行事可恶,但值得在这档口说?
噢,是想到昨日福安又带她闯出来了,想着他可能要重罚,所以顺道说这事?
但情绪过后又觉那日能在小日国太子那拿来一座城池的人不会这么蠢。
下一刻就听沈溪月道:
“陛下,大哥哥并非是上报的炼武不慎弄伤自己,而是他偷溜出府,去郊外破庙那儿强行赶走乞丐,被乞丐反击丢到母亲名下的庄子上,被庄子管事弄死的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