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师兄,你刚才有没有发现什么异常情况?”
路明非察觉到了一丝不对劲,他用手拉紧了点书包肩带,扭头看向了楚子航询问道。
楚子航听到此话,摇了摇头,“并没有,难道你是有感受到了什么?”
楚子航已经隐隐约约地察觉到了,这个看起来不怎么起眼的小师弟路明非,有些与众不同,也或许是深藏不露。
他有花几千块钱在少年宫里学习东瀛剑道,那位剑术指导老师,就整天向他们这些学徒,有反复地强调“藏拙”二字。
说些什么“若潭水,表面平静,底下波涛汹涌……”之类的话语。
“我刚才,似乎有感觉到……嗯,怎么说呢,就好像是……额,世界的时间暂停了一样,或许是某个家伙的超能力吧。”
路明非说着,尬笑了下,用手挠了挠自己的后脑勺。
楚子航听到此话,闭上了眼睛,张开鼻孔,气不打一处来,“那你还不如说是有人变身奥特曼,时空暂停了。”
路明非讨好地笑着,点了点头,“还是师兄有远见,比我讲的猜测合理多了!”
“诶!楚师兄,你快看,那里好像有个人晕倒了,咦,他头发和你颜色差不多诶!”路明非用手指了指,晕倒在巷口的楚天骄。
楚子航顺着路明非手指着的方向,瞧了过去。
瞬间就注意到了,那一道熟悉而又陌生的身线轮廓!
记忆里的那一张模糊而又清晰的脸庞,瞬间出现在了脑海中。
复杂的心情油然而生,他有些埋怨,又有些担心,双脚像是不听使唤,鬼使神差地朝着楚天骄走了过去。
“喂,楚师兄,等等我!”路明非快步跟在了楚子航的屁股后面,这样的话他会更加的有安全感。
楚子航走到了楚天骄的跟前,微微地蹲下了身子,将楚天骄的脑袋扶正,看着这一张面孔。
楚天骄此时嘴角有微微溢出来些许的鲜血,还没有凝固,太阳穴上肿起来了一个青里透紫的包。
看着楚天骄此时晕厥过去了的狼狈模样,楚子航暂时将脑袋里的埋怨压了下去,他将楚天骄的两条胳膊搭在了自己的双肩上,背起来了楚天骄。
一直恨一个人,和一直爱一个人,是一样的困难。
路明非也没闲着,他搭了把手,托举着楚天骄,嘴碎道:“我去,师兄,这个大叔长得和你还真像啊!”
“他是我的亲生父亲。”楚子航面不改色地道,他颠了颠楚天骄的身子,调整身位,让楚天骄的脑袋搭在自己的右肩上,不要晃来晃去。
“……”路明非一时语塞,只觉得有些尴尬,不过他倒是没有觉得现在应该尴尬的是楚子航,尬笑了下道:
“楚师兄,你爸爸似乎被人打晕在巷口了。”
楚子航看了路明非一眼,有种想要一巴掌拍死路明非的冲动,他深吸了一口气,朝着路明非缓缓的道:
“帮我打一辆出租车吧,我家的司机先生今天有事没来。”
“哦哦,好的,师兄,看我的!”路明非拍了拍自己的胸脯,信誓旦旦道。
两人走到了路边。
路明非伸手拦截了好几辆车。
不过司机们看到楚子航背上半死不活的楚天骄后,都迅速地开了过去,没有一丝的犹豫。
路明非抬手挠了挠嘴角,瞟了眼楚子航,试探性地开口道:“师兄,貌似情况不佳呢,要不然我们背着叔叔去医院吧。”
楚子航没有说话,他远远地注意到了,一辆白色的奥迪。
只见楚子航走到了马路中央。
咚的一声!
楚子航背着晕厥的楚天骄,朝着飞驰而来的白色奥迪,跪了下去,双膝着地。
车辆停了下来,一个微胖的极品美女走了下来,是苏恩熙。
她原本是察觉到了,送给叶惊尘的那一辆黑色的宝马车,有出现在这边的动静,想着亲自开车过来,再和叶惊尘面谈一下。
劝诫叶惊尘不要在这里搞出来太大的动静,因为这里可是有着一位令小魔鬼暂时都觉得棘手的存在。
苏恩熙看着这个朝着自己车辆跪下的俊美蓝发少年,愣了下,“怎么了?”
楚子航没有抬眼看苏恩熙,而是低下了头,态度诚恳,“麻烦您将我父亲送去医院一下,他现在已经昏了过去。”
苏恩熙犹豫了下,朝着马路眺望了下,早已看不见了叶惊尘的那一辆黑色宝马,她叹了口气,“哎,下次吧。”
苏恩熙低头看向了楚子航,“你快站起来,上车吧,我送。”
说完,苏恩熙转身走向了驾驶位。
“谢谢!”楚子航朝着苏恩熙答谢,他背着楚天骄站了起来,走向了车内后座……
苏恩熙将楚天骄、楚子航、路明非三人送到了医院后,便开车走了,她还要去找叶惊尘……
病房里。
白色的被子与床单,蓝白色线条排列的病服。
滴答滴答!
楚天骄隐隐约约地听到了,药水点滴的声音。
他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睛……
入眼,是三道人影。
儿子楚子航、暗中观察了很多年的路明非。
以及……前妻苏小妍,她曾经是一个美丽而又笨拙的、身姿婀娜苗条的女舞者。
现在比以前胖了一些,不过还是很好看,很有韵味。
“你醒啦?”苏小妍看着脑袋上包裹着白色绷带的楚天骄,笑了笑。
不像是嘲笑,带得有些许的“只可意会而不可言传”的感觉。
苏小妍试着拧开这瓶还未开封的矿泉水,试了试,没有拧开。
她伸手将水瓶递到了楚子航的面前,“儿子,帮妈妈拧开一下。”
“好。”楚子航冷静下来后,又变回了那一副面瘫脸,他拧开了盖子,把瓶子递给了苏小妍。
苏小妍倒了一点水到瓶盖里,把棉签头伸进瓶盖里蘸了点水,用湿润的棉签头,擦了擦楚天骄那干瘪的、苍白的、有些起皮的嘴唇。
病房里很安静。
擦着擦着,“滴答”的一声!苏小妍的泪,就从眼角,滑落了下来,掉到了白色的地板上。
她的脸庞上的皮肤,是那么的白皙而又细腻。
时间的风,丝毫没有舍得在这个笨美女的脸上,泛起来一丝的涟漪。
像是露水,从白茉莉的花瓣滴落一样。
感时,花溅泪……
她没有丝毫的哭腔,平静的令人心碎,轻声地念叨道:
“你啊,就算是一个人,也别让我和孩子担心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