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滴答,滴答。”
阴暗的通道里,墙壁上漫着的水渍一滴滴滴落,空气里也传来不好闻的气息。
这里,是奥林匹斯的天牢,经过方觉的推算,菲罗忒斯就被关在这里。
方觉一步步走上石阶,一边暗自嘀咕。
“用女儿来威胁母亲,真是老套又单调的做法。”
他的指尖划过石壁上的青苔,仙力在皮肤下游走,当他触碰到第三十七块潮湿的方砖时,暗金色符文突然在墙面亮起。
“啊......找到了!”
言罢,他看着那块发光的砖头,抬手狠狠地向上一拍。
地牢内的空间急剧转换,方觉之一眨眼,就来到了另一处空间。
这是一个单独的牢房,相较于外边的潮湿破败,牢房里倒还算是个人住的地方,虽然四周墙沿依旧破败,但宙斯似乎给了菲罗忒斯一些自由,让他可以在牢房内带一些属于她自己的东西。
时空扭曲的眩晕感褪去后,映入眼帘的绯色纱帐让方觉挑起了眉。
空气里浮动的甜腻熏香与铁锈味形成诡异和弦,方觉皱了皱鼻子,抬手轻扇鼻边的空气。
“嗯?有人来了?”
一个女声响起,听上去是刚刚睡醒,声音中还带着一点慵懒。
方觉打量了几眼牢房的布置就收回了目光,除了不远处布满粉红色纱帘的一张大床外,没什么特别的。
“你就是菲罗忒斯吧?”
他按照惯例地问了一句,别到时候救出去的是什么泰罗忒斯或者赛罗忒斯什么的。
“哦?!!”那个女声骤然拔高了八度,“是个男人!”
声音兴奋了起来,尾音裹着金铃声响从床幔深处传来,垂落的薄纱被染着蔻丹的指尖撩开。
待窗纱掀开,方觉才看清楚了菲罗忒斯的样貌。
无愧于“x神”之名,菲罗忒斯有着一张妩媚的脸蛋,那张脸如精雕细琢一般,肌肤白皙胜雪,微微泛着迷人的红晕。
仅着寸缕的身躯在床上划出曼妙的曲线,赤足斜躺在床上,眼神迷离。
她歪着头打量方觉,脚踝镣铐随着修长双腿的摆动叮当作响。
石榴红的指甲划过唇畔,却在抬眸瞬间僵住了动作。
看到方觉容貌的一刹那,菲罗忒斯呆住了。
她视野的全部都被方觉所占据,那些缠绕在梁柱间的麝香、摇曳的孔雀尾烛台、甚至她引以为傲的容颜,都在这个瞬间褪成灰白幕布,唯有少年眉间的眉宇泛着微光
菲罗忒斯也说不明白她现在是怎么一种心理,这世界上的美男她见得太多了,但没有一个像方觉一样,在一瞬间夺走她所有的目光。
那是怎样一种感觉呢?
就好像是,想让一个不染凡尘的谪仙坠落人间,肆意地拥抱他,亲吻他......
方觉虚着眼,看着暴露的菲罗忒斯,心中毫无波澜,他见菲罗忒斯不说话,只是又重复了一遍。
“喂,问你话呢,是不是菲罗忒斯?”
依旧是没有回应。
方觉沉吟两秒,果断回头。
完蛋了,这孩子傻掉了。
回去问问倪克斯能不能放转转上回收一下吧。
“哎哎哎,等等。”终于回过神来的菲罗忒斯见方觉要走,心里一急,忙喊住了他。
“我是,我是菲罗忒斯!”
说完,她咕咚一声咽了口唾沫,一双桃花眼紧紧地盯着方觉,竟然还露出了一丝丝羞涩。
“你......你是宙斯给我找的男宠吗?”
方觉:?
看到了方觉脸色的不好看,菲罗忒斯像是想到了什么,赶忙补充道:
“放心,我一定会只宠爱你一个人的,我以前其他的男宠都可以不要!”
方觉:???
方觉得承认,他那一刻真的差点撕票。
但还好,长久以来的好心态让他忍了下来。
他淡淡瞥了菲罗忒斯一眼,笑了笑:
“别装了,挺累的吧?”
美丽瞳孔骤然收缩,下一刻,方觉随手一挥,荡开了不知从何处飞来的金针。
再看菲罗忒斯时,她面孔上那一副颓然和痴迷神色和放荡模样消失殆尽,取而代之地是一副冷静而戏谑的神色。
“宙斯那老东西终于开窍了?居然舍得送这么...\"猩红舌尖缓慢舔过下唇,\"可口的祭品过来。\"
有一点她不是装的,那就是在看到方觉的那一瞬间,她的心跳真的漏跳了半拍。
方觉不动声色后退半步,避开对方缠绕而来的发梢,那些绯红色发丝竟如同活物般在虚空中游弋,有几缕试图攀上他的腰封。
“我是来带你出去的,菲罗忒斯女士。”
“嘘——”艳鬼般的身影骤然逼近,冰凉指尖抵住他喉结。
“先告诉我,这张漂亮脸蛋是天生的还是捏的?”
她鼻尖几乎要蹭到方觉的下颌,方觉皱皱眉头,他不是很喜欢这样没有边界感的神明。
其他这么没有边界感的神早就被他把骨灰都扬了,连坟头草估计都比菲罗忒斯高了。
但毕竟菲罗忒斯是自己要救的人质,方觉还算决定不扬她的骨灰了。
突然响起的锁链撞击声打断旖旎,方觉不知何时已将镣铐缠上她手腕,链节间流转的封印咒文映得两人面容忽明忽暗,将方觉的白眼看得清清楚楚。
“以后不要再这样,嗯......怎么说的,装出一副人畜无害的样子然后实际上背地里想捅你刀子。”
“拜托你的演技真的挺烂的。”他顿了顿,继续说,“嗯......至少比起我朋友来差一点,破绽太多了!”
菲罗忒斯仍然以为方觉是宙斯派来的走狗,脸上不肯妥协。
“哦?”她突然吃吃笑起来,周身威压暴涨。
发丝化作毒蛇昂首吐信,床幔上的孔雀眼纹齐齐睁开,整个空间开始渗出粉红雾霭。
“小郎君倒是说说,都有些什么破绽?”
方觉完全没在乎菲罗忒斯榨干自己神力的攻击,他想了想,挑了一条他认为很明显的出来。
“比如......这个。”
方觉剑指轻点她心口,指尖穿透虚影的瞬间,奢靡幻象如琉璃碎裂,真实牢房显露出来
——四面漏风的石室中,真正被玄铁链贯穿琵琶骨的神明抬起苍白面容,干裂嘴角却仍噙着顽劣笑意。
原来从来就没有什么绯色帘纱的床,也没有什么清幽通透的熏香。
有的只是一个,兄弟姐妹全被杀害,母亲也下落不明,明明脆弱不堪却强装倔强的女孩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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