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珏一扭头,正对上秦九微含笑的眼睛。
“母亲——”
谢珏开口说话,竟发现戴上这东西后,自己说话声音都小了!
“这,这是怎么回事?”
秦九微笑道:“这个东西叫蔽息巾,这个东西可以防止疫病传染,是保护你的。”
听到保护两个字,谢珏的眼睛立刻亮了起来。
这个好耶!
秦九微笑着,又递给谢景和谢惊春两个蔽息巾。
谢惊春拿到蔽息巾之后二话没说就戴上了。
戴好之后,他还故意转向谢珏,笑道:“三弟,我戴上后像不像个江湖侠客?”
说着,他手指在腰间虚划几下,仿佛真的要从那里拔出一把剑来。
谢珏被逗得一笑,也模仿他的动作,从腰间拔出了一把剑,两个人直接玩了起来。
谢景却一直都没戴,拿到手后,他先是仔细地看了一下,似乎在探究这东西是怎么做的。
研究明白后,才戴上。
看到孩子们戴上后都合适,秦九微瞬间安心了。
这是她特地为孩子们做的,改小的尺寸。
孩子们的身体比大人要弱一些,更要好好保护。
致远院。
“二少夫人,这是少夫人命我送来的艾草和苍术。”
“大嫂真的是太周到了。”许柳儿有些激动,“我原本还发愁,现在疫病当前,要去哪里多寻些艾草和苍术呢,没想到大嫂就送来了!”
但紧接着她又有些担忧。
“大嫂给了我这么多,她那里会不会不够啊,小荷你还是拿回去一些吧,大嫂那里孩子多,更需要这些。”
说着就要把这些东西还回去。
小荷见状不由轻笑,“二少夫人您不用担心。这些艾草和苍术,少夫人早就备了很多,别说焚烧一年,烧两年都绰绰有余。二少夫人您只管用就是了,少夫人早吩咐过,缺了再从她那儿取。”
许柳儿眼眶一红,“难为大嫂还想着我,我明日亲自上门向大嫂道谢。”
“二少夫人不用这么客气,您安心用这些药草就好,别再劳心费力跑一趟了。”
许柳儿点了点头。
也知道现在疫病当前,还是少些走动比较好。
她又道谢了几句,才让小荷离开。
许柳儿回到屋中后,立刻吩咐侍女,在院中焚烧一些艾叶和苍术。
侍女点头应是,很快,一缕淡淡的青烟从院子里升起。
许柳儿坐在桌旁,闻到屋中弥漫的药草香,心绪稍稍安定了些。
山萍站在她身旁,直到屋中只剩下她们两人时,才小心开口。
她上前,为许柳儿添了些茶,压低了声音道。
“二少夫人,最近疫病越发严重,那些假造路引的地方也都变得格外小心,城外进出也查得更严了,而且世子爷还下令,京城中人,无诏令不能出城。”
“咱们定下的路引,要过段时间才能拿到手了。”
许柳儿点头,“现在这个情况,等等也好。”
外面疫病那么严重,即使现在能逃出京城,也和找死也没什么区别。
山萍也明白许柳儿的意思,轻轻点了下头。
就在此时,“二少爷。”门口侍女恭声禀报道。
许柳儿猛地回神,握着茶盏的手一紧。
但这声通禀也为她争取了时间,让她可以快速调整状态。
自从那日险些被谢重之撞见后,她就特地在门口安排了不少侍女……
等到谢重之进来时,许柳儿已经重新恢复到往日温柔乖巧的样子。
屋门吱呀一声推开。
一个黑乎乎的影子大步走了进来。
谢重之裹得严严实实,身上披着厚厚的斗篷,头和脸都遮了个干净,只有一双略带冷意的眼睛露在外头。
“夫君……”看着他这副打扮,许柳儿眉头蹙起。
“怎么了?”谢重之一边说,一边慢慢揭下裹得严实的面巾。
声音听着轻快,等面巾完全摘下,许柳儿发现他脸上竟然还是带着笑的。
看着他脸上的笑,许柳儿更是疑惑了。
现在出了这么严重的疫病,谢重之怎么看起来反而这么开心?
许柳儿心中疑惑,小心翼翼地问道:“夫君,是出了什么好事吗?”
“也不算是好事,只是离要做的事情更近了一步。”
说着,谢重之嘴角的笑意更深了些,透着一丝掩不住的得意。
见他没有要说下去的意思,许柳儿便也没有再问了。
毕竟现在她身上也有秘密了,多说多错,不如不问。
反正等她离开后,京城的是是非非,和她再没有什么关系了。
谢重之喝着热茶,转眸看了许柳儿一眼,见她今天还是戴了一些首饰的,顿时安心了不少。
夫妻俩都没再说话,这一晚就这样平静地过去了。
翌日,清澜院。
“世子爷,大事不好了!城外的灾民,昨夜突然增了许多病人。”
侍从一大早来禀报,语气急促,神色慌乱到不行。
谢砚礼闻言眉头微蹙,眼底神色沉了几分,“具体多少人?情况可查明了?”
侍从一怔,摇了摇头,“还没查清,总之很多很多!”
谢砚礼袖中食指摩挲着玉扳指,脑中飞快地筹划应对之策。
“先去查清究竟有多少人得病,将病患分批筛查,重症患者集中收治。”
“最外层的灾民立刻隔离开来,任何人不得随意进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