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什么都不知道……”
小丫鬟被吓坏了，脸色惨白，身体抖如筛糠，被另外一名年龄稍长的女子抱在怀里安抚。
在她们旁边还坐着一名面露惊惧的少年，双手紧张地揪在一起，好半天说不出半个字。
何青看了看他们的模样，知道现在肯定问不出什么，他们也不可能是凶手，便挥挥手让他们先走了。
一转头就见霍西楼踏步走来，身后半步的位置跟着提工具箱的云锦书，再后面则是穿着常服的北封。
何青的脸上顿时浮现出苦涩的神情，不知道为什么这三位走在一起，总给他一种战战兢兢的感觉，最近发生在他管辖内的案件太多了，放在以往，他根本就没见过皇城司、刑部在一起办案。
“下官见过殿下、北大人。”何青上前拱手道，“云公子也来了。”
这三人里除了云锦书，其他两人都比何青官儿大，自然不必还礼。
云锦书抬了抬手，“见过何大人。”
何青点点头指了指前面不远处的水井边，“孩子在那，你去看看吧。”
“好。”
云锦书提着箱子去验尸，何青这厢把柳家堡的情况说给霍西楼与北封听，柳家堡的主人昨日刚巧去上香，堡中只有管家主事。
“这柳家堡的柳员外也算是咱们景都附近的富商了，之前还捐赠过药物给来景都逃难的百姓，柳家堡平时进出也很严格，府内人要出去必须经过管家的同意，若是外人要进来也要经过管家的允许，堡内的武夫不分昼夜巡逻，据他们说今晚并没有看到什么可疑的人。”何青说道：“我们目前在的这个地方是柳家堡的后院，那边是厨房，左手边是库房，这里就是平时下人们给柳家人浆洗衣裳的地方。”
“发现尸体的小丫鬟叫翠儿，她说这里的水井底下的水很甘甜，浆洗出来的衣裳摸着都很舒服，她们下人是不允许用这里的水的，所以她才趁着半夜没人的时候过来，没想到就发现了水桶里有布料，继而发现了尸体。”
“死者是之前失踪的孩童吗？”
何青点了点头，那几个失踪孩子的样貌他已经牢牢记住，方才到这里的第一时间他就过去看了，是其中一个失踪的孩子，叫二蛋。
“他失踪多久了？”
“大概八天左右，是第二个失踪的孩子。”
霍西楼沉默地打量着周围，北封朝云锦书那边看了看，随后对何青说道：“联系死者的父母，让他们到刑部认尸。还有白天发现的那个孩子，他的父母口供做好了吗？”
何青叹了口气，“那孩子的父母见到还是尸首，两个人都晕了过去，现在还没缓过来，不过下官一直让人看着，等他们情绪好点了立刻做口供。”
这个年纪的孩子都是家里的心头肉，失踪还有一线希望，可是死了就真的没有希望了。
云锦书检查完尸首的时候，霍西楼正好走到他身边，跟白天的那个孩子相比，眼前的小孩尸首已经算‘干净’很多。
“死因就是溺死。”云锦书说道：“身上除了一些鞭打过的痕迹外，没有其他致命伤，也没有其他虐待性的伤口。”
霍西楼让何青的人把尸体抬回皇城司，这次北封没有阻拦，相反在他们回去的时候，他还紧随其后上了霍西楼的马车。
霍西楼一双眼睛深沉地盯着他，眼底泛着寒光。
北封无害地笑了笑：“下官今晚回去反思了一下，刑部虽说处理这次案件，可皇城司参与进来了，自然还是要以殿下为主，下官已经让人把一应的卷宗和死者送到了皇城司，这段时间就打扰殿下了。”
听那意思是要留在皇城司？
霍西楼的表情更加难看。
云锦书面带疑惑地看向北封：“这段时间你要住在皇城司吗？”
“为了方便破案，只能叨扰殿下了。”
云锦书想了想，“这样也好，不然发生什么何大人还要去刑部通知你。”
见她这反应，霍西楼索性闭上眼，眼不见为净。
翌日清晨用过早膳，三个人便聚在验尸房面对着两具孩童的尸首。
云锦书摘下棉质手套，走到他们中间说道：“我再次查验过两个孩子的情况，在葛家村发现的孩子壮壮是从体表看是死于失血过多的毒打虐待，但是方才我剖验过尸体，死者的肺部有大量积水，与二蛋的死因是一样的，所以判定壮壮亦是死于溺毙，只不过凶手在他死后将他带走，又换了身衣裳，昨天在现场我一时疏漏了，是我的错。”
霍西楼看着她眼中的内疚，淡淡道：“下次注意。”
北封拍了拍云锦书的肩，随后问道：“这么说两个孩子都是溺死的？除此之外，尸体上还有其他线索吗？”
云锦书遗憾地摇摇头，“目前暂时没有发现了，凶手很谨慎，不过从他们的伤口上我能看出，凶手很……恨他们，虽然没有致命的伤口，可他们身上的伤都是用了力道的。”
死者的伤口形态往往是最能体现出凶手心态的，凶手这么凶狠地虐待他们，足以见得对方有多痛恨这些孩子。
可是三岁多的孩子能得罪什么人？
“失踪的都是男童，现在已经发现了两个孩子的尸首，其他三个孩子会不会也……”
北封的话音才落，何青就跌跌撞撞地跑了过来——“不好了两位大人，又有个孩子失踪了！”
云锦书三人对视一眼，同时冲了出去。
这次失踪的孩子叫小西，是个四岁大的男童，他是樊家村人，到县衙报案的是他的母亲凌氏，据凌氏说，孩子是在半个时辰前失踪，她找遍了樊家村都没有孩子的踪迹，这时正好村里人说最近总有孩童失踪的情况，她这才想起来到县衙报案。
他们赶到樊家村的时候，村口已经站满了村里人，大家听说有孩子失踪纷纷自行组织去寻找。
“附近的山头我们都找遍了，没看见小西。”
凌氏眼睛都已经红肿了，听到这个消息眼前更是一阵阵发黑，差点撑不住摔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