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罪的眼底映着那片梅林,心脏处的钝痛让她差点没喘得上气。
几秒钟后,门口的男人听到了她如今更加宁静随和的声音——
“希望你不要把我们的故事讲给你的下一任听。也不要把对我的这份亏欠,弥补到任何人身上。因为……”
“没有人能配得上那份亏欠。”
程罪的声调总是那样的不疾不徐,这样的感觉无论说什么都不会让人感到厌烦。
门,无声无息的合了上。
在门关严的那一瞬间,门里门外的男女,眼泪同一时间落下。
我们都以为我们在忙碌的生活中忘记了许多让我们痛苦的过去。
可记忆经不起目睹,也经不起回忆的触碰。
你以为你忘了,但那颗鲜红的心脏,会替你记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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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祖黎在深夜赶来酒窖的时候,看见的就是男人坐在座椅中,安安静静喝着酒的侧影。
他看起来好像一切都很好,又好像不好。
姜祖黎走过去,“阿匪?”
男人动了动,声线沙哑:“还没睡?”
“老宋说你一直在喝酒,我过来看看。明天还有事情,你不要喝了,何况喝太多伤胃。”姜祖黎温温柔柔的劝说。
周匪始终看着她的脸,眼底的红那么深。
姜祖黎被她看的有些不自在,“阿匪,你是心情不好吗?借酒浇愁不是好办法的。”
但男人没反应,他还在看着她的脸。
姜祖黎垂眸下去,忍住内心的酸涩刺痛。
她受不了周匪这样看她的眼神,因为她知道,他是在透过自己看另外一个女人。
没人知道她从前的穿衣风格不是这样的,只是为了模仿某个女人,硬生生改变了自己的喜好,连带着微笑神态都在像那个女人靠近。
只是为了让这个男人多看自己一眼。
很久之后,周匪收回了视线,“我没事,明天的事我也不会耽搁。你回去休息吧。”
又有谁清楚,他的温和仅限于在人前,私底下,他主动跟她说话的次数少之又少。
姜祖黎看着桌上那几个空酒瓶,忍住泪意转身离开了酒窖。
深夜。
程罪这一夜注定是要失眠的,她已经攥着掌心的安眠药很久很久了。
她不太想吃。
“咚咚。”
程罪回眸:“谁?”
“……是我,老宋。”
程罪收起药片,打开门:“怎么了?”
面对老宋她一如从前的和善。
看到她,老宋情不自禁:“太太……先生喝的停不下来,他倒是不闹腾,就是不停地在喝酒。他已经很久没有这样喝酒了,我怕他喝出事,两年前就因为喝酒进医院,差点就……”
“太太您帮帮忙行不行……”老宋急的眼睛都红了。
他知道,周匪只听程罪的话。
不过程罪没动,“姜小姐没过去吗?”
老宋低了低头,很久才说:“……没用。”
劝不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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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老宋来来回回找姜祖黎,又是找程罪的时候,惊动了来这里的其他几位客人。
孙哥与顾家大少爷都醒了,包括商秉权。
他们一来二去听说那位周总身体不适,便赶在程罪离去后,也跟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