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罪笑容顿了下,于是重新笑起来,嗓音软中带凉:“我想让你瞒我,你就能瞒得住。我要是不想,你就瞒不住。当然,这只是多数情况,就比如……”
“我母亲的事,我就被你瞒住了。”
她的话总是耐人寻味。
周匪抿了抿唇,抓着她的手时,飞机起飞了。
头等舱靠前的一些位子是他们这次出国比赛的人,赫家三兄妹坐在靠后的位置,与郑启比较近。
程罪转移了话题:“赫家有耳闻吗?”
“仅仅是耳闻。”
程罪默了片刻,“赫家靠制香发家,如今国内普遍的香料都是他们家出的,几乎垄断了大片市场。倒也不是强势垄断,而是没有什么竞争对手,制香这东西不是什么人都会的。”
所以赫家独大了多年。
而近一年来,程罪明里暗里听晋堂提起过几次赫家。说是很多要来找她制香的人,都被赫家半路截了胡,所以晋堂对赫家的印象十分的不好。
这样一看,他们应该是早就把自己视为对手了。
“这次去比赛,我担心他们会做什么,你要注意安全。”程罪提醒。
周匪挑眉:“你不是应该担心你自己?只要你别离开我的视线就好。”
“那也不至于。”程罪玩味一笑:“你以为谁都敢杀人啊?”
一个赫家而已,她还没放在眼里。
当然这句话程罪只能在心里说说,宣之于口的话,定会有人觉得她在吹牛逼。
会说什么,你要是真的那么厉害,人脉那么强,当初怎么会被周家人欺负?
这种话程罪从前就听到过。
她也针对这种话回答过折月与晋堂,“欺负我的人从不是外人,而是周匪。他们俩感情的纷争,用权势与人脉能解决吗?”
显然不能。
所以程罪说过,钱都解决不了的事,才叫事。
昏昏欲睡时,程罪忽然靠在周匪肩膀上,呢喃了句:“周匪,如果你跟我好好的,你早就站在燕京塔尖上了。”
“……”
“程罪,你是我老婆。你是不是拿错剧本了?”
为什么他有种被程罪保护了的错觉?
程罪手搭在他肩,下巴垫在手背上,偏头轻笑:“周匪,你信不信,只要我想,你过去那些年的努力会瞬间就白费?”
周匪内心一震,却也说:“信。”
女人笑容温柔:“可是我爱你,我是你的妻子,我不会害你。只要我们的劲儿往一处用,我就能当你的枪。你指哪儿,我替你打哪儿。哪怕有天你跟我说‘程罪我想要哪个哪个人的脑袋’。放心,第二天那个人的脑袋,就会在你的眼前摆着。”
“但前提是,你要一直爱我。你不能又忘了怎么爱我。”
程罪说着说着,便闭上了眼睛。
被他依靠着的周匪心脏是麻的。
他脑子乱糟糟的。
他不能理解,柔柔弱弱的程罪,怎么就成了如今这幅一边站着,一边说出像极了大姐大才能说出的话的?!
而刚刚去卫生间的赫家二哥,恰好路过这里,更恰好听到了程罪那句话。
他只觉得鸡皮疙瘩都起来了,头皮也跟着发麻……
看来,他得劝劝大哥和小妹,千万不能轻举妄动的针对那个叫程罪的女人了。
直至附近的卫生间门关上,已经闭上眼的程罪,缓缓勾了勾唇角,安心靠着周匪睡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