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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种血脉能否为我所用?亦或者待它们两败俱伤我再出手剿灭它们?”

萧遥的声音略显迟疑。

关于妖兽血脉这种东西他还是头回听说,其中的奥秘自然不懂。

“不行的!”

玄老当即给予否定,道:“妖兽的血脉源于种族传承,人妖殊途,那并不能用来炼药!”

“好吧,那待会我再收拾它们。”

萧遥讪讪一笑,只得将思绪重新放回战场中央。

那头即将分娩的鬼脸蜈蚣体型颇大,且修为已达中阶大武师水平,拥有特殊血脉的它实力甚至比萧遥击杀的那头还要强上不少,气息也更为凶悍。

可奈何临近分娩,正值虚弱之际,后又被这三头初阶大武师级别的蜈蚣偷袭钳制,力量已跌至谷底,不出意外的话必死无疑。

萧遥默默旁观,为之惋惜之时,那鬼脸蜈蚣如灯笼般的巨大双目正好也在看他。

此情此景,一股惆怅之情油然而生。

武者与妖兽之间有许多相通之处,当你修为强大,别人会对你恭维之至,奉你为尊;实力不济时则弃之如敝履,甚至屠戮而后快。

这类事情在武者世界中常有发生,妖兽之间亦是常见。

萧遥虽然不是天生废脉、无法踏足修行,也不是逆天改命、重活一世,但胜在修持有度,勉强有所成绩,不至于落后真正的天才许多。

虽然明白这是自然法则,但这血淋淋的场面就是让他有些许难受。

尤其是他看到那蜈蚣的腹部已没有动静,想必是那胎儿已彻底死去。

“噗!”

那鬼脸蜈蚣的腹部被合力撕开,鲜血与内脏四溅,场面触目惊心。

三头初阶大武师级别的蜈蚣却是兴奋地嘶咬着,贪婪地吞噬从母体中流出的精华,这对它们来说是难得的机遇。

“它难道,连哀嚎的力气都没有了吗?”

萧遥紧皱眉头,内心挣扎。

这是他第一次亲眼目睹同类相食,尤其是这即将成为母亲的鬼脸蜈蚣,这让他一时难以释怀,为妖兽感到悲哀。

物竞天择、适者生存,他只得这般安慰自己。

半晌,那几头蜈蚣仍在疯狂啃食着,血肉咀嚼的声音在狭洞内回响,恐怖、诡异。

由于萧遥需要隐藏身形,故而亦是趴在冰冷潮湿的地面上,与之遥遥相对。

鬼脸蜈蚣的头颅似乎动了一下,但没有发生声响。

它似乎很早就知道萧遥的到来,投来的目光中满是怜悯,似乎是在求助?

萧遥纠结一阵,声音细不可闻,“玄老,我可不可以救它?”

这种想法一说出口,他就觉得很荒谬,但又不知为何心中会有一种舒适感升腾而起,仿佛自身的不安会因此减少一分。

他不知道缘由,故而希望得到解答。

就在萧遥以为玄老会语重心长地劝诫一番时,他却只是微微一笑,笑而不答。

“?”

萧遥面露诧异,以往似这般严肃的问答,玄老都会耐心为其指点迷津,可现在为何?

这时,玄老才呵呵笑道:“主人,我问你一句,何为“刀心通明”?”

虽然略感奇怪,但萧遥并未多疑,轻声回答,“‘刀心通明’乃是指武者修刀之道,需心无旁骛、刀意纯净,对刀法的理解达到一种通透无碍的境界。”

“你理解得还算到位,但‘刀心通明’不仅是刀法上的精进,更是心境上的一种升华。”

说到这里,玄老话锋一转,道:“真正的‘刀心通明’是在于你能否在复杂多变的局势中,做出最符合自己道义与信念的选择,而非被外界的情绪所左右。”

“你现在所面临的是对生命价值的思考与抉择,救与不救皆出于你心。”

“你为执刀者,不应问可不可以,而是得问你的本心该不该救、应不应该!”

萧遥目光在这一刻逐渐凝聚,仿佛潜藏在心中的迷雾被缓缓拨开。

回想起自己修行的初衷以及这一路上所遇到的种种挑战与抉择,目的似乎都是在塑造着他心中的“刀”而已。

“培养刀心的方法有许多,但有一点是基本前提,即对自己有绝对自信,不相信自己的人,怎么可能会命托付给手中的刀呢!”

玄老点头赞许,继续道:“世间从不缺乏天才,但大多数人的内心都被世俗陈规束缚,瞻前顾后,犹犹豫豫,以至于在刀道一途难以精进,切记要引以为戒。”

“玄老,我明白了。”

萧遥的声音虽轻,却带着前所未有的坚定,“修刀即修心,问题不在可不可以救,而是在于是否遵从本心。”

无论是人亦或是妖兽,倘若认为没错,只管遵从本我之心出刀相助,这就是真正的“刀心通明”!

想清楚一切后,他当即起身,眼中坚定之色浮现,不再如从前那般只会旁观、内心挣扎。

嗖!

萧遥施展出九霄云雷步,身影直接化作一道雷光,朝着那三头正在贪婪吞噬的初阶大武师级别蜈蚣冲去。

“龙吟九天!”

陨铁刀绽放出一抹耀眼的红光,夹杂着龙啸之音,能斩断世间一切阻碍。

那三头蜈蚣啃食正欢,怎么也不会料到萧遥会突然杀出,一时间竟有些措手不及、甚至都做不出防御动作。

只听得“噗嗤”、“噗嗤”几声,颈血飞溅时,那三颗硕大的头颅已脱体而飞。

快!

实在是太快!

在那狰狞丑陋的面孔上甚至还能看出一丝欢愉,以至于没能做出躲闪动作。

看着残留在陨铁刀上的血渍,萧遥轻声低语:“如今的我已是真正的入门!”

“刀心通明”是独属于刀客的心得感悟,不能通过提升修为来获得,更准确来说,像是一次的不断修行、逐渐遵从本心、服务本心的过程。

如今他踏足此境界,实力已不同凡响。

转头一看,那头鬼脸蜈蚣此刻已奄奄一息,它的腹部已被完全撕开,仍在汩汩流血,躯体也已快被啃食殆尽,惨状已不堪入目。

萧遥快步上前探查,将刚收集而来的灵液喂入其口中,不过这没能让鬼脸蜈蚣黯淡下去的双眼恢复些许神采。

“玄老,它还有救吗?”

他轻声询问。

“按理来说只要妖丹没有损坏,一般的妖兽都能活!”

玄老解释道:“可它的大半个躯体几乎都快没了,能活下来得靠天意,或许多用些小回春丹与灵液还能有一丝转机!”

萧遥轻叹一声,对此感到惋惜。

不过既已出手,哪怕希望渺茫他也会尝试一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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