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曼舞的姑娘中,大成公子一眼便认出了公主。
这家伙竟然混在舞伎中,高挑的身材,穿着性感的衣裳,非常地抢眼。
她动作娇柔妩媚,如行云流水,美不胜收。舞步轻盈畅快,与手鼓的节奏不差分毫。
八王爷的眼睛一眨都不眨地追着她美妙的身影,转了一圈又一圈,早已忘乎所以。他没有见过公主,只是听说过,所以并不认识她。
见八王爷对公主如痴似醉的表情,大成公子心里就有些不爽。伸手推了推八王爷,要他别光顾着看跳舞,忘了喝酒。
八王爷嘴里只是哦、哦地敷衍着,眼睛粘在了公主身上似的,无暇旁顾。伸手盲抓起一只杯子,举到嘴边喝了一口。
大成公子看着八王爷抓的竟是自己面前的净手杯,并未阻止他,看热闹似地看着他喝了。
心里还不解气地想,早知道他是这样,他刚才净手的时候应该吐点口水在里面。
“让你一见到美女就魂不守舍地令人生厌!”他在心里报复地想着。不过,这柳知春今夜的装扮是他前所未见的,真的是很迷人。
他时不时地避过公主挑衅的眼神,又偷偷摸摸地趁公主不注意的时候,偷瞄上两眼。那神情比八王爷也好不到哪去。
诶呦,他感觉到有人戳到了他的痒痒肉,嘴里忍不住地哼了一声,扭头见是八王爷正用手捅他。
他凑近大成公子小声地说:“那个姑娘是何人家的?可否求王子赏赐给王兄。”说话间,他的眼神极为谦恭,神色颇为猥琐。
“她?恕小弟难能从命!”大成公子听他竟然厚颜无耻地提出这种无理要求,当下白了他两眼。
“求你还不行吗?”八王爷抱拳向他作揖道,眼睛却看向公主。
“别的随你要,唯她不行!”他冷冷说道,沉下脸来,朝面前的净手杯中吐了口口水。
正在此时,琵琶声、鼓声戛然而止。
舞伎们一曲舞罢,正在行礼欲退下。那八王爷见此情形,也顾不得听大成公子说话,摸起杯子,举向姑娘们,高喊一声:“好!”一饮而进。
真恶心!大成公子一脸嫌弃地撇了撇嘴,心里直想吐。
八王爷根本没感觉到抓错了杯子,还沉浸在对公主婀娜多姿的身影的遐想中。也没注意到大成公子恶心到吐的脸色。
待看到公主的媚眼和身段与众美女躲进王子寝宫里后,他才恋恋不舍地舔了舔嘴唇,侧头看大成公子。
有些伤心又有些不解地问王子:“为什么?她只是王子宫中的一个婢女,为什么不可以赏赐给我?”他鼓起眼珠,对王子做法很不理解。
“她不是奴婢,她是国师的妹妹,是我的王妃,君子不夺人所好,更何况是夺妻,王兄该不会不懂吧?”
他依旧是温文尔雅地端着酒杯,平和地看着八王爷说道。
“哦,原来是这样啊!请恕王兄无理了。”说罢,又操起杯子,要与王子共饮一杯。
大成公子抢过了他手中的杯子,把他面前的酒杯为他端上。
八王爷接过王子递过来的酒杯,看了又看,又盯着刚才放下的铜盅,仿佛明白了,便默不作声了。
“请!”大成公子故作不知,举杯相邀,一饮而尽。嗐——畅快地出了一口气。
“咚”地扔下杯子,麻利地扯下一块烤羊排,张嘴撕下一块肉来,喉咙里发出呜呜嗯嗯的声音,像狼一样。
八王爷小心地闻了一下杯子,酒香冲鼻,不是骗他,就慢吞吞地仰脖喝干,杯子还没放下,便低头“哇”地一声吐在了一旁的盂盆内。
“怎么了?才喝一杯就醉了?”大成公子嘴里裹着肉,含混不清地调侃道。
八王爷埋头吐得一塌糊涂,嘴里不住地骂王子,竟然让他喝他的洗手水,存心要恶心死他。
“切,小样的,你还没看见我刚才那嗯、喀、呸呢!恶心死你都是轻的!”他嘴里嘀嘀咕咕地说着,心里别提有多解气了。反正那八王爷正忙着干呕,也无心听他的唠叨。
“停、停!”干呕得不过瘾的八王爷,突然站起身,大声喊道,粗暴地挥手叫停了殿中央两个舞娘的绿腰舞。
两个姑娘吓得低头垂肩跑向旁边。八王爷脱下外衣,露出光溜溜的“真皮”,突出的胸肌和如隐似现的四块腹肌,如一个健美运动员。
他炫耀地挥动胳膊,展示肱头肌完美的疙瘩肉。
“嚯!这呆子不会说翻脸就翻脸吧?”大成公子不明白他是何意图,一脸无辜地看着他。
只见他握紧拳头,拍打前胸,大声地向众人宣布,他和王子兄弟情深,很久没在一起切磋摔跤技艺了。不妨今夜,他们俩为大家表演一下,助助酒兴。
众人一听八王爷这样鼓噪,纷纷来了兴趣,一齐起哄要看他俩角力。
摔跤助兴?你怕是要摔死我而后快!早就料到了你这步棋!他暗想道。
不顾众人的起哄,大成公子端坐在座中,丝毫没有要响应意思。
八王爷见王子这般作派,显然是惧怕了。他就更加得意地在场中央起劲地翻了两个跟头,像已经得胜了似地炫耀着身上的肌肉。
“呵,呵!”大成公子笑着对八王爷招手,示意他到跟前来。
“咋的?不敢比试?”八王爷野蛮地问道,挑衅地竖起大拇指头朝下戳了两下,鄙夷地转向众人。
如此嚣张!要是别人早就拉出去剁成肉酱了。可他是八王爷,是他的堂兄,他是不能这么做的。
但非得给他点教训不可,否则,不长脑子!
八王爷洋洋得意地走近他面前,满脸的不屑。
大成公子则绽开和蔼可亲的笑脸,说道:“王兄不必着急,这助兴的活儿,哪能是咱俩的事儿,不如咱们各出一个人,赌一把如何?”
“怎么个赌法?颈上人头?”八王爷猖狂地问道。
“你我兄弟,那倒不必了,八王爷若是人头丢在了王城,我也无法向父王和八王叔在天之灵交待!”言语极具危胁。
“你…”八王爷哪能经受他这般藐视,正欲反驳。
大成公子抢先说道:“你方挑一位在坐的,我方出一个,我押黄金百两,王兄也押百两黄金,哪方赢了,就归那方,在坐的也不妨下注,怎么样?”
他说完话,看到公主的脸在门帘里闪了一下,似在赞许他的做法,这让他更来了信心。
“好!”八王爷不假思索地答应了,就放眼在他随从中选人。
“不用挑了,我来!”对面坐着的苏莱曼,早就按捺不住了,一骨碌跳到了场中央,麻利地脱下了身上的铠甲,向一边扔去。坦露出的身材与八王爷相差无几。
“请哈曼校尉!”大成公子朝着哈曼点将道。
“遵命!”哈曼有些木讷地从座中站起来,拘谨地对王子行了礼,慢步走到场中,脱下身上的盔甲,仅留一件小褡裢。
“呜--”座中有人起哄,是因为哈曼的身上的泡泡肉太多,看起来很笨拙,唯有两条胳膊,像椽子似地粗壮。
“八王爷请入座,你想两打一呀,那可不行!三局两胜,谁摔倒对方谁就胜!”王子简要地宣布了规则。
“还两打一?一只手都绰绰有余!”八王爷气哼哼地回到了座中。他不满地看着王子笑咪咪的脸,阴沉地说:“他们比完,我俩再上。哼,你是逃不掉的。”
“我们怎么比?比文还是比武?”他温和地问八王爷。心想比文,他只要念出床前明月光,他准保没有下文;再弄两个脑筋急转弯,他非得跳蹦子不可!
摔跤?他可能占不了上风!看着八王爷一身的犍子肉。更何况他根本不会!他脑子里紧张地思索着办法。
“切,当然是比武功了!你到长安游学,我在西域卫国,自然比文我比不过你,可论比武,你从来都是我手下败将!”
八王爷看了他一眼,得意地弹了一下胸大肌上的“苞谷粒”,那样子是在告诉他:有种你试试!
大成公子替他疼地皱了皱眉头,心想:有能耐你揪掉,我就佩服死你了!招手,让侍女为他把羊皮袄披上。
这时负责收集赌注的侍女两人走到他们面前,红装是代表哈曼赢,1赔10,绿衣是代表苏莱曼胜,1赔1。盘子里没人下注。
“王兄你押谁赢?快下注!”王子催促道。
八王爷在身上摸索了一会儿,没带银两,便解下腰间一柄随身小刀,放在了苏莱曼的托盘上。羊脂玉刀柄上镶着的一颗牛眼大的蓝宝石,明眼人一看就知价值不菲。
大成公子见状,心里犯了难,他根本没有钱。但还是装模作样地在衣袖里摸索。
八王爷看他翻遍了身上,迟迟没能找出赌注来,就趁机谗言道:“殿下,不如把刚才那个妃子做赌注吧!”
“瞎扯蛋!没见过如此恬不知耻之人!”大成公子怒骂道。“我堂堂九城国王子,一诺千金,先记账,待输赢结果出来,我如数奉上!说,你押多少!”
他听了八王爷的混帐话,心里一时来气,慷慨地说道。
“我这柄宝刀可换100个绝色奴婢!这100个奴婢还不值一个妃子吗?”
“王兄此言无耻之极!照你说来1000头牛还不值一个王爷吗?”王子真的生气了,厉声训斥八王爷。
“好!就以1000头牛作注,可是你说的!”八王爷见他寒着脸说话,装作不跟他计较的样子,将他一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