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栖落嘴角不自觉得勾了下,看来,还是秦沧月那张面皮更得贵女们的喜欢。
云雾似是偷偷看她一眼。
“我还要在意她们说了什么?不过不痛不痒的几句。”
聒噪的声音逐渐消失了,她闭目养神。
这个回廊坐着很舒服,有微风拂过,吹在脸上软软的,暖暖的。
舒服了,脑袋就混沌。
昏昏欲睡之时,有脚步停下前面。
她懒散地挑起眼皮,看到睿王清亮的眸子盯着自己,吓得她立刻坐直了身子。
“睿王殿下,有事?”
一时间,娇柔的小白花也忘了装了,实在是睿王的神色太有侵略性。
秦沧冥觉得他们之间似乎有一道屏障。
“你为何总是很抗拒本王靠近?”
明朗少年吐出心事,一副势必打破砂锅问到底的架势。
殷栖落抿了下嘴唇,“殿下此话怎讲,我们本就没有什么交情。在这样的场合,被人看到,只会让小女的名声受损。”
“你怕?”少年反问。
“怕。”
“好笑,你在乎名誉的话,为何在传出你与杨岐山的谣言,你连句辩解都没有?”
殷栖落蹙眉,她觉得睿王今日有些咄咄逼人了。
“我辩解又如何,谁会听一个小庶女的话?”
秦沧冥愣了下,随后他唇齿间晦涩的挤出,“本王信。”
殷栖落看着他认真的眉眼愣了下。
前世,似乎一开始的时候他也是这样,待她真诚。她说怕,他便只是呵护的抱着她,一年之内都未曾僭越过。
想起来还恍如隔世,那种久违的感觉,在她心间涌起。
但是,她想要的依旧只是权力,而不是男女之情。
她笑了下,“那小女要多谢睿王的信任,不过殿下若真的为我好,便不要再纠缠了,这种福分,是小女配不上。”
起身行礼。当断则断,藕断丝连,只会祸患不断。
身边的气压忽然低得很,一只手抓住她的手腕,但很快似乎怕伤到她,几指虚浮在空,虚扣着她的手腕。
“殷栖落,本王想要娶你。”
殷栖落心头猛地跳动了下,不是没有波动,只是重活一世她更加的理智。
转身反问,“殿下说的娶,是娶妻的娶吗?”
她见睿王心虚了,淡淡笑道,“我此生不做妾,即便日后嫁与粗茶淡饭之人做妻都好,就是不做妾!”
秦沧冥的面色白了下来。
面上似有苦笑,“我早该看清的。”
说罢,他松开虚拦着殷栖落的手,有些落魄地离去。
殷栖落松了口气,但随即又觉得有些堵得慌。毕竟是近十年的相处,没有生出男女之情,但算得上是她为数不多重要人中的一个。
“怎么?才拒绝就舍不得了?”
一声调笑,吓得殷栖落转过头。
之前睿王来的时候云雾就到一边去守着了,这会儿身边忽然出现人,还是悄无声息的,激起了她一层鸡皮疙瘩。
“翊王殿下也听墙角?”
今日秦沧月心情看起来不错,面上含笑,眸底深沉。
风吹起,男人月白色的衣角擦过她的裙边。
他低头打量自己,在光亮里,那双深沉的眸子显得格外深情。
原来,他就是这么让贵女们对他痴迷的。
“你个小庶女,怎么有这么大的胆子?”
殷栖落垂下眼睫,她的胆子,也是在他跟前练得,之前见过他那样可怕的样子,现在这般还有什么怕的?
“小姐,有人过来了。”云雾快步而来,见到秦沧月在这,也只是稍微一愣,装作不见的样子。
殷栖落指了指边上的拱门,“殿下请吧。”
秦沧月似笑非笑的看了她一眼,“殷家女,果真心肠都是硬的。”
月白色的身影消失了,从另一边过来了几个贵女。
“刚刚在这里还带着呢,之后就不见了,可能就是掉到这了。”
“一起找找吧,这是婉容妹妹母亲遗物,珍贵得很。”
殷栖落见着她们视线终于落在自己身上,惊讶之后,疑惑地问道,“你是谁?可见到了一只玉簪?”
只是侧颜,贵女们就惊觉貌美,等到看清廊下女子回头,眼中满是艳羡。
忽然有人反应过来,“听说今日殷家小庶女也来了。”
“难道就是她?”
“看那张狐媚的脸蛋,八九不离十了。”
女人的嫉妒心啊。
殷栖落并不想与她们纠缠,只是微微欠身做礼便要离去。
“你可曾见到了婉容妹妹遗失在这的玉簪?”
人群里,被遮挡住的一朵小白花忽然开口,声音柔柔软软的。
殷栖落看过去,又是林子怡。
她那话的意思,好像玉簪真的就是丢在这里一般。
“我没见到。”殷栖落说着便要走,今日小白花争霸,她没有那么高的兴致参赛。
走过她们身边的时候,忽然有人伸出脚来。
她眼也不眨的踩在了上面,对方被踩得嗷嗷直叫。
殷栖落想起了她,那日思老弟子选拔的时候,她是杨冬灵的小跟班。
“你!毒妇!”
“你!恶人先告状!”殷栖落瞥她一眼,不甘示弱。
小跟班怒从心起,猛地朝着掠过她往前走的殷栖落推去。
殷栖落一个不防备,被人猛地推倒在地,手心跄了下,火辣辣的疼。
她拧眉回头,看到小跟班脸上得意的神色。
“小姐!”云雾惊道,上前将殷栖落扶起来。
鎏纱裙脏了,还破了一角,不仅手心,手腕也擦破了皮。
她眼神阴沉地看过去,对方却是得意道,“你不是医术好吗?怎么不赶紧给自己看看,这一跤有没有摔坏了五脏六腑?”
小跟班是御史台个葛大人的千金,做派和杨冬灵七分相似。
“殷二小姐不要生气,葛欣然还是小孩子脾气,不是故意要害你受伤的。”
林子怡上前缓解道,似是生怕殷栖落一怒之下做出什么举动来。
殷栖落皮笑肉不笑的看了林子怡一眼,“林小姐倒是大度,不如站在这让她推一下?”
“我为何要推子怡?人家可和你不一样,出神高贵,也不会那些狐媚的上位手段。”
“你这种小庶女,就合该被人瞧不起。”
庶女就该被瞧不起?
殷栖落视线阴沉沉地看过去,往前走了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