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个屋子里几乎所有的东西都更新换代了一遍,除了那些古色古香,有继续在外面抛头漏面价值的,全部都被移入了仓库。
叶冰睿把在首都接的单全部做完后,打算歇一段时间。
这日正有空,叶冰睿又做了些饭菜,带去了地质队。
还没到门口,就有人和还在认真工作的顾长河报信:“顾哥,嫂子又来了。”
又有人凑过来问:“哎,顾哥,嫂子怎么又带了这么多东西?”
也有人挨过来:“多是多,可也不够咱们整个队吃吧?”
身边的队友鄙视道:“就知道吃,人家凭什么每次来都带东西给你吃?”
那人委屈辩解道:“可每次带的都很好吃啊。”
快到午饭时间队员们基本上都收了手头工作,准备放工铃一响就立即往食堂跑。
可最近,他们往食堂跑的速度就慢了许多。
因为大多数的时候,他们都能看到顾哥那个上得厅堂下得厨房的俏未婚妻来送爱心午餐。
而且餐餐,比他们一月一度的加餐不知道要丰盛出多少倍。
但是在嘴馋的同时,他们又有一件纳闷的事,为什么叶冰睿每次来都带那么多,足足有三份。
其中多的那一份,还是给岑队长的。
并且,岑队长每次都会自然而然地接过去。
据他们了解,他们顾哥不是个溜须拍马的人。他们顾哥的未婚妻,也是个远近闻名的小辣椒,人不犯我我不犯人的那种。而岑队,更是不拿群众一针一线。
怎的三个如此性格的人组合在一起,竟意外的和谐?
众人眯着眼睛,望向门口。
顾长河一如既往地内心开心得要命,面上毫无波澜,将叶冰睿手中的东西接过来,然后温柔地说声:“睿睿,谢谢。”
再然后伸出手帮忙理理对象的碎发,最后和对象一齐并肩走过来。
最后的最后,一边吃着饭菜,一边等岑队长过去拿饭盒。
岑队长有时会和对象俩一起吃,偶尔聊两句,有时会回到自己的办公室,吃完再把饭盒洗好送回来。
眼前的一切和众人往常看到的,并无二致,一行一动,几乎都能背出来。
这样的画面虽然很养眼,但是,也同样很勾人的好奇心。
于是有一个队员大胆地走上前,此队员就是肩负众人希望的王安。
“顾哥,嫂子,吃着呐。”
“嗯。”顾长河了了下满是心眼的人。
王安往后头看了一眼,又转回头,摸摸鼻子:“那个,我和嫂子说说话。”
顾长河抬起头:“说什么?”
“你吃你的,我和嫂子说呢。”王安这是豁出去了。
叶冰睿和顾长河笑笑,转过来和这个活宝道:“怎么了,王安?”
王安未语先笑,直勾勾盯着饭盒:“嫂子,你做的这个糖醋肉,好吃不?”
叶冰睿又夹了筷子吃掉:“好吃。”
王安视线追随:“好吃啊,怪不得每次都要糖醋肉呢哈。”
顾长河皱皱眉:“你有事没事?”
“你看你跟我就这么爱急。”王安舔了舔嘴唇,“下次,嫂子你看,能不能……”
叶冰睿这就懂了:“按照你和我们家长河的关系,也顺便给你带份午饭来的话当然没有关系。”
咬咬筷子,在期待的目光中话锋一转,“可是你看,咱们地质队这么多兄弟,不能只给你带,不给别人带呀。可是都带,我哪里忙得过来。”
“他们——”王安压了压声音,“他们那关系哪比得上我跟顾哥啊,不用给他们带。”
“哎王安,说什么呢,你这可不地道啊!”一人笑骂道。
王安丝毫不虚:“去去去,我顾哥跟我什么关系?从小穿开裆裤长大的。”
那人哄道:“嘿,那你倒是问啊,行不行啊你?”
王安顿都不带打的:“行不行要不你来试试?”
又立即石化,“呃,不好意思啊嫂子,平时开玩笑开惯了。顾哥,你别瞪我啊。”
顾长河冒着寒气:“有事快说。”“得嘞,就是他们派我来问问,你们和岑队长是什么关系。”王安哪敢再造次,乖巧道。
顾长河怎么会不知道他:“他们?你不想知道?”
“得得得,我就想知道怎么滴。”一计不成又生一计,横道,“我问你这么点事你还不能说了?”
“我是你顾哥姐夫,不吃饭都围在这里干什么?”
岑烨之把人都轰走,队员们这才嬉闹着离开。
叶冰睿问:“烨哥,你怎么出来了?”
“想起点事来,顺便和你们说一说。”岑烨之端着饭盒坐下,“杨村长前两天把欠的医院费用还我了,给我的时候说陈建国曾经去找过他,谈租房子的事。”
“啊?”叶冰睿撇撇嘴,“他这还没消停啊。”
岑烨之说:“本性难移,已经成了习惯,想一朝断了难之又难。”
叶冰睿接着吃饭:“可我也就只能帮他们一家到这里了,随便他们再怎么折腾吧。”
岑烨之自然是赞同的:“但是赌钱之事如果闹大了,我作为队长就不能不管。”
“我觉得,你可以约束队员的行为,但是没必要约束其他人的。”叶冰睿抿抿唇,“我们支持正义,可也要保护自己。”
岑烨之没再说什么,三人沉默着把饭菜吃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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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于到了月底,准备结婚的两人把自己好好收拾一番,这就准去乡里领结婚证。
可临行前,大门却被狠狠地拍响了。
刚巧收拾好,两人便一齐出去。
“长河,我和你姨夫过来看看你。”
一个妇人发上染了银色,梳得一丝不苟。
年纪大了,但瞧着身量很好。
可以看得出,年轻时长得很不错。
她见了来人,笑盈盈的,有种生活富足堆出来的雍容。
“长河,见了我和你姨母,怎么不打招呼,你的学识,你的教养呢?”
说话的是个头发皆白,但精神很足的老头,穿着大褂,看说话,像是孔容齐他爹那一挂的。
恐怕读了不少条条框框的书,把脑子都框出问题来了。
“我与你们早没有关系,也希望你们可以记得自己曾经说过的话。”顾长河面无表情道,“麻烦让一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