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宴结束后，洛里安洗了澡，独自回房休息。
他坐在书桌前开始整理下阶段的计划：
先解除因斯的隐患，晋升序列6后，再前往北海寻找霍恩海姆提到的那座小岛。
“序列6，真遥远啊……先从近处的做事吧，把情报网搭建好，工业区改造……”
“哦，还有那个拉姆德男爵的陵墓，因斯偷走了他的头骨，得到的死神特性成为了梅高欧斯仪式的重要促成条件。”
“最后是雪伦夫人……”
洛里安咬咬牙，觉得事情有些麻烦。雪伦夫人是不可能向善的一个人，但他也不太想对她出手。
不过就算要消灭雪伦夫人，也得等到他进入序列6，这不是最近需要考虑的事。
洛里安咬了下钢笔的末端，今天的晚宴过后，他的报社算是有了一些知名度，剩下的按照常规商业流程进行就行了，基金会里有大把人手可以处理。
至于招募记者，由维娜和值夜者负责。既然要搜罗情报，必须技能过硬而且绝对可靠，黑夜教会在行事模式上也许有些保守，但经营了这么多年，手底下自然有不少合适的人手。
“我嘛，就负责替他们找保护伞。”
他笑了笑，在纸上写下了黑金帮三字。
黑金帮的人遍布廷根市街头，可以为走街串巷的记者们提供必要的保护和大量信息源。
“明天该去找找奎因了。”
洛里安收拾书桌，躺倒在床上。其实找奎因除了商量合作的事，还可以想办法让她代为收购魔药的材料。
最近扮演法停滞，他有点疑神疑鬼，除了隔三差五尝点黑暗料理之外，也开始怀疑服用其他途径的魔药会不会是扮演的必要条件之一了。
毕竟费劲心思搜集配方，服用后却只能获得七天的体验卡，怎么看都不太划算。
“虚空之胃能彻底消化非凡特性吗？还是它们会继续留在我身体里？”
洛里安想起了原着里提到的“非凡特性不灭定律”——非凡特性不会被毁灭，也不会消失，只会以一种形式转化为另一种形式。
“还得小心服用过多魔药后失控的问题……”
洛里安筹算着，在绯红的夜色中渐渐睡着了。
次日，工业区福根酒馆。
嘈杂而粗野的音乐回荡在热闹的酒馆大厅，穿过厚实的墙壁，传到了二楼的狭小卧室内。
奎因顶着浓重的黑眼圈，依靠在杂乱的衣服堆上，看着床头柜上的酒杯。
淡黄的烈酒随着音乐的节奏震颤着，形成了一圈又一圈波纹。
她用手指夹着卷烟，用力抽了一口。最近她的精神压力太大了，十天下来，几乎没有过完整的睡眠，清醒时只能靠着酒精和香烟雪茄麻痹自己。
那天她看到了在街头漫步的灰白巨龙，昏死过去，后来被朋友从街道上捡回来，裤子上满是尿臭味。
在目睹巨龙的那一刻，她回忆起了此生所有惨痛的记忆——
被父亲出卖、被买主玷污、街头厮杀中枪、冤魂索命的噩梦……
奎因不明白，自己只是看了一眼，没有遭受任何攻击，却差点陷入疯狂，好像双方压根不是一个维度的生物。
奎因叹了口气，不敢再回想。
她将自己化妆成童话中的哥特美人，但现实生活却和童话并无相似之处。
这时敲门声响起，一个颇有磁性的女声传来：
“魁首，洛里安来了。”
“让他进来。”
洛里安转开门锁，走进这间狭小阴暗的卧室——它不像黑帮老大的卧室，反而像一间牢房。
屋里一股浓重的烟味，烟屁股歪歪扭扭地挤满了老旧的锡盒，奎因坐起来，目光懒散，并不纤细的雪白大腿搭在椅子扶手上。
“有什么事吗？”
洛里安打量了她一眼，自从新罗夫人那件事后，他们零星联系过几次，关系还算可以，印象中奎因是个很注意外观的人，没想到在家里居然这么颓废。
“有些事想和你商量。”
“说，咳咳咳……”
奎因又抽完了一支烟，然后咳嗽了起来，咳得嘴角带血。
洛里安皱起了眉头，作为非凡者居然咳嗽带血，也不知道这家伙烟瘾到底有多重。
“我最近创办了一家报社，和值夜者联手……”
洛里安把自己兴办报社的计划和意图大略说了一遍，没有完全交底，只是提到报社会为值夜者提供“马甲”。
“你居然会想着报道街上那些穷鬼和孤儿的事？真奇怪，不像你们这些人会做的事。”
奎因戏谑地看着洛里安：“能告诉我为什么吗？”
“我的一位朋友提议的，她希望能关注这些问题。我认可她的想法。”
洛里安在满是脏衣服的沙发边上坐下：
“我希望得到你的帮助，你手下那些人能帮上很多忙。”
“我手下其实没多少人。”
奎因稍微坐直了些，肩带松垮地从左肩滑落，衣服领口并不高，但她胸口平平无奇，也没有走光的风险。
“黑金帮总共有五个魁首，我能调用的人手也许只有30%。”
“比我想象的多了。”洛里安有些诧异，他原本以为奎因的人手可能也就占总人手的十分之一。
“嗯，因为另外有位魁首，她是我的朋友。”
奎因眨了眨眼：
“我可以答应你，但有几个条件。”
“你说。”
“一个是如果出现了人手伤亡，赔偿金由你支付。”
“还有一个条件，我最近正在调查哈利·维尔的同伙，希望你能帮忙，和我一起铲除他们。”
“老哈利的同伙么……”
洛里安思索了片刻，出于谨慎，他其实不太想招惹那些隐藏的组织。
不过老哈利是普通人，他的组织大概不会太强，留在那里终究也是个祸害。
于是洛里安点了点头：“我答应你。”
“很好，等我有线索了就通知你。”
奎因端起酒杯，喝了一口，烈酒顺着嘴唇边缘流淌到衣领上也毫不在意。
“……”
“最近发生了什么？”
洛里安还是接受不了那个精致得像洋娃娃的哥特美女变成这副样子。
“我也不清楚，可能是做噩梦了。也可能是……”
奎因眼眶通红，像是惊吓过度，竟然不自觉地哭了起来：
“洛里安，我好像看到「天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