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都未停歇几时,开始的几段路程倒还有些城镇可以来歇歇脚,遇到后面,虽走的是官路,但路径仍是少不了险峻的,慢慢地,马车歇下来的时间愈来愈少了,苗枫几人好像害怕被抛弃似的,也愈来愈不说晕车之类的话了。
夜晚时,马车是不停的,先前倒是会,但众人中也只有唐寒窗能一个夜晚都聚精会神的,路拐野兽多,道路越来越怪的时候,唐寒窗终是不停地预防着可能会从哪冒出来的劫匪。众人见他兢兢战战的,也只好在白日休息夜晚赶路。
夜晚没有什么聚众的篝火,没有闲暇时间来交流,唐寒窗见不得别人觉得单调,偶然之时,唐寒窗会翻起白日的时间来交谈,但众人都知道夜晚唐寒窗大多时间都用来赶路了。
唐寒窗也只可惜白日的美景看不到了,夜晚的闲聊听不到了。
空气稍凉,转眼间,唐寒窗一行人快马加鞭来到了巴蜀与贵州的交界处,虽是夏季,但气温相比起巴蜀来说也算是秋季了。
白日梦醒时分,马车依旧动着,推开窗帘,外面却是白色的天空,虽是夏日,但样子却是阴天的样子,窗外的景色除了天空外,也就剩下没有缺口的山脉了。一眼望去,除了山还是山,联想着里面的王,估计不出来见见世间的话,也会落得个自大而亡的下场。
唐寒窗警觉起来,要知道边界处常生刁民,唐寒窗便呼起众车人来。车马落入深山,这里开始就没有什么官路之说了,要爬的是山,走的是山,这里前进的路都是在山后面的,要走的路至少车马是不行的了。
闵明鱼呼众人下车,自己掏出两大袋子套住车马,全全收进囊中,唐寒窗弄出几匹马来,原是有劈山的打算的,想山体滑坡之类的,也就收回去了。众人上了不知什么时候会被收回去的马,靠着马力“爬”起了山。
阴林,贵州是多山的,且居民是稀少的,想来是山多面积大,稀少的居民倒是住不满了,加之每座山树林丛生,没人住也就显得阴森了。
好在这里的夏季依旧遵循着四季的规律——不常下雨,一路上走来倒也没什么过多的坑坑洼洼了,勉强能称之“好走”,众人都是勉强习惯马匹的,走起来到没有什么难受之处,唯一的也只有路途远了。
好几番山路下来,靠着唐寒窗造的死活马,用时倒是少很多了,悠悠的,在某山森林外,透过树叶能看得见零零碎碎的房屋了。路上的落叶被踩的作响,唐寒窗一行人奔波几日,终于见得些人烟了,也掩盖不住内心的放松,脚程也加快了。
白日在山,跑到在山上能看见的房屋时,已经落到晚上了。晚林冷寂,若不是房屋外没处理的灰烬,这房屋也怕会被当成鬼屋了。
唐寒窗敲了敲门,几声无果后,本着最后一试的心思又敲了敲,门开了,哪知一柄钢叉猛出,唐寒窗闪身而过,也没见着房内的来人,卫姨上前检查,苗清提着夜灯上前和声和气地搭着话。灯光飘进屋内,只见得一老伊的畏惧的眼色,屋内传来剩饭的气味。
“老人家,你见谅,我们本是跑来夜郎一游的,哪知山路崎岖,绕着绕着就拜访贵屋来了。”苗清说着的和声和气地。
老伊瞟着唐寒窗一行人的衣装,唯唯诺诺道:“你们又是来抓人的吗?我家只剩我一个人了,别来了。”
苗清连忙解释到,而唐寒窗借着灯光模模糊糊地瞧着门内的景象,桌上摆着两只碗,一只空空如也,一只剩着饭,而桌上却放着三双筷子,想着夜郎的状况和老伊的拒色,想来这里官员是会来抓壮丁的,但多出来的筷子,怕是她的孙孙吧。
听着屋内突然传来远远的咳嗽声,是小孩的声音,后又传来一女人更大的咳嗽声,老伊听了先是一惊,听清后又松了口气,顿顿说着:“各位请回吧,儿媳身体抱恙,倒不管几位是否是官人,也请回吧。”
“请问,老人家,请问您家孙孙,这些天来是不是经常咳嗽,儿媳也跟着食不下饭的?”唐寒窗自信地说道。
“你!没有的事……你是阆中?”
确认些老伊小孙子的状况后,老伊也勉强同意开门了,卫姨安顿着其余人,苗清和唐寒窗提灯跟着老伊进了里屋,推开门,顶着灯光也没见着什么人,老伊又瞧了唐寒窗几眼,走向柜子,唐寒窗想到什么,出了门叫卫姨跟着苗清,自个走出门外,里面传来几声尖叫,缓和几分后,才传来窃窃私语的声音。
等着苗清唤着自己,才又走进房间,那有个憔悴的女人,衣服像是刚穿上的样子,苗清将夜灯放在平稳的地方,等视线清晰,唐寒窗瞧回了床上的孩童,脸上没有婴儿肥,很是虚脱,眼睛紧闭,是个男孩。
唐寒窗上前装模作样地探着这男孩的脉搏,问着:“老人家,可有您孙孙最近咳出的血液?”
那儿媳怕又兴奋地走过递着一手的鲜血,怯怯地说着:“这是我幺儿刚咳出来的,你看可以吗?”
唐寒窗抹了一手,卫姨在那捏着手帕等着,见唐寒窗收回手,连忙过去帮那儿媳擦着手,安慰着。
唐寒窗这些天来,想着怎么在平凡百姓面前救人,想来思去,做出了一些样子看起来就有用的药丸,都是糖果就是了,换着这孩童核血,再等着众人看不清的时候,流些他的核血进这些药丸里。一脸阆中模样地嘱咐着,什么一天两次什么的话。
老伊仍是孤疑着,那儿媳也怵在那里,唐寒窗没见过真阆中开药的样子,也只以为是装错了,当着众人的面,吞下一颗,苗清一脸的担心,那儿媳见没事后又瞧着婆婆,老伊点头后稍有生气地接过。
“老人家,您知道从这里怎么到镇上去去吗?”苗清问着。
老伊接过话来,语气稍和了几分,指着路。
唐寒窗没有在屋内待的打算,拉过苗清和卫姨就待在屋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