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这个名字,我怔在那里,面色苍白。
“阿锋”像一记重拳,击打在我的脑袋,上我望着美人鱼般的冬夏,感觉她异常陌生。
我的身体,因了这个意外,也已经瘫成一团泥。
阿锋是冬夏前男友的名字,她跟我提过一嘴,但我记住了。
不知她是否完全清醒,又或者一直念念不忘阿锋,即使与我玩捕鱼游戏时,心里记挂的仍是前男友。
所谓酒后吐真言,看来,阿锋已经占据她的大脑。
即使她口口声声表示,早与他一刀两断,但却用行动,证明了她对他的刻骨相思。
无论男女,他所经历的初恋,都会深刻地影响着他,不是一月一年,而是一生。
对此,我能理解。
但我无法接受,冬夏与我欢愉之时,把我想象成了另一个人。
或者,从我送她回家的那一刻起,就把我当成了阿锋。
若是如此,我与替身何异?
说得再露骨一点,或许在冬夏心里,我只是一个备胎。
在她虚空,需要安慰时,找我填补内心的某个角落。
想起与冬夏捕渔时的欢喜,我心里五味杂陈,因为这欢喜,多半与我无关。
如此一想,我愈发痛苦,披上衣服,转身离开。
准备关上卧室门时,我望了冬夏一眼,到底不忍,又折转回去,扯过薄被单,轻轻覆在她身上,将那一片白雪遮在被单之下。
出门回家,躺在沙发上,我闭上眼,拿起一只抱枕,蒙住头,想忘却这一夜的经历,可闭上双眼,蒙住脑袋,一点都不顶用。
“阿锋”的声音,不停地在我耳边轰响。
实在没法子,我拉开冰箱,里面放了一瓶小白。
小白旁边,还余小半袋花生米,和老宋饮酒时,剩下来的。
我拿起小白和花生米,坐在沙发上,一口花生一口水,将所有烦恼,全部倾注于酒中。
本来我心里就有气,加之喝得太猛,不知到底喝了几口,便感觉天旋地转。
之后的事,我便记不清了。
次晨醒来,看到自己睡在沙发上,恍惚想起什么,忽觉头痛欲裂。
原来,偏头痛的毛病,又犯了。
每次焦躁莫名,头痛的老毛病就会来犯。
好在,我早有准备,家里常备了些药。
拉开柜子,找出一粒天麻制剂,以水吞服,稍作休息。
来到公司,头痛稍有缓解,却有些无精打采。
坐我旁边的西施,察觉到异样,问我怎么了,我朝她笑笑,说没事,谢谢关心。
西施灿然一笑,说:“别太客气了,以后,少不了要麻烦你。”
我回了一个微笑。
西施言毕,端正坐于办公桌前,埋首伏案。
那天,西施仍穿着职业套装,衣服是白色衬衫,裤子是黑色短裤,鞋子是黑色平底皮鞋。
因为办公桌相邻,我往后退两步,就可以看到,她双脚不时打起节摆,像在跳舞,倒也符合她的喜好。
与西施成为邻桌同事后,天天见面,发现她只化淡妆,但其实很耐看。
尤其,她左手掌,大拇指与食指交叉处,合谷穴附近,有一颗绿豆大小的黑痣。
那颗痣像有着神奇的魔力,让她一双手,多了明媚之色,令人回味悠长。
不知别人如何想,反正,我看到那颗痣,眼前总会浮现,西施双手像柳条舞动的样子。
这么一双柔软、温暖的小手,让西施显得尤其可爱。
况且,她从不发火,不管何时,总是微笑示人。
别的不说,光这一点,就尤其难得。
好性格的女人,到哪里都是受欢迎的。
何况,她身段柔软,又善于跳舞。
至少,在我们面前,还摆出一副好脾气。
我得承认,与这样的女子隔邻办公,是十分舒服的。
一整天,我不时拿起手机,刷新微信。
我在等待,等待冬夏发来信息,不用说昨夜的事,只需要随便讲一句什么都好。
可惜,直至下班铃响,我也没等来冬夏的问候。
下班回家,冬夏坐在门口磕瓜子。
见到我,她点了点头,表情淡淡的,就好像,昨夜的事,根本没发生过一样。
以至于我开始怀疑,在她家的一夜,像做了一个梦。
回到屋里,找出通话记录,她昨夜十点十八分,的确给我打过电话。我使劲掐了掐胳膊,痛,很痛。
说实话,我宁愿昨夜的经历,是一个梦境。那样,我就不会被她当成替身了。
沙发上,摆着那本《长恨歌》。
此刻,书是读不进去了,但书名却像极了我的心境。我抓起书,盯着上面三个字,念出声来。
念着念着,兀自笑了,是那种带着嘲讽的笑,笑我自己是个如此可笑之人。
放下《长恨歌》,我打开手机,想用视频消磨愁绪。
视频里,有许多美人跳舞的镜头,她们的舞蹈,与其说是舞蹈,倒不如说卖型列合适。
说实话,西施随便一跳,都比她们强太多。
她们的容貌呢,加了美颜的缘故,有种千篇一律的漂亮。但那种漂亮,是加了双引号的。
我对美颜没一点兴趣,宁愿素颜差一点,因为真实。
而真实,最能打动人心。
刷了几个视频,兴趣索然。正欲放下手机,看到一位女子,像极了d姐。
不像容貌像,而是身材,是罩杯。
那一刻,我突然很想见到d姐。
于是,不管三七二十一,给d姐发了一条问候短信。
自打认识她以来,除了公司办晚会的那个白天,我去找过她,主动给她发信息打电话之外,其他时候,我真没主动联系过d姐。
更多时候,是她主动。
起先,她只问我文学上的事,比如,作诗的方法;比如,如何寻找灵感;又比如,朋鸟社的活动,问我有什么建议。
诸如此类。
后来,大约觉得熟悉了,开始有一言没一语地,问起我的工作,生活,喜好。自然,少不了,会问我的感情生活,有无女友,等等。
有段时间,d姐对我的情感经历很感兴趣。
对此,我大多时候的回答,只是蜻蜓点水,要么顾左右而言他,要么一笔带过。
此刻,在被冬夏“伤害”之后,我却强烈地想和d姐聊天,谈朋鸟社也好,去弘法寺也罢。
我还希望能和她宵夜,彻夜长谈,如果她方便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