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身形一定,迈出去的脚步顿住。
旋即,岁岁眼底的挣扎消失。
她想到了时刻跟在温孤雾白左右的泱十与尫九。
他们是世子的护卫。
他们会保护他。
现今的岁岁到底不再是刚入府那会儿对空净院对温孤雾白一无所知,她小声地说:“世子身边有泱十跟尫九呢。”
休要诓她。
她已经成长了,进化了。
她不好骗哒。
温孤雾白闻言,长眸一敛,而后,又薄唇微勾,将唇瓣轻轻一抿,怅然道:“岁岁说的是,但真的遇到危险的时候,他们一面要顾着保护我,一面要顾着替我击退歹人,未必能够时刻陪在我身边次次替我挡去危险。”
岁岁听完,心中不止一点点的动摇。
说的也是啊。
可她还是保持住理智,抬步走了。
温孤雾白看着她离去的背影,莞尔失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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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晚,一向好眠的岁岁睡意全无。
她躺在榻上,辗转反侧。
岁岁一闭眼,脑海里就自动闪现先生的脸,还有少年同他商量时的语气。
于是乎,岁岁这一晚就在睁眼,闭眼,翻身,再翻身,继续翻身中反复度过。
一直到天快亮时,她的眼皮才开始打架,她也终于迷迷糊糊地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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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茔跟花豚等候在外间,两人见岁岁到了已经起来的时辰却迟迟没有动静,担心她是不是生了病。
毕竟寒冬时节,风邪入体是极为常见的情况。
两人对视一眼,同时伸手将门推开。
花豚走到床榻边,见岁岁呼吸匀称,眼角下方有一片浅浅的青色时,拉过岁岁的手腕,颇有模样地把起脉来。
花茔瞧得一愣,她把花豚带来空净院的时候只知道这丫头有一双胖乎乎的巧手,擅长各种漂亮好看的发式,却不知花豚竟然还懂得岐黄之术。
她一惊,道:“你还会这个?”
花豚摸摸并不存在的胡子,像个老大夫似的用一副谦虚的口吻说:“略懂,略懂。”
花茔:“……”
花豚把完脉,将岁岁的手放回被褥里。
花豚在花茔的注视下道:“我没被花家救下前,我的父亲曾靠经营一家药铺为生,我幼时虽笨,还是跟着学了点皮毛。后来,我父亲遭遇祸事,我才阴差阳错地被买入花家。”
花茔沉默地听着。
花家有一部分女子,确实是从外面的人口市场买来的。
她问:“岁岁情况如何?”
花豚起身,拉着花茔一道出去,将门关好后,才说:“花茔姐姐,你就放心吧,岁岁姑娘没事,她就是思虑太重,以至昨夜失眠而已。”
花茔望了望天色:“世子怕是还在等着岁岁一起用早饭。”
花豚想了想,她不像花茔那样懂得拳脚功夫,就算遇到危险时也只会一点逃跑的本事,于是负责寸步不离守在岁岁屋外的任务只能交给花茔,花豚则决定去做比较微小的事情:“我去禀报世子。”
花茔:“我正有此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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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桌子早饭渐渐凉了。
温孤雾白抬指,以指腹探了探碗壁的温度,再度望向空荡荡的门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