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夫人本名萧卉,是老夫人的小女儿,自小受尽疼爱,性情不免骄蛮。
当年老夫人嫁入国公府,总共生了一个儿子,两个女儿,结果儿子还未来得及娶妻就在与北狄的那场血战里随老国公阵亡。
老夫人的大女儿嫁给淳安伯后,两夫妻刚成婚那会儿倒是恩爱了一段时日,只可惜难产死了,留下了一个女儿。
老夫人的小女儿,就是里面正在哭的那位,嫁的是当年科举正热的沈松。
二十年前,沈松虽是家道中落的士族,因其才学,也是不少人眼里值得嫁的儿郎。
所有人都认为沈松将来必然大有作为。
老夫人也是看中了这点,又因舍不得萧卉嫁高门受一屋子婆母姑婶的气,就在私底下挑了一些有潜力的男子画像送进府中,供萧卉挑选。
萧卉看过画像,与他们隔着屏风见了一面后,瞧上了沈松,经她点头,老夫人这才愿意把小女儿下嫁到沈家。
头先两年他们夫妻感情还好。
沈家的人知晓萧卉身份尊贵,乃是他们高攀了宣国公府,不敢给萧卉脸色看,凡事也都哄着,忍让着。
那会儿萧卉每回回来国公府都是跟沈松恩恩爱爱,红光满面的。
两人还时常置办些东西回来看老夫人,在府里小住。
然而这样的好日子没过几年,沈松便跟萧卉的感情迅速冷淡。
且沈松在官场一直政绩平平,大错不犯,小错不断,如今到了不惑的年纪还在通政司当一个小小的七品经历。
眼见前途没了指望,沈松意志消极,开始沉迷酒色,还总爱把乱七八糟的女子往后院塞,气得萧卉日日同他争吵。
两夫妻每次吵完,萧卉便会收拾东西带着女儿回宣国公府跟老夫人哭诉。
等过些时候,事情淡去,萧卉气消,沈松也会拉下脸面来把人接回去。
秦氏等人对此状况看了多年,早已见怪不怪。
萧有瑢小声嘟囔:“姑母上个月才来,这才不到一月,竟又来了。”
萧若岩道:“长辈的事情,不要妄议。”
萧有瑢吐了吐舌头,表示知道了,她对这位姑母不算亲近,但她跟姑母的女儿玩得好,经常会凑在一起谈论琴棋书画:“不知道这回姑母又要跟姑父闹多久?不过想到沈妹妹能在府里多住几日,我又高兴。”
萧若经没说话,目光仍时不时往岁岁那边扫。
萧有瑜想到那位样样出众的沈妹妹,心中沉了沉。
秦氏听里面的哭声渐小,继续看着一众仆从。
正所谓家丑不可外扬,外面的人都等着看宣国公府的热闹,她这个当主母的,自然不想让此事宣扬出去,让宣国公府沦为他人嘴里的谈资。
秦氏拿出身为当家主母的威严,冷了声:“方才听到的内容不许外传。”
一众仆从行礼:“是。”
岁岁也小声应了。
先前进屋禀报的李嬷嬷出来,她先是对守在门外的丫鬟说了备茶,然后请秦氏等人进屋。
除了贴身的丫鬟,其他的,都得守在外间。